风吹过去了,似乎带走了什么。地上斑驳的影子一阵战栗,短暂的,又恢复了平静。
尽管很美,但,夜终究隐藏着种种罪恶,那是在每一个角落里藏着,尽管这里那么祥和。
浓浓的黑色下,一切都谈不上美。河边的那棵柳树,依然保持着那白天那清新的绿色,在和风中摇曳着,可谁会以白天的眼光去欣赏它呢?
也许我们还没有学会发现,也没有看透表面之下的一切。
转过街角,是清河镇上唯一一家装着路灯的街道。笔直的,各自一方。燃烧自己只为在黑暗中撕出一片光明。白天到了,人山人海中,谁还留意?人对别人的冷漠,让人们失去了很多那不可求的东西。
亦如以往,亦如其他地方。那些飞蛾们依然在“自取灭亡”?我看不然。他们是在追求那看似遥不可及的光明,唯是选错了路。
一切的梦魇,都源自人们白天的一举一动。
一个黑色的梦正在编织着。这时,是谁在祈祷?
那个二层小屋,是转折酝酿的地方。
客厅的中央,一张年旧的却整洁的桌子,正孤零零的放在那里。桌子上,几个碟子摆在那里,其中最大的那个上面,有一个插着四只蜡烛的面包,看不出奢华之意。旁边是一个花瓶,质朴的花纹,衬托着几只黯淡的花。从蜡烛射出来的光,将花瓶的影子扭曲的,长长的拖到远处的的墙上,颜色渐渐褪去,被拉出了四个重影。桌子下规矩的摆着几只椅子,没有一丝尘土,年旧的,又像是崭新的。
大门外,最后一级台阶上,坐着一位男孩儿。正放纵着自己的泪水,却没有出声。
大门的正右边,站着一个女人,是那位男孩儿的母亲,正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她的心里不知道怎么有了悔恨,因为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告诉她:”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她的内心很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不是对的;也很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现在,以后,甚至到永远,她能做的唯一一件对的事,就是照顾好这个家。
按年龄来说,她经历的太多,他经历的也太多了。
十几分钟前:
夜玉点完蜡烛后,做回了椅子上。那句话,从前几天就开始在她的脑子里开始盘旋,可迟迟没有说出来,而现在,不是她想说,而是必须得说了。
”青……青龙,你……你……爸爸……今天不……不回来了……“
暴风雨来之前总是寂静的。屋子里沉默了,正如一个人深知绝望时的沉默。
可是谁能真真正正的把心沉下来呢?
要来的还是要来。夜玉也曾预想过结果,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他从来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样强烈。
青龙再也忍不住了。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似乎只见过爸爸一面,但那短暂的,模糊的,就像做梦一样。但那,已被时光磨耗的支离破碎了。
总有那么一瞬间,青龙会想起爸爸的模样,是那样清晰!可过了那一瞬间,就再也记不起了。他的心里常常遗憾,可每次脑海里浮现那段记忆时,总是以同样的纯真去追寻,可惜……
他的家里并不贫穷,但也不富裕。他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足,因为他有一栋二层的房子。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与家人在一起,永远在一起。这是其他孩子所体会不到的,也不曾留意的,可惜……
青龙一口气跑出去了。他从不在妈妈面前哭,因为他知道,不能让妈妈伤心。
房门大开着,撒进月光的屋子里,被照得透彻。这时,外面隐约地传来了哭声。
夜玉沉思起来,她的眼神里似乎透着某种自责。另一边,白岩正趴在桌子上。过了好一会,她慢慢站起来,走出了门——又轻轻的,门被关上了。
这时白岩轻轻走上了楼……
另一处,哭声又阵阵泛起。
真希望幸福早点到来。可那只是希望。
一切都会过去。
可遗憾的是,一切也都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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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镇,某个地下室里。陈旧的空间弥漫着腐烂的气息
“主子,明天又该搬来一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