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芳菲的一席话让他的心更加错乱,错乱之后开始恐慌,原来,是他错了,从头错到尾。
芳菲说的对,你配不上韶华!
狼狈的身躯,惨白的脸,毫无生气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天花板,死了一般。
韶华在等他,她一直在等他!他忽而想起昨晚她说的话,“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也晚了!无论如何,他伤了她,不仅伤害了她的身,更是她的心,她的骄傲、尊严。
悔恨!愧疚!羞愧!懊恼!所有的情绪搅成一团儿,袭上心口,那心口痛的近乎窒息、麻木,动上一动,便如万箭穿心一般……
半个小时后,杨萧林安顿好苏芳菲,便赶了回来,见他仍如死狗一般躺在沙发上,不由得气上心头,一把拽起了他,“你这是作死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良久,黯淡的星眸望了他一眼,惨然道:“昨晚,我喝醉了酒,伤了她……”
浮荡在杨萧林周围的气流越来越不平衡,他有些不相信,“怎么说?”
“是那种,任何女人都极憎恶的伤害……”良久,他吃力的吐出。
杨萧林再也忍受不住,抡起拳头上来就是一拳,将他重新打倒在沙发上,“禽.兽!禽.兽!!”接下来,左一拳,右一拳,直到温水木被打的鼻青脸肿,直到他自己也失了力气,良久,杨萧林俯在沙发上,咬牙切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
温水木猛的左右开弓,朝自己脸上狠狠的打,一边打,一边麻木的道:“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禽.兽……禽.兽不如!!”
“行啦!你就是当即自残,韶华也不会立马回来!”最后,杨萧林也看不下去,一把制止了他,对于温水木,杨萧林忽而有一种极复杂的心绪,忽而觉得他可憎,忽而又觉得,他也无比的可怜,良久,他缓缓的道:“她是爱你的,她的爱,也很深!这两年我们都看的明白,她嘴上不说,其实,无时无刻不再想你!吴唯毅早已是过去时了,她都放下了,你还放不下!我是说你傻呢,还是说你不自信?”
杨萧林转身,一会儿从盥洗室拿出一条湿毛巾,递给温水木,“擦擦吧!刚刚我气急了,出手有点儿狠!”
“你就是打死我,也是应该的!”他凄然。
“说说吧,你这两年去了哪儿?到底在干什么?”杨萧林在他一旁坐下,洗耳恭听。
白色的毛巾被血水染的红一块、白一块,温水木将毛巾扔在茶几上,缓缓道:“去美国做交换生只是一个幌子,我其实是参加了一个秘密工程的设计工作,是海外的一家跨国公司,公司保密机制非常严格,我们几乎被与世隔离,每次我往家里打电话也只是报个平安。”
“哥,你没有去做什么坏事儿吧?”杨萧林听的一身冷汗,一脸严峻。
“说哪儿去啦?只是建筑工程,处于前期的酝酿中,所以但凡与工程设计有关的一切都需严格保密,一直到前段时间全部完成,我才回国,后来,我想给她买个礼物,又飞去了香港。”
他刚说完,杨萧林便破口大骂:“草!果然是天才!”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杨萧林疑惑,想当初,自己凭借在计算机领域的一点点小聪明开创了一个小公司,而他,居然会去一家跨国公司担任秘密工程师,真是太牛叉叉!
“有这方面的构思早了,只是我的理念与该公司不谋而合,大一的时候他们便开始通过网络关注我,后来,便邀请我参加这样一项工程,我因为韶华,犹豫了好久,那天,我看到他们……所以,便一气之下飞去了美国,到哪儿之后,我才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太冲动了!我何尝不是日日夜夜的在想她,那时,只想一心赶完项目,然后回来,谁料,却是这样的结果!”
“不止如此吧?你是不是还盘算着,甚至在心里跟自己打赌,看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会不会爱上你,会不会等你?”
“兄弟,我,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哼!”杨萧林冷笑,“温水木,虽然我没有你聪明,但是我现在告诉你,在感情上,你就是一个智障儿!你唯唯诺诺,不自信,拖了那么多年才表白,这理由,那借口,整天守着自己所谓的小骄傲,表白之后又开始不自信,生怕人家趁你不注意溜走,哪怕人家已经说喜欢你,在乎你,可你仍不相信,非要钻牛角尖儿,你这是自信呢?还是自卑?”
“萧林,你说的对!”温水木低头,垂眸。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还有铭沉,我们三个男人,看起来铁骨铮铮,看起来一直追随她们三个,实际上,哪次又不是她们勇敢的伸出双手,我们才敢上前一步?她们每一个人都很精彩,都很勇敢,尤其是韶华,这些年来,她那么痛,可是都挺过来了,她敢爱敢恨,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并且,她敢于争取!!”杨萧林说的是肺腑的话,这些年,每次他与芳菲闹别扭,都是她从中调解,上次,如果不是她,芳菲是不会那么快原谅自己的,对于白韶华,此时的他,是真心的佩服与感激。
听他说完,温水木头垂的更低了。痛苦的道:“我该怎么办?萧林,我真的不想失去她!没有她的日子,我该怎么活?”
“唉……”长长的一声叹气,杨萧林黯然,“我和芳菲给她打过电话了,停机。与若冰她们也联系过了,若冰说韶华不曾联系过她,怕她家里人担心,未曾联系,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回家。”
“那她会去哪儿?”温水木一脸紧张的抓住杨萧林的手臂,“她会不会没地方住?会不会饿着?身上有没有钱?”
“瞧你!”杨萧林推开了他,“我哪儿知道!”见他那紧张无比的样子,倏尔又道:“这个,你应该放心,这两年她也攒了点儿钱,家里也慢慢好了起来,你不在的时间,她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了!”
他的话,让温水木再次伤痛,隐隐约约疼痛的心再次痛的猛烈,她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了。老天,如果时光可以逆流该有多好,我真是,错过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