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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个女孩,是我妹妹

好在欧阳亦云终归是心疼女儿,擀面杖对着屁股拍了几下也就作罢。但欧阳米始终是被打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大姑娘还被老妈打屁股,这说出来也太丢人了吧。

只是看见老妈伤心落泪的样子,欧阳米又再次心软,她保证,下一次开始一定认真相亲,并且在二十八岁之前一定将自己嫁出去!

其实,不是欧阳米不愿意恋爱,而是她害怕婚姻。她八岁那年看着父亲因为外遇而和母亲离婚,母亲当时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而欧阳米和许泽的那段爱情又受到伤害,加上这些年看见同事的爱情,欧阳米是真的不愿去恋爱,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虽然嘴上是这样答应母亲的,但欧阳米一头扎在工作当中,将时间排得非常满,欧阳亦云也是没有办法。

既然工作如此之忙,那么帮许泽追杨乐瑶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呢?欧阳米拍着许泽的肩膀说:“不用担心,这个是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嘛!”

所以,欧阳米再次去接近杨乐瑶的时候,同样是打着采访的旗号,但采访的问题却是给换了。欧阳米问杨乐瑶“学习的时候该如何集中精神呢?”“疲劳的时候又该怎么调节呢?”“老师家长寄予深厚希望,这份压力该如何变为动力?”

这将八卦问题全部变成和学习有关,杨乐瑶便十分乐意接受欧阳米的采访了,其实杨乐瑶也有一颗爱帮助人的心,不过是在学习上。

当欧阳米将杨乐瑶的学习心得在节目之中广播之后,她和杨乐瑶的密切度立即提升了好几十个百分点,所以没多久的某个星期天,欧阳米就成功地约杨乐瑶一起喝下午茶了。

“乐瑶,你这么努力学习,寒暑假的时候会不会放松放松?”欧阳米今天特意选了一个轻松一些,但与学习仍旧有关联的话题作为开场白。

杨乐瑶点点头,说:“会看一些对写作文有帮助的书,或者是一些理综习题吧!”

欧阳米端着红茶石化了,你的人生还能再有点儿意义吗?眨了眨眼,欧阳米又道:“那有没有看过小说呢?”

杨乐瑶想了一下说:“我只看过《格林童话》。”

欧阳米算是彻底碎了。《格林童话》?那还是小学看的吧!尴尬笑上几声,欧阳米说:“跟姐姐说实话,当你看到公主和王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能这般幸福?”为了拉近距离,欧阳米直接自称为“姐姐”,而杨乐瑶也在接触几次之后跟着喊了“姐姐”。

杨乐瑶忽的脸红了,她低下头,自语道:“那不过是小孩子的幻想罢了……”

欧阳米就像抓到了什么似的,开始不温不热地八卦起来,即便不是自己考到心理学毕业证,但好歹她也有个心理学教授的老妈,观察细节这点,欧阳米还是学得挺快。

而餐厅另一边的许泽躲在柱子之后万分焦急,欧阳大米,到底什么时候才轮到我出场,你倒是给个信号啊!

眼看着两个女生越聊越开心,就连杨乐瑶那个万年冰山都笑了,许泽觉得,今天似乎没他什么事儿了,可如果自己不出场,欧阳米让他躲在这个地方做什么呢?

左思右想之后,许泽还是迈开步子,走到两人面前,双手放在长裤口袋中,勾了勾嘴角,邪邪笑道:“这么巧啊。”

欧阳米发誓,这是她这辈子觉得许泽最蠢的一刻!她这好不容易打入敌营内部,成为了杨乐瑶的知心姐姐,这话题才刚刚进入“男生”两个字,许泽就这般从天而降,而且还是标准的小流氓笑容,这让杨乐瑶如何心动?

许泽,你这不是在自掘坟墓吗!

果然,杨乐瑶收起了笑容,又变得严肃起来,而且还看了看时间,说:“姐姐,我该回家学习了。”

欧阳米几乎是连拉带扯地按住杨乐瑶,她笑道:“我们才出来没多久呢,再和姐姐聊聊天吧,对了,这位同学就是上次给我带路的,这么巧啊,一起坐吧!”编出这么垃圾的理由,欧阳米自己都想哭。许泽你再等一会儿会死啊!都说了会给你安排出场的机会了!

许泽一坐下来,双腿一翘,这气氛就尴尬了,杨乐瑶是一句话不说,唯有欧阳米自顾圆场。

“听说你们是一个班的?真是太有缘分了,哈哈哈……”

“其实我觉得许泽人挺好的,那天不仅帮我带路,还帮我赶走小流氓呢,哈哈哈……”

“乐瑶,其实交朋友不一定是成绩好的,关键是人好才最重要,等你走上社会就知道了,是吧许泽?”

欧阳米吧嗒吧嗒说了半个小时,除了许泽不停点头之外,杨乐瑶没有任何的反应。欧阳米心中叫苦,她的话题都该用完了呀!接下来要说什么呢?

视线转到许泽身上,欧阳米是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建设性的东西了,欧阳米甚至害怕许泽一张口就说:“杨乐瑶做我女朋友吧!”这不把人家吓跑才怪呢!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欧阳米唯有天南地北大海沙滩,甚至连自己高中时候琐碎小事都给搬出来。

可也就在这时候,旁边座位一声巨响,就见一个茶壶飞了过来。这突发的状况,女生的第一反应就是愣住。但好在许泽是个男生,冲到最前面,一手就将那茶壶挡住并拍在地上!那动作特别拉风,连外套的衣摆都跟着飘了起来。

这英雄救美无论何时都是必杀技!欧阳米暗中叫好,事情总算是有了转折啦!只是,欧阳米忽略了一件事情,许泽是个帅气的男生,但他也是一个小流氓。

“谁他妈扔的茶壶!不想活了是吧!”许泽一脸愤怒瞪了过去,全身散发着小流氓时刻准备打架的气息。

欧阳米一声叹息,完蛋了。可不等她上前阻拦,就又见一个大流氓摇摆着身体走了过来。大流氓用手指戳着许泽的胸膛,歪着眼睛吼道:“老子在这里教训人,扔个茶壶怎么了?信不信老子连你也扔出去!”

“信你妈!”许泽一边骂道,一边就动手了,抓着大流氓的手指用力一拧,腿脚再这么一踢,大流氓就被摔在了地上。

打架的许泽也是帅气的,旁边甚至还有女客人鼓掌叫好的。只是这么一来,许泽身体里小流氓的基因彻底给激活了,一抬腿跨坐在大流氓身上,抬起拳头就是猛打。大流氓也不示弱,挥舞双手,两人交战。

看着这桌子倒了,椅子坏了,客人也渐渐少了,欧阳米实在是忍无可忍,卷起袖子就上去揪住许泽的衣服往外拉。别打了,这些砸坏的东西我赔不起呀!

趁着许泽分神的一瞬,大流氓一挥手将欧阳米推在了地上。许泽顿时就发了疯似的和大流氓拼命起来!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欺负欧阳米,简直是不想活了!

看着两人厮打的样子,欧阳米算是彻底绝望了。而身边的杨乐瑶拧着眉头,一脸厌恶的表情。欧阳米心中大喊一声:什么都白费了……

好在服务生及时报警了,警察到来,才将许泽和那大流氓分开。面对警察同志的盘问,许泽脸上带着淤肿一副还想打架的模样,这可把欧阳米给着急坏了。你就不会稍微表现得委屈一点儿,弱势一点儿吗?

眼看着许泽就要被警察同志给带走了,欧阳米是一只手抓着杨乐瑶就冲了上去,对着警察先是亮出工作证,说明自己正在和这两个学生做采访,又是解释对方先动手,许泽不过是正当防卫。

即便是相信了欧阳米的工作证,但按照程序来说,许泽还是要去派出所录口供,欧阳米生怕许泽把不该说的也说了,慌忙举手说是也要跟着过去。只是这个时候,杨乐瑶推开了欧阳米的手,说:“你们去之前,是不是该把这里损坏的东西做个赔偿?”

欧阳米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着杨乐瑶那皱眉不满的神情,才确信这话真是她说的。你和这家店没关系啊!欧阳米不反对杨乐瑶爱学习的天性,但此刻绝对讨厌她这太过正义的言辞!凭什么全是她一个人赔?那个大流氓也有份啊!

餐厅的经理送给杨乐瑶一个赞赏的微笑,而后严肃地对欧阳米说:“小姐,麻烦您跟我们做个清算吧。”

清算个屁啊!

欧阳米将头一摆,指着那个大流氓,可人家警察同志很快地便回答:“我们已经搜过了,这个人身上没带钱。”

老天,不带你这么玩人的!拿出钱包,欧阳米的手都在颤抖,她太冤枉,太冤枉了!将那大流氓和许泽骂上百次,欧阳米缓缓拿出一张卡,正准备痛哭的时候,冷不防背后一声:“瑶瑶,你怎么在这儿?”

只见一位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光鲜靓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大步过来,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都带着庄严。

杨乐瑶顿时就离开欧阳米身边,走到男人身后,低着头,小声叫了句:“爸爸……”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似乎以为女儿被卷入了什么麻烦之中。他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卡,直接说道:“这里的一切由我赔偿。”

欧阳米那拿着卡的手倏地又收了回来,看着那男人刷完卡,然后拉着杨乐瑶的手大步而去。这速度就像剑士出剑一般,特别帅气!

随着许泽一起去了派出所,欧阳米一直在强调许泽是受害者,将事实的重点稍微改变一些,说是那大流氓先扔茶壶伤人,然后骂人动手!

走出派出所,欧阳米揪着许泽的耳朵就是大叫:“你是猪啊!我好不容易和杨乐瑶关系走近了,这下全被你给破坏了,就连他老爸都出来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约她了。”

许泽龇牙喊疼,却是不敢还手,直到欧阳米松了手,才揉着自己的耳朵,说道:“废话,难道看着那茶壶往你脑门上撞啊!”

听见这话,欧阳米的火气一瞬间全消失了,甚至还有些小小的欣慰。她看着许泽卷起袖子的手臂上被划开一道口子,不免有些担心:“你的手臂没事吧。”

“小事情而已。”许泽看也不看,就道,“喂,大米,虽然这次搞砸了,但你可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知道啦!”欧阳米在包里翻找了很久,拿出一个小礼盒,拆开之后拿出一条印着绢花的手帕为许泽包扎。

“你的声音甜美而醉人,你的容貌耀如春华……这是什么啊?”许泽夺过手帕,只见半边写满了赞美之词,简直就像是情书!许泽勾着手帕,惊讶道,“这年头还有这么老土的追求方式吗?”

欧阳米继续用手帕为许泽包扎,并答道:“这说明人家花了心思。”

“可你把人家的心思绑在了我的胳膊上。”许泽摸了摸鼻子,笑道,“是谁送的?”

欧阳米摇头,道:“第一次去你们学校之后就在我包里了,不知道是谁放的。不过看字体和那个一直给我写信的粉丝很像哦,搞不好就是你们学校的。”

“有一个这么变态的追求者,你还自豪?你就不怕哪天那个追求者突然……”说到这里,许泽忽然想起了禁忌而慌忙改口,“我帮你查出那个人吧。”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常去你们学校,没事的。”欧阳米拍了拍手,道,“我先回电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晚上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许泽笑笑,说了随便。

欧阳米这一个转身,还没来得及拦辆出租车,就被眼前的男人给吓到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杨乐瑶的父亲。他不是带杨乐瑶回家了么?下意识回头,许泽已经走远了,欧阳米笑问:“先生有事吗?”

男人语言很简练,直接说了重点:“我是杨乐瑶的父亲,虽然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瑶瑶还只是个高中生,我希望她除了学习,不会再遇上其他什么事情。”

欧阳米脑中一声糟糕,看着男人继续说道:“我也看得出来瑶瑶喜欢那个打架的小子,但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希望你以后也别再打扰瑶瑶的生活了。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希望你能明白。”男人说完,对着欧阳米微微鞠躬,转身就走。

这就像是带来最后的宣言和警告。可是欧阳米却愣住了,如果这个男人是个剑士,那么他的招数就太过狠毒,一剑毙命。只是同样的话语,似乎在哪里听过?

欧阳米向前一步,问道:“先生,您只有杨乐瑶这么一个孩子吗?”

男人顿住脚步,略微偏头,答道:“是的,瑶瑶对我和我太太来说很重要。”

忽的响了几声闷雷,欧阳米踢飞了一粒小石子。十八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你对我和妈妈说:“这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关心,希望你们明白。”那天你说完这句话就揽着另一个年轻女人的肩膀走了。

望着男人的背影,欧阳米一声叹息,原来在你的心中,我和妈妈不过是个外人而已。而你,也没有认出我是谁……

这样的事情,让我还怎么相信爱情和婚姻呢?

回到电台,欧阳米仍旧收到了大量的信件,也仍有那匿名仰慕者的。只是欧阳米今天看也没看,就全部丢进了垃圾桶。她不过也是一个平凡的人而已。

录制节目接到听众的电话,欧阳米似乎也显得不太专心,就连话语都带着不耐烦,似乎想早点儿结束今天的工作。

外面的同事一直在提醒欧阳米专心点,今天的节目收听率已经下降了。可是欧阳米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情。

一个热心的听众问:“知心姐姐,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可以告诉我吗?我是那个一直给你写信的男生,也是你的忠实听众,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不开心吗?我想当你的倾听者。”

这听众的话音刚落,收听率又忽的升了起来。一直帮助青少年排忧解难的知心姐姐也有烦心的时候,和听众互换位置,当一次烦恼的女生,这倒是新鲜了。同事透过玻璃拼命要求欧阳米说出自己的不开心。

可是,欧阳米能说吗?轻轻笑笑,透过话筒传出来的竟然像是一声轻蔑的冷哼。欧阳米说:“知心姐姐怎么能让听众分忧呢,这位同学,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如果没有,那么我们就接听下一个电话喽。”

欧阳米的话显得敷衍而生冷,那粉丝微微一愣,这和他心目中的知心姐姐不一样。但害怕欧阳米接听下一个电话,粉丝还是说道:“知心姐姐,其实我是遇到一些烦恼了,但在节目当中不好直说,所以我给你写了封信,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回答。”

“呵呵,好的,有时间,我一定会给你回信的,那么让我们来接听下一位听众的电话吧。”欧阳米不耐烦地切换了电话。这个粉丝真是无聊,她欧阳米每天都能收到那么多的信件,哪里能够一一回复呢?有什么问题在电话中说不是更快,如果人人都写信咨询,那他们《青少年沟通》还赚什么钱啊!

第一次因为心情而影响了工作,节目之后,欧阳米被总监叫过去训话了。就像是上学时候因为做了错事而耽误整个班级拿先进似的,欧阳米虽然委屈,但无话可说。

欧阳米今天的失误对工作造成了影响,被扣工资了。可她的冷淡却是给那个疯狂的粉丝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知心姐姐应该是温柔亲切的,怎么会对听众这般敷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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