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话,仍是有些不愿意,他就开始耍无赖,强拉起我的手就扯着我往前走,还看着我的肚子说:“小宝宝最近还好吧,你要多吃点,不要总是一副没胃口谁欠你几百万的样子,潘唯那的伙食要是不好,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我竟然不想放开他的手。
“跟我回家吧。”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柔软的不像样,而且,他用的是家这个字。
家这个字戳中了我的泪点,眼泪又开始泛滥,我说:“我没有家。”
他抱住我,将我的头按入怀中,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路过的人都侧目观看,用着各种各样的眼神。
我听见他的心跳声,咚、咚、咚,沉稳有力。
“言郁香,对不起。之前是我太自私,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更没想到你会这么倔,一个女孩子,这么倔干嘛呢?本来,我也想放你自由,可是看到那天晚上,你一个人在秦淮河边做那些疯狂到让人心疼的事情,我就开始动摇了。可我知道,你一定不想看到我,于是我去叫来了潘唯。她告诉我,你过的不好,比在慕容府的时候还不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傻女人,我都给了你自由,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句,愿意和我回家吗?”
我就知道潘唯一定会告诉他。
他顿了顿,又道:“这些天,我明白了很多。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自私,我会努力改变自己,这个孩子……虽然不是我的,但毕竟长在你的肚子里,只要是你的,我就不会坐视不理。而且,潘唯每日也要管理江南雨,我深知你的性子,不喜欢打扰别人,那么就跟我回去吧,就当是给一个好的环境让你顺利生下这个宝宝,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话很真诚,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容易让人陷进去。
我不能信,不能这样,不能让自己陷进去!
“算了吧。”我拒绝了他,顺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他像是早有预料,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有些儿失落地笑了笑:“那我以后会经常去看你的,直到你过得越来越好的时候。”
“谢谢,真的不用了。”爱情和真心,是最难以拒绝的东西,可是,他是真的么?
他笑了,说:“傻女人,你过的好一点那就是真的不用了。”顿了顿,他认真地说:“我愿意给你我的一切。”
看着他的眼睛,明亮的如深夜的星辰,他似乎有很多面,以前看他,永远都是一副天下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的样子,如今看他,也不过是爱情里的一个疯子,和我一样的疯子。
我笑了,爱情,谁能说的清呢?
如他所说,每日都会来看我,经常带一些小玩意过来逗我玩,像从前一样。
我现在没有被软禁,想出去就出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倒是轻松自由了许多,有唯唯的疏导和小云的陪伴,我也渐渐好了起来,每天想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快快好。
慕容翰似乎很喜欢这个宝宝,特地去了解过小孩子需要什么,小礼物也从一些贵重的首饰变成了小玩具和一本他寻了好多妇人了解到的育儿经验。
他待这个孩子,就像是自己亲生的。
一开始,他也问过几次要不要跟他回去,见我不想聊这个话题,也就没再提过。
“香,你说这个孩子叫什么?姓什么?姓慕容好不好?”他蹲在我身边,撑着下巴问道。
我伸手一锤他的肩膀,道:“什么姓慕容啊,姓言。”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不要日后再让随影知道关于这个孩子的秘密,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地瞒着他吧。
“好好好,你说姓什么就姓什么。”他现在对我少了很多以前的傲气,基本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又问:“那孩子叫什么呢?”
我望了望天空,灰暗一片,已是深秋初冬,怎会还有太阳呢。
“就叫言若吧,不管是男是女,都叫言若。”我说。
慕容翰不解道:“寓意是什么呢?”
我想起了那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他点了点头,明白我的意思。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我和随影已经四个月没有相见过了,最后这两个月,时间似乎过的很快,我一门心思全在孩子上,慕容翰也扮演起了父亲的角色。
我要出门,他也跟着我一起出去,路上有人看到了,说这是言若的父亲,一开始我还会推辞,后来说的人多了,我也懒得解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起随影的次数越来越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期盼着每天慕容翰来看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希望从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只想平静地将现在的日子好好过下去。
我曾问他:“你每天都来,家里的生意不用打理吗?”
他说:“钱都是身外之物,够我吃穿就好,什么事情都没有你重要。”
当时的感觉,说不出来,由心而生的罪恶感也随之而来。
孩子有八个月大了,秦淮也已步入冬天。
这天,秦淮城下了第一场雪。
这场雪很大,从清晨开始,像羽毛般大小,扑簌簌地落在地面上,台阶上,屋顶上,到了午后才停止,下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雪刚停,慕容翰就来了,穿的厚厚的,身上顶着一层的雪,像是历经风霜。
我笑道:“看你的样子,真像个粽子。”
他白了我一眼,说:“笑什么?笑傻你吧。”
他这样一说,我笑的更欢了。
本来我不太喜欢雪,可今天很想出去走走,我刚提出这个建议,就被慕容翰狠狠地否决了,理由是我身怀八甲,不方便。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真的没事,就出去走一圈,马上回来,不会伤了孩子的,你答应我呗,这不是还有你在吗?”我软磨硬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