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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符兵

洛泽等人骑马出城,绿海城外的治安状况不是太好,佩顿侍卫长总共带了十二名侍从随行护卫,加上洛泽在山下官邸中带出来的四名骑手,一行共计十八人。

黑驼城公爵的特使来访,对于绿海城来说可是件大事,怠慢不得的;黑驼城公爵乌贝特是这方圆数千里土地的领主,而绿海城只是一个自由贸易城邦,地处乌贝特公爵领地范围之内。

绿海城地理位置优越,基本处于已知世界的中部,也是东西方贸易通道的必经之路,早期东西方往来的商人们发现这里荒漠中居然有一处水源充足林木茂密的绿洲,便将此地命名为绿海,过路的商贾们都会在此停留休整,久而久之便发展成了绿海城。

如今的绿海城更是在城市南面建设了出海码头,足以停泊数百艘远洋船舶,陆路和航运交通融汇,成了名副其实的贸易天堂,许多豪商巨贾甚至举家搬到了这里,如洛泽家便在此地经营了上百年了。

象绿海城这样繁荣富裕的城市,自然难免成为一些人觊觎的目标,可绿海城在黑驼城公爵的庇护之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在沙漠上与黑驼城一较高下。

黑驼城出产一种特别的黑色骆驼,奔跑起来速度不亚于战马,却比战马要强壮几倍,黑驼城驯养这种骆驼组成黑驼骑兵,纵横沙漠所向无敌。

而绿海城则有强大的海军,商人们大半都有自己的商船,这些商船为了应对海盗袭击本身就配备着武装力量,战时则可以直接转为海军舰船。

至于绿海城地面军队的实力就要薄弱许多了,基本只够维持城内治安,毕竟商人们的主业是贸易,打仗可不是他们乐于见到的。绿海城常备军队有限,有需要时也是雇佣兵为主,这些佣兵没活干的时候,做些杀人越货的事情也是常有的,这不堂堂元老的儿子出城五十里都需要派遣一支卫队护送。

说什么来什么,洛泽这一行人似乎还真遇见抢劫的强盗了;出城不到二十里,前方沙丘后有烟尘扬起,隐约还有喊杀喧嚣声。

佩顿做了个手势,两名侍从立即加速催马朝沙丘奔去,其他人则减慢了前进速度,让马匹稍作休息。

“看着像是午善元老家的人在办事,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两名侍从很快便跑回来报告。

“午善这个老家伙越来越疯狂了,居然敢在离城这么近的范围乱来。”佩顿说道。

“去看看!”洛泽说道,这明目张胆的打劫他还真没见过,不免有些好奇。

“洛泽少爷!我们还要赶去与洛曼大人汇合,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管了。”佩顿连忙说道。

“看看有什么关系。”洛泽挥了挥手,提马直奔沙丘而去,佩顿也只得领着随从侍卫们催马跟上。

绿海城是一个商人自治城邦,每隔三年按个人财富和名望推选出七名元老负责城市管理,这些人分别仲裁城中各类事务,权利很大。

绿海城是个自由贸易城邦,所谓自由贸易嘛,如打劫这样的无本生意,只要收益大于风险,自然也是有人做的,这也是个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但凡事总得有个规矩,元老们势力很大,同时也有责任维护绿海城的秩序,离城五十里范围之内向来都是受到绿海城庇护的。

沙丘下有两队人在混战,其中被攻击的一方从穿着来看应该是来自东方的商队,而发动攻击的一方虽然经过乔装,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是绿海城的本地人。

“确实是午善元老家的人在干活。”洛泽身后的侍从中有人肯定道,侍从和佣兵们多少都相互认识,赌场里、酒馆中、妓院内这些人难免要打些交道的。

洛泽静静看着两拨人生死搏杀,心中自有打算,这绿海城的七元老制度创建于城市建立之初,早已不能适用于如今绿海城混乱的局面,七家元老为了权力明争暗斗,不但不能维护城市秩序,相反还助长了各类暴力事件的发生。

自己的父亲洛曼元老这些年势力发展很快,也早有心想要成为绿海城总督,只是这绿海城的七元老制度已经延续百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推翻的。眼前的事情倒是有可能成为扳倒长老制度的契机,毕竟有人身为元老竟然纵容属下在绿海城附近打劫商队,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一般来说大型商队都有足够的武装护卫,在商旅途中基本能够自保;中小型商队则通常都是结伴而行彼此照应,单独行动是很容易被强盗给盯上的。

而那支被攻击的东方商队也有些特别,他们人数不多,战斗力却不弱;这恐怕是午善元老家的人没有预料到的,否则战斗也不会拖延到被洛泽等人发现。

有一个身穿黄色盔甲的东方武士,手持双剑,盔甲上绘满符文,他独自一人抵御六名骑马的强盗,表现得尤为勇猛,被刀剑击中了多次,却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依然能够奋力搏杀。

“拿下这些强盗!”洛泽下令道。

众多侍从和骑手面面相觑,都满是怀疑的神色,没有人立即执行命令。

“少爷?这些家伙可能是午善元老家的人,不需要禀报洛曼大人么?”佩顿问道。

“胡扯!午善元老家的人怎么会做强盗?”洛泽嘴里喝道:“杀死一名强盗赏金币两枚,活捉一人赏金币五枚!”

十余名侍从和骑手齐声呐喊蜂拥而上,直奔沙丘下那些长着腿的金币而去,只留下佩顿侍卫长手持长剑守护在洛泽身边。

佩顿带来的这些侍从都是精挑细选的武士,对付那帮杂兵强盗可谓是手到擒来,强盗们很快就被击溃,半数人被斩杀,其余则四散逃命去了,可侍从们哪里会允许这些到手的金币开溜,一个个都纵马紧追。

被袭击的商队开始收拾牲口和货物,洛泽和佩顿骑马走下沙丘,一名身穿长袍头戴高帽白面长须的中年人迎了上来:“康远成多谢各位出手相救。”说着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洛泽朝康远成点点头,转向那名黄色盔甲的东方武士道:“你倒是很勇敢。”

武士持剑肃立一声不吭,康远成急步走到洛泽和武士中间抬头说道:“请不要靠近他,这并不是一个人。”

明明是一个人,怎么说不是?难道是个奴隶?洛泽心中揣测正要发问。

那名武士却渐渐消失了,如同融化在空气当中,不一会原地就只剩下了张画满红色符文的黄纸,随即黄纸开始着火燃烧,风一吹便灰飞烟灭了。

洛泽目瞪口呆,脑子里迅速思索自己过往所学,犹豫着问康远成道:“你莫非是东方来的方士?”

“您也知道方士?”康远成显得有些惊讶:“刚才那个是我花重金买来防身的符兵。我可不是方士。”

洛泽从哈金斯那里所学的知识中,对东方神秘的方士也略有介绍,通过画符来施法正是方士们特有的手段,今天亲眼见到,倒是大开眼界了。

“你们以前来过绿海城吗?”洛泽问康远成。

“是的,这是我第三次来绿海,我的人必须到城里补充淡水和食物。”康远成说道:“没想到会在离城这么近的地方碰上强盗。”

“我可以保证你们在绿海城的安全,你的损失也会得到补偿的,这些我都可以做到,而我也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洛泽说道。

……

追击强盗的侍从们不久就都回来了,十余名强盗没有一个走脱,五人被活捉,其余都被斩杀;洛泽分出一半人手打扫战场,并护送康远成的商队和五名强盗俘虏到洛曼官邸安置,自己则和佩顿带余下的人赶去和父亲汇合。

……

“到底是长大了,自己就敢做这样的决定,你不觉得冒失了些吗。”洛曼元老听完洛泽和佩顿的汇报后还算平静,看向儿子的眼神里似乎还有些赞许。

“碰上冒失的事情,只好用冒失的办法解决了。”洛泽说道。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洛曼问道。

“这是元老该操心的事情。”洛泽笑道:“但要我说,午善元老恐怕不再适合出任元老这个职位了。”

洛曼两根手指轻轻摩挲剑柄,沉思片刻后对佩顿说道:“去请兰斯大人到我这里来一下。”佩顿点头立即退出营帐。

“需要我做些什么?”洛泽问父亲。

洛曼拍了拍儿子肩膀:“别着急,要有耐心,接待好乌贝特公爵的特使更重要,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先下去休息一会,不要走远了。”

洛泽退出大帐,放眼四周,此处已经是绿海城管理范围的尽头,再往前走便是茫茫沙漠了,数十座白色和绿色相间的大帐篷被整齐的布置在路边,上百面绣着象征绿海城的绿洲旗帜和绣有各种徽记的家族旗帜在帐篷外迎风飘扬。为了迎接公爵特使到访,绿海城有头有脸的家族全都在此等待。

洛泽看到舅舅兰斯快步走进父亲的大帐,没过多久就匆忙的出来,和他的属下们耳语一阵,很快跟随兰斯的几名心腹便跳上马朝回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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