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娜的托盘里还剩下最后一杯绿薄荷酒,正好走到了米丽跟前。此时,米丽正在和那个面目狰狞的中年男子调情,动作暧昧不清,画面是儿童不宜的。
云娜见状脸色有些僵硬,真是为阿凯感到不值。米丽回过头来,神色麻木地盯了云娜一眼,顺手从托盘上拿过绿薄荷酒,喝了一口。
只见云娜拿着空托盘还不离开,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米丽的一举一动。米丽不禁又多看了她一眼,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你是哪个台的小姐?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米丽神色疑惑地问。这时,旁边的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云娜,立刻两眼发出淫光,满脸高兴地对她大声说:“来来来,靓女,坐到我身边来,陪我喝一杯!”
云娜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神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中年男子却不介意,推开身边的米丽,站起来向云娜走去,把一玻璃杯白酒递给她,硬是要让她喝。
云娜冷着脸,手一挥打翻了他递过来的酒杯。中年男子脸色变了,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却被她略微一抬手挡住了,同时她的右手悬在他的头顶,一道微弱的闪电从她手心里发出,他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沙发上不能动弹。
“老大,你怎么了?”一个小弟醉醺醺地走过来,推了推没反应的中年男子,大着舌头质问米丽,“你把老大怎么了?”
小弟的的声音引起了其他同伙的注意,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如果他们知道是云娜搞的鬼,不把她撕碎才怪。
云娜急中生智,娇笑着向大家点点头,解释:“老大啊,他喝多了,醉了!过会就好了,你们继续玩啊,别管他!”
“哦——”众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各自玩自己的去了。
只有米丽亲眼看见了过程,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云娜。
“米丽,跟我出来一下。”云娜压低声音对她说。
“你怎么知道我叫米丽?”“出去你就知道了!”“难道我已经红了?连女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自作多情!”
紧紧拽着米丽的胳膊,云娜走出了包房的门。张奇和余强眼睛一亮,迎了上去。
“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们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准备冲进去救你的!”余强见她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她就是米丽。交给你们了!带走!”云娜简短的命令。
“你们带我去哪里?别拉我!讨厌!”米丽被他们两人一左一右钳制住了胳膊,开始挣扎起来,因为她意识到了危险。
米丽被重重地推进了另一间包房。这里装修得金碧辉煌,玻璃茶几上还有没喝完的红柠七和一个水果拼盘。原来是云娜刚才开的还没结账的包房,正好在这里办事。
云娜亲自把门反锁,免得有人误闯进来节外生枝。然后她神态自若坐到沙发上,倒了两杯红柠七,举起一杯递给米丽。米丽没有接过来,只是怀疑地看着她。
“怕有毒吗?”云娜嘲讽地一笑,自己先喝了一口,用眼神示意她坐下来。
“你们到底想干嘛?老大那个台我还没收到钱呢!损失难道你们负责吗?”米丽怒道。
“钱?如果你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让我满意了,我可以赔偿你的损失。”云娜说。
米丽的脸色这才缓和,有钱拿是最重要的,她还欠了凤姐一百块呢。于是,她学聪明了,乖乖地坐了下来。
“米丽,阿凯的手机和钱是你拿走的吗?”云娜终于问到了正题。
听了这话,刚坐下的米丽忽地站了起来,脸色惊慌:“你们,你们是警察吗?阿凯他报警了?”
米丽并不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什么心思都表现在脸上,再加上长期吸毒,毒瘾损坏了她的脑细胞,神经更加地脆弱,经不起一点刺激。云娜一提起阿凯,她的精神就快要崩溃了。
“米丽,我们不是警察,但是如果你不把阿凯的手机交出来,我会把你送到警局,告你藏毒和偷盗。”余强神色冷傲地说。
此言一出,米丽立刻崩溃了。她腿一软,跌倒在地毯上,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大喊:“不要,不要送我去警局,我宁愿死也不去……”
云娜皱了皱眉头,在茶几上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米丽,和颜悦色道:“别哭了,擦擦脸。我们的目的不是抓你去警局,而是那部手机。只要交出阿凯的手机,你就自由了。我还会补偿你今天没坐台的损失。”
“手机?那只是个普通的手机,不值钱,我卖都卖不出去。为什么你们非要他的手机?难道里面有什么证据对他不利?”米丽疑惑。
云娜失笑:“米丽,你想太多了。我们是站在阿凯这边的,不会害他的。是阿凯让我们来拿回手机。既然你还没有卖出去,就还给阿凯吧!”
“不行,让阿凯自己来拿,我才放心。”米丽一脸的固执。但云娜却感觉出她在保护阿凯,心里不禁一热,脸色更加和蔼,道:“阿凯不能亲自来,他在医院里养伤,把手机给我们是一样的。”
米丽固执地摇头。余强一脸恼怒,冲过去一把把她提起来,狠狠给了她一拳头,结结实实击中了她的脸颊。她一下子就扑倒在地,肚子上又挨了他狠狠的几脚。
“余强,好了,别对一个女孩子动粗,有失风度。”云娜没想到余强会突然动粗,但转念一想,也好。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对事情有利。
“啊——”突然米丽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她捂着肚子痛哭流涕:“我的肚子好疼,我的孩子还在里面,我的孩子啊……”
云娜脸色巨变,连忙走过去查看。只见她的腿上沟沟壑壑的都是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好大一片地毯,看样子还没有止住的意思。
“糟了,看样子是流产了。张奇,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云娜惊呼道。
张奇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原来他根本不知道香港救护车的电话是多少,赶紧得出去找个服务员问问,让他们帮忙叫救护车。
余强则后悔不迭,赶紧冲过去打横抱起米丽,向夜总会门外奔去。
趁着救护车还没来,云娜匆忙到前台把包房的账单付了。出来的时候看到米丽躺在担架上被医护人员抬进了车内,云娜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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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圣玛丽医院,灯火辉煌却人迹罕至,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沉浸在美妙的梦乡,却总是有人无法入眠。
位于二楼的医务室里空无一人,一个人影闪了进来,鬼鬼祟祟的目光四处打量,拿过一件医生的白色工作服套在身上,戴上白色帽子和口罩,这样一装扮,应该没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医生打扮的黑皮一溜烟进了配药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推着一架满载瓶瓶罐罐的小车,朝病房区快速走去。
到了3楼的病房区,只见走廊排椅上坐满了人,看人数大概有二十几个男子,他们大多都已经睡着,睡姿各异。其中却有一个青年,看起来是在打瞌睡,其实没有睡着,还抬眼看了黑皮一下。
黑皮忍住想逃跑的念头,稳了稳,继续推着小车优哉游哉,走近了302号病房,那个没睡着的青年立刻跳起来,朝他走过去。
黑皮藏在面罩后的面孔顿时变了色,不知道他想怎么样。却听那青年说话了:“医生,是要换药还是要吊针?”没等黑皮回答,青年已经很礼貌地帮他推开病房的门,请他进去。
黑皮松了一口气,故作镇静对青年点了点头,把小车推进了病房。让他庆幸的是,青年没有跟进去,而是很快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有两张病床,其中一张被窝里鼓鼓囊囊,看起来是一个人在里面睡觉。黑皮脱下白棉口罩,露出一张粗陋的黑脸,一双豆子眼紧紧盯着床上的人,神色有一丝狠意。他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凶神恶煞地冲过去,对着被窝里的人形连连捅了几刀。
被窝被捅破了,里面的雪白棉花犹如雾气般飘起,却没有一丝鲜血飞溅出来。黑皮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掀开被子一看,里面哪里有人,只是几个堆成人形的枕头。
一阵嘲讽的大笑声从厕所传来,黑皮惊得屁滚尿流,转身一看,竟然是他要杀的那个人——阿凯穿着一套病号衣服从厕所里走出来,脸色虽然仍旧虚弱,但是精神奕奕,身体挺直,行动自如。
黑皮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暗自揣度,房间里只有阿凯一个人,就算动起手来,他也不吃亏。于是黑皮的脸上就露出了狰狞的笑意,掂量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咬牙向阿凯走去。
“刚才没刺死你,现在就给你补上几刀!”黑皮满脸的凶狠。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重重踢开,冲进来几名黑西服男子,虎视眈眈地盯着要行凶的黑皮。
只见黑皮神色慌张,身影一闪,躲到阿凯身后,用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横在他的咽喉处,另一只手控制住他的右手。
“你们别动,否则我杀了他!”黑皮厉声喝道。
保镖们一阵骚动,丰秋曲举手让大家安静,冷笑着发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阿凯?”
黑皮却不回答,神色接近疯狂,既沮丧又懊恼,大声说:“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们早就等着我来杀他了?为什么会这样……”
丰秋曲从容不迫,得意地笑了笑:“不错,我们早就设计好了圈套,就等着你钻进来。下次,别再小看了对手的智商,那样会害死自己的。不过看起来,你也没有下一次了。今天你就认命吧!”
“哈哈……哈哈!”黑皮几乎要崩溃了,又哭又笑,跳了跳脚道:“是吗?那我就拉着阿凯一起下地狱,给我陪葬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