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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怒冲九重冠

由于救人心切,两人没有多留。此时,二人正并肩在高空之上,向着西河村的方向飞去。

柳缘回想起先前之事,心中总有些不解之处。整个击杀过程还算顺利,但其中的凶险,至今回想起来,还让柳缘心有余悸。如果吴心术一开始就使出道兵,那么现在二人都已是吴心术的刀下之鬼了。

想到这里,柳缘开口问道:“义妹,先前你我设计诛杀吴心术时,你怎肯定他不会一上来就使出道兵?”

叶泠花点了点头,很自信地说道:“原因很简单,我跟在吴心术身边四年时间,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此人生性狠毒,刚愎自用。由于我们宣国境内修仙实力普遍较低,以吴心术的实力,在我宣国之中也算是顶尖高手,灵河以下的修士,均被他视为蝼蚁。我曾经见过他击杀数名九脉修士,从来都只靠本身实力虐杀对手,似乎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他扭曲的内心感到满足。所以我料定,那吴心术必定不会把你放在眼中。”

“原来如此,也难怪义妹会如此笃定。倒是让我这个做大哥的,担惊受怕了好长时间。”柳缘装出一副怕怕的表情。

“呵呵…”叶泠花看到柳缘这副表情,一时忍俊不禁,发出如银铃般欢快的笑声,说道:“其实,先前我也对义兄没有多少信心。毕竟灵河与八脉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又怎能与之相抗。我也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决定放手一搏的。可没想到,义兄真的是上天选中前来搭救我的贵人,不仅修为深厚,更是胆识过人。泠花能够与你结拜,真是泠花此生最大的幸事。”

“呵呵,泠花就不要夸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柳缘头一次被人这么夸,虽然表情上十分不好意思,但心里头却是暖暖的。

看到柳缘也会有害羞的一面,叶泠花忍不住又开心地笑了起来。这相识的短短几个时辰内,她的笑容,竟是比这四年来笑过的总和还要多得多。

在两人的说说笑笑中,四百里的距离很快就过去了。

正当二人距西河村越来越近时,柳缘突然望见前方二十里处火光冲天,浓烟四起。

顿时,柳缘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大叫一声:“不好。”速度全力暴发,向着火光冲起的地方疾速飞去。

叶泠花见柳缘突然间情绪波动如此历害,心知前方必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用柳缘招呼,将速度提至极限,紧紧跟在柳缘的身后。

二十里的距离,对柳缘来说,不用片刻便已飞至。

此时的西河村,已完全被大火笼罩。房屋剧烈地燃烧着,木材噼啪的爆响之音不绝于耳。放眼四处浓烟滚滚,冲天蔽月,如黑色大浪,向西滚滚而去。

柳缘飞到王大爷家的上空,大声地叫喊着王大爷和小虎的名字,却根本无人应答。正当他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时,轰然一声巨响,王大爷家的屋子整个垮塌下来,即便柳缘此时将整个屋顶掀开,也已无济于事。

“谁,是谁干的?”柳缘仰天怒吼,金色的长发根根竖立,怒发直冲九重冠。

以叶泠花的七巧玲珑之心,此时已经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她并没有立刻上前安慰柳缘。此时,找到此事的线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仔细在村中搜寻着有用的线索,发现各户民宅前,都有许多杂乱无章的马蹄印记。并且,地表还留有许多重物拖过时留下的痕迹。

她顺着这些痕迹一路追寻下去,直到追出村外百米,才停下了脚步。

“义兄,你快过来看看!”她招呼着柳缘。

柳缘听到叶泠花的喊声,倾刻化为一道闪电冲了过去。直至来到近前,眼前的惨相当场将柳缘的大脑击得嗡嗡作响。

眼中所见尽是一地的尸体,粗略估计,也有两三百人。

村民们死的时候都很痛苦,每个人的脸上都凝固着恐惧,愤怒等表情。还有些人,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明显是生前被人毒打所致。人群之中,还有几具无头尸体,头颅滚到了几米以外,被混着血水的泥土覆住面部。

在尸体堆十米之外,立着一个木桩,木桩上吊着一人。此人双手被缚悬于桩上,他的整张人皮竟被剥下,根本无法辨认出此人的身份,只知此人生前必是遭到过惨无人道的酷刑。

村民们的鲜血汇聚成一条条溪流,向着周围不断地扩散。所过之处,将土壤浸润,散发出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

柳缘默不作声,走在布满鲜血的土地上,从一具具尸体间穿过,想要找到王大爷与小虎的尸体。

终于,他在一堆尸体前站定,目呲欲裂地望着前方的尸体。

柳缘艰难地俯下身子,轻轻地搬开俯身朝下死去的王大爷。王大爷死时的表情悲恸,后背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在他的身下,躺着已经夭折的王小虎。小虎的喉咙被割开,表情虽痛苦但没有挣扎,显然死的时候正处于昏迷状态。

虽然与王大爷和小虎生活的时间不长,但柳缘却在他们这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自己也已经把他们当成家人看待。如今见到二人遭此噩难,柳缘心中悲痛已极,仿佛有无数只蚂蚁正在噬咬着自己的内心。

柳缘没有哭,他很想哭,却哭不出来。因为他不是人类,是无法像真正的人类一样可以通过哭来排解情绪。

叶泠花站在一旁,看到柳缘那种痛苦却压抑的模样,心中很是难受。她没有出言安慰,因为她知道,现在对柳缘说什么都没有用。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赶快查出事情的真凶。

叶泠花在众多的尸体中逐一扫过,突然发现有几具尸的样子比较奇特,似乎生前正撕打在一起。

她走上前去将尸体翻开,一下子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是山贼。”叶泠花指着其中两名服饰与其他人不同的尸体道。

柳缘循着叶泠花的目光看去,发现那两具尸体的服饰果然与众不同。

“只是山贼为什么要突然血洗西河村呢?这个村庄偏僻落后,不应该有他们看得上眼的东西。并且,西河村都是普通老百姓,也不可能同这群山贼产生仇怨。”叶泠花分析道。

“你能看出他们是哪里的山贼吗?”柳缘声音冰冷,似乎就要化身成为地狱的死神。

“看服饰,应该是这西河村以东三百里的一伙山贼。那儿有一座白陀山,几年前,被一伙山贼占领,建了个白陀寨。而且我还知道,这白陀寨中的山贼,暗中贿赂了青河县令。只要不是在青河县闹得天怒人怨,那青河县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追究。”

“又是那青河县令,看来我将他宰了,也算是为整个青河县除去了一块毒瘤。难道今日之事,也与那青河县令有关吗?”柳缘心有疑惑,却无头绪。

看了看叶泠花,见她也是螓首轻摇,显然也不知这其中关联。

叶泠花走上前去,双手温柔地抚慰着柳缘的肩膀,安慰道:“义兄,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的身份,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将西河村的百姓葬了,让他们能入土为安。然后,我们再去白陀寨查探一番。想必到时一切真相都将水落石出。”

凶手的身份已经知晓,柳缘的内心也再不像之前那般烦燥,他将心中的怒火压住,拍了拍叶泠花的手,说道:“义妹,谢谢你帮我找出真凶。我的心情比起刚才已经好多了。正如你所说,我们还是先将西河村的百姓们安葬吧。”

两人都是修士,即便施展了法术,但是尸体实在太多,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将西河村的村民们全部安葬。

柳缘站在王大爷与王小虎的坟前,轻声告别:“王大爷,你与小虎一路走好。你们的仇,柳缘一定亲手为你们报。”

说完,两人再次躬身,随后转身离去,飞向白陀寨。

白陀寨距离西河村三百余里,以两人的速度,大约用了一个时辰,便已看到白陀寨那用巨大圆木围拢起的高高寨墙。

两人没有直接冲杀下去,而是隐在高空,向下张望。

只见整个白陀寨中此时人声鼎沸,正在杀牛宰羊,似乎要大摆庆功宴,真的是好不热闹。

“这帮混蛋,刚刚屠杀了西河村全村的百姓,现在就要大摆宴席。待我下去将他们全部杀个干净,好为西河村的百姓报仇。”柳缘见状,怒火中烧,没做多想就要杀下去,将山贼尽屠寨中。

“义兄,不可!小妹有话要说,你且先听小妹把话说完,再定行止。”叶泠花一把拉住柳缘的衣袖,解释道:“义兄,你先冷静一下。我总感觉此事有些蹊跷,事情似乎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并且你我二人从昨夜到现在,没有歇息片刻,还消耗了大量的法力。不如我们先在白陀寨附近找个隐密之处,一边监视寨中动静,一边恢复元气。等夜深人静之时,再动手也不迟。”

听叶泠花如此一说,柳缘也觉得很有道理,刚才自己报仇心切,被愤怒冲昏了头,倒是有些鲁莽了。他点了点头,两人落在距离白陀寨五十米外的一株冠盖数十米的大树上,一边恢复元气一边监视着寨中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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