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余庸感觉脸庞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动,暖烘烘的,像是一个新买的枕头一般,好舒服。
一股凉风漏了进来,拂在余庸脖子上,余庸闭着眼睛,本能地往被窝里缩了一缩,觉得还不暖和,就把脸埋入了那一团毛茸茸的事物中去了。
“喵呜!”
“啊!”
一声惊叫,余庸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痛,顿时从床上弹了起来,睡意全部飞走了。只见一只棕色的影子从床头上窜了出去,停在了床前的空地上,喵呜喵呜地叫着,瞪着两只圆滚滚的眼睛望着余庸。
余庸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棕色的大猫,想必刚才睡梦中那团毛绒事物,就是这只大猫了。余庸摸了摸右脸颊,手心里出现了一丝血迹,总算搞清楚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余庸睡得迷糊了,把脸突然压在了这只大猫身上,大猫受了惊,便给了余庸脸上一爪。
余庸哭笑不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吱呀咧嘴朝大猫地发出喵呜的恐吓,大概是语言不通,那大猫十分轻蔑地转过了头,缓缓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完全没有把余庸放在眼里。
余庸悻悻地跳下床,打量着这个房间。这是一间十分朴素的房间,房间墙壁通体是松木板制成,上面刷了一层桐油漆,以防火和防虫蛀。床头放着一个一米高的床头柜,房间里一角放着一个崭新的木柜子,木柜子里空空如也,想必这里并不经常住人,多半是一间客房。
远处传来隐隐的犬吠声,天色隐隐有些发暗,余庸从房间里走了出去,房间外面是一个约莫一百多平方的空地,地面简单找平过,除了余庸出来的这栋房屋以外,还有另外两栋差不多的木屋子,一起把空地围在了中间形成了一个“凹”字。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睡一觉起来,就到了这里?”
余庸记得自己是在“滴仙楼”上喝酒喝醉了,当时还是中午时分,现在自己突然在这里出现,莫非这里就是四方城的公坪村?那么队友们都去了哪里?
余庸带着疑问,朝院子外面走去。院子外面左侧是一大片开阔的稻田,在这个时节,稻田早已收割过,在每丘稻田中,堆着一垛垛稻草。右手边是一条长长的猪圈,此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啊!”
余庸清楚地听见,猪圈深处传来一道轻不可闻的惊呼,若不是余庸最近修为增加了不少,兴许就听不到了。余庸心里微微一惊,心想。
“什么情况。”
立即就想冲过去查看,忽然觉得自己两手空空的,十分心虚,于是立即返回了院子,冲入了房间,在床头柜旁边找到了自己的长剑,抓在手里,返身出了院子,向猪圈里奔去。
猪圈的入口与住人院子的院门刚好相反,一个朝南,一个朝北,余庸闪身跃到猪圈门口,靠着猪圈门口的砖壁,探出半张脸往里看去。猪圈约莫有一两千个平方左右,十分巨大,通体呈“L”形状分布,在猪圈入口右手边,有一排矮木房,隐隐有光亮射出来。
余庸将真元运到了双目中,全神贯注地往猪圈里仔细看了几圈,尽管真元注入双目中,能让余庸视力提高一点,可是猪圈里此时几乎全黑了,余庸看了三遍,才把猪圈中看了个大概,猪圈里并没有什么异常状况。他心中稍缓,抬腿轻轻跃进了猪圈里,把身体贴到了矮木房门外,偷偷挪到窗户边,往矮木房里面望去。矮木房里的一个石台上,放着一盏煤油灯,灯下蹲着几个人,只能看见几个人头在晃动,那几个人蹲在地上,动来动去地,不知道在干什么,猪圈这边的一面砖墙刚好挡住了余庸的视野,只能看见几个人头上的头发,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完全看不清楚。
余庸缩身回来,心中不住在盘算。
“矮木房里的几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在做什么?到底要不要进去呢?如果是朋友或者普通人也就罢了,如果是敌人或者是在做奸犯科的恶人,我一进去,势必被围攻,就算是普通大汉,要是拿着刀枪利器或者弓弩,在矮木房这么狭窄的地方,我一个人也绝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他犹豫再三,检查了下腰间的百宝囊,里面有三只飞镖,一小罐金疮药,一颗用于潜水的闭息丹,一张可以造成强烈白光的闪光符。余庸把闪光符抓在了手里,心里安定了不少,心想。
“实在要是打不过,我就将闪光符捏碎了逃跑就是。”
余庸吸了一口气,猛地冲进了猪圈,拔出长剑,指着地上那几个人,大喝一声。
“别动!”
蹲在地上的那几个人十分惊讶,一齐转头望着余庸,余庸和那几人面面相觑,半晌不说话,突然,地上蹲着的那几人爆发出一阵大笑,一名个子矮小的少年更是笑得坐在了地上,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了。余庸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实在是尴尬到了极点,原来蹲在地上的这几个人,就是梦蝶小队的队友们。
余庸忍着脸颊上阵阵如火烧的热浪,把剑鞘捡起来,将长剑收回鞘,塞闪光符回百宝囊中,硬着头皮问道。
“你们蹲在这里干什么,我喊了半天没人回答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大家都笑得十分夸张的,余庸这一问,大家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默不作声,都一齐望着面前的地面上。余庸顺着大家的眼神看过去,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地面上躺着一只大肥猪,腹部被人用刀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将整个腹部一劈两半,鲜血流得满地都是,肠肚都被人掏了出来,十分可怖。曹敏霞蹲在血水里,脚边放着两扇大大的猪肺,双手捧着猪心和猪肝,鲜血流得满手满肘都是,顺着手背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声音。
曹敏霞平时总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和此时手捧内脏的行为形成了巨大的反常,对于开膛破肚拿着猪的内脏把玩,对一个大男人来说都是一件难以承受的事情,曹敏霞却一副十分熟悉,十分习惯的事情一般,清秀的小脸上没有丝毫恶心和恐惧之色,只是皱着眉头,好像是考试的时候遇到了做不出的难题一般。其他的队友蹲在曹敏霞的身后,皱着眉头,离地上的血水远远的,生怕血水沾到了自己鞋上。
余庸还是有些搞不清状况,失声叫道。
“曹敏霞,你在做什么?”
“我在查看这只猪的死因啊。真奇怪,你看,这里是心和肝,这个是肺,这个是胃,都是完好无损的,体表也没有什么外伤,也不是什么猪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余庸看着曹敏霞拿着内脏翻来翻去的,感觉有点恶心,转过了视线,打量起这矮木房里面。忽然猛地看见矮木房中的一间间猪圈里,堆满了数百只肥猪的尸体,一条条尸体堆叠在一起,如小山一般,既恐怖又恶心,余庸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侯蓉儿站了起来,有些气馁道。
“算了,看来尸体上根本查不到线索,这里阴森森的,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其他队员其实早已不想在这样一间,堆了无数猪尸体的矮木房里待下去,只是因为领队侯蓉儿还未发话,只能勉强忍着心里不适,听侯蓉儿这么一说,大家顿时一哄而散,一起冲了出去。余庸跟着也跑了出去,曹敏霞却优哉游哉地,好半天才提着煤油灯慢慢走了出来。
余庸十分纳罕地对曹敏霞问道。
“你看起来挺温柔的,好像一阵风吹过来都能把你刮跑,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啊?”
曹敏霞笑嘻嘻地说。
“这算什么,我家里是开屠宰场的,一到过年前后,我家里一天到晚不知道要杀多少头猪,有时候爹爹忙不过来了,我也会帮忙杀猪,这场面嘛,小意思。”
余庸啧啧称奇,不由佩服道。
“厉害,厉害。”
侯蓉儿对谢毅说道。
“谢毅,你的资料显示,你擅长的是潜行刺杀一类武术,在这一类武术中,一定有教人如何辨别脚印的功夫,你到这院里院外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脚印。”
“好,得有人帮我提着灯照着才行。”
“我来。”
余庸自告奋勇地接过了煤油灯,忽然觉得少了什么,问道。
“咦,怎么就只看见你们几个人,郭东飞呢?”
“他去附近人家打探消息去了,人际交往这事,我们队中也只有他比较擅长。”
侯蓉儿随口答道,指着曹敏霞和骆美云两人,说道。
“你们俩跟我来,帮我画一个巽阵,我要召唤我的战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