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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事难两全

魏通心中一荡,暗自寻思:“我妹子本是心高气傲的人,但为了我,甘心低声下气,这份情意,我何以为报?嗯,我这一生一世,决不负她便是了。”走进房去,刚坐下来,郁金香推门而入。他忙站起身,叫道:“娘,您怎么来了?”

郁金香笑道:“儿啊,快坐下,走了一天的路,你累不累?”魏通道:“娘,我不累。”郁金香道:“傻儿子,走了一日,怎会不累呢!”不由分说,将他按坐在床沿上,转身端来一盆热水,拧干湿毛巾,柔声的道:“儿啊,擦擦脸,睡觉会舒服点。”

魏通道:“娘,你先洗吧,待会我自己来。”郁金香道:“娘已经洗过了。”魏通笑了笑,心想:“娘才见到我,所以格外的高兴。”也不推拒,将湿毛巾抹了抹脸。

郁金香将毛巾放回脸盆,又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说道:“儿啊,娘给你洗脚。”魏通一惊,忙站了起来,道:“娘,我自己能洗。”郁金香笑道:“傻儿子,想骗娘!哼,我一走,你早忘了洗脚啦。坐下!”将魏通的鞋子除下,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脚放进水中,柔声的道:“儿啊,水热吗?烫脚么?”

魏通心中一乐,母亲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好了,就由着她吧!答道:“娘,不烫脚,刚刚好。”郁金香道:“儿啊,待你娶了媳妇,娘就不操这个心了。”轻轻地清洗他的脚丫,突然落下泪来,说道:“瞧,这脚脏的,好多天没有洗了吧!十多年了,你是怎么过来的呢?苦头一定吃了不少吧?”

魏通心头一暖,叫道:“娘,您真好!”郁金香笑道:“傻儿子,你要是不嫌娘烦,娘天天给你洗脚。”

从小到大,魏通可没有受过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禁不住鼻子一酸,差点儿就落下泪来,轻轻地唤道:“娘,您真好!”

连听到两个好,郁金香禁不住心花怒放,嗤地一笑,道:“傻儿子,娘不待你好,那还能对谁好去!”将魏通的双脚擦干,拉过被子盖住他的身体,轻轻唱道:“我儿乖,快睡觉。”

魏通道:“娘,你也回去歇着吧。走了一天,你也累得很。”郁金香轻轻地摇着头,痴痴的望着魏通,道:“不,娘要看着你睡着了,再回去···”说着轻轻地哼唱起来:“乖宝宝,睡着了,明早起,到处跑。哎呦呦···哎呦呦···不知不觉我儿就长大了。”

她口中哼着儿歌,眼望着儿子,蓦地满眼都是泪水。她在地府里苦熬度日,没日没夜的想着儿子,怀里横抱着一个枕头,口中也是哼着这儿歌。那时的她是多么的希望,多么的盼望,儿子快快长大,长大了救她出这地牢。如今唱着这儿歌,眼看着儿子在儿歌声里甜甜的睡觉,心中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

魏通见她慈祥满面,眼中爱怜横流,再听着这软水般的歌谣,但觉得从未有过的宁静和幸福。他闭着眼睛,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两对母子,俱是自小便被拆散,久别团圆,问长问短,格外的亲热。有时说到伤心处,自不免泪水盈盈。每日迟走早宿,总有诉不完的冷暖。

不一日,来到海滨的一个小渔村。魏通道:“我们住在海上的一个孤岛上,须从这里坐船上去。爹爹爱喝几杯,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酒,须得买一坛子回去。我们一家人团圆,爹爹非得大醉一场不可。”

百花老祖道:“一坛子怎么够?我儿,陪着魏通去多买几坛好酒。喝就喝过痛快,要是喝到一半,却没有了,岂不扫兴?”

郁金香喃喃的道:“原来魏郎已经退居海外了。嗯,他爱的人他嫁,我又突然不告而去,不翼而飞。致使他心灰意冷,退居海外···”心中感慨万千,要不是儿子带路,自己就算侥幸脱逃,也不可能找到这海外来啊!

莫忘我答应了一声,拉着魏通的手,说说笑笑的走进酒家。魏通道:“掌柜的,买酒。有酒么,我们要带走。”

那掌柜的一边看账薄,一边打着算盘,听话声,才抬起头来,连声的道:“有酒有酒,带回家去,这可得多买两壶了。”

莫忘我道:“我们不多买,而是要整坛子酒搬回家去。”那掌柜的一怔,笑道:“一坛子酒?姑娘不是说笑吧!”莫忘我道:“那个跟你说笑,一坛子酒多少银子?”

那掌柜的连连摇头,再加上摆手,道:“不卖不卖。老朽卖酒卖了几十年,一次八壶十壶倒是有的,却从来没有卖过一坛子酒,不卖不卖!”

莫忘我嗤的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柜上,道:“掌柜的,我这金子买你一坛酒,怎么样?”那掌柜的眼睛紧盯着金子,寻思道:“五坛加水的酒,也未必卖这么大的一锭金子,莫非是假的?”拿到嘴边一咬,却又不假。不由眉开眼笑的道:“这一锭金子可以买几坛子酒,但小店只有一坛···恐怕···恐怕有点儿那个···那个···”

莫忘我道:“这锭金子是你的,那坛酒是我的,快去取来吧。”那掌柜的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二子、三子,抬酒去。”

魏通心道:“妹子是动之以利,但是倘若换成百花老祖,只怕早就快刀斩乱麻了。嗯,幸好妹子不似她母亲的那样霸道,要不然可有窝囊气受了。”

二人抬着酒坛子出了酒家,百花老祖不耐的道:“买这么一点酒,怎地这么长时间?”郁金香道:“儿啊,赶快上船来,我们已经雇了一条海船,现在就走!”

魏通道:“好,来啦。”和莫忘我将酒抬上船去,心道:“我们买了一坛子酒的功夫,她就将船雇好了。也不知道她这次是动之以利,还是威之以胁呢?”

在海上行了两日,这一天日将偏西,魏通指着远处的一个孤岛,喊道:“娘,快看,那就是我们的家,我从小就在那长大的。”

大家不由一阵欢喜,郁金香眺望着那孤岛,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内心很不平静。

莫忘我兴奋的道:“魏,这岛好气派啊,不知道叫什么岛?”百花老祖酸溜溜的道:“那还用问,当然叫做神龙岛了。”魏通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一笑,显然给百花老祖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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