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源便被饭香从梦中勾起,睁开眼,看到老人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陶罐从屋外走了进来。“孩子,醒了?快起来吃饭。”老人笑眯眯的招呼张源,张源麻利的爬起来,感觉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身上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两人吃晚饭,张源主动的收拾了碗筷,“把你的石片带上,我带你去镇里问问,看看你是谁家的孩子。”伴随着老人的催促声,张源拿起灰色袋子装上石片跟着老人向外走去。
天刚蒙蒙亮,村里还是一片安宁,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老人带着张源走出山村,沿着黄土路走去。
“师傅,大清早的这是要去哪?”一声粗犷的声音喊住了两人,一辆马车缓缓的从后面驶来,车上满满当当的堆得都是兽皮,赶车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是阿荣啊,又去镇上卖兽皮么?嗨!这孩子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的,迷路了,我带他到镇上问问。”老人笑着应道。“这样啊,正好顺路,上车吧,我带你们一程。”壮汉招呼道,“也好,那便多谢了”老人客气了一声和张源上了马车。
时间在老人和壮汉的聊天中慢慢流逝,路尽头,一座宏伟的城池映入眼帘,整座城池由黑色石块堆积而成,城墙有十几米高,上面遍布着纵横交错的斑驳,城墙上站着一排卫兵,城门上高高悬挂一块石匾,上面笔走龙蛇的雕刻着“黑石城”三个大字。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师傅,您带这个孩子去城主府打听打听,我到城东集市上把兽皮卖了,晚些时候还在这里等您。”壮汉说完,在宽敞的街道边停下了马车,等老人和张源下了车,打了声招呼便驱车沿着街道离开。“走吧孩子。”老人招呼一声,领着张源往城中心走去,一路上,张源被街边的各种摊位吸引,好奇的左右观看着。
摊位渐渐稀疏,很快,老人领着张源来到一栋宏伟的建筑前,只见面前的建筑青砖白瓦,门口摆放着两个石狮子,活灵活现,似乎要扑出来,老人拉着张源径直往里面走去。“张猎首,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伴随着声音,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迎了出来,“司马镇长,这个孩子在山里迷路了,昨夜寻到我的家中,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身上带着这个。你看看能不能帮忙查一下他的身世?”老人说着,把石片从布包里取出来递了过去,镇长应承着,把石片接了过去细细端瞧,“这个东西我并未见过啊,而且最近也没接到丢失孩童的消息。来人呐,把这个拿给万有才看看。”司马镇长喊过一个衙役,将石片交了过去。“张猎首,您老进去坐,万有才是个学士,年轻的时候布学走遍了周边万里,他一定知道。”司马镇长解释着把老人让进了屋子。
进入大堂,老人和镇长分宾主落座,张源好奇的来回打量,老人慢慢的将这两天的经过详细的告知镇长,镇长思量了一下,看着满脸好奇的张源对老人说,“这个孩子来历颇有些古怪,小小年纪怎会独自从山中出来?”两人正聊着,一阵脚步声传入大堂,张源抬头看去,一个中年书生走了进来,“万有才,怎么样?你知道石片的来历么?”镇长发问道,万有才向镇长微微一礼,捋了捋齐胸长髯说:“这东西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灰石嘛,山上到处都是,只是上面花纹颇为奇特,看起来像是天然生成,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你可看清?”镇长追问,“绝无看错之理!”万有才说完将石片递给镇长,微施一礼,告辞离去。
“张猎首,万有才此人可称得上本镇最见多识广之人,此人不知,我恐怕无能为力。”镇长解释道,“不过您放心,我这就着衙役仔细查访,看是否有走失孩童的人家,一有消息就通知您。”,“多谢镇长,既然如此,老朽就不打搅镇长了,如有眉目,还望镇长相告!”老人说着接过石片带着张源离开县衙,向城门走去。
“师傅,怎么样?找到这小子的家了么?”远远的壮汉在马车上问道,“没有,镇长也不知道”老人回了一句,和张源上了马车。
“实在不行就让这小子跟您过得了,如此也好有个养老送终的人”壮汉随口答了一句,赶着马车缓缓出城。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人原本孤苦无依,无儿无女,看着旁边小小的张源越发喜爱,“孩子,你愿意跟着老头子么?”老人轻轻的问道。“好啊”张源没心没肺的笑道,他本就没有之前的记忆,醒来就是老人收留了他,心中莫名的对老人有了一点依赖。
“好!好!”老人开心的笑了,“你以后就跟着老头子过,老头子姓张,你就跟老头子姓,给你取名源,希望你能有朝一日找到自己的身世。”老人笑呵呵的摸着张源的头,“张源,张源……”张源念叨着,似乎对这两个字无比的熟悉。“好,我就叫张源,就叫张源!”孩子灿烂的笑了。
日渐西斜,马车行驶在山间小路上。上面传来一老一少开心的笑声。
暮色慢慢降临,张源跟着老人回到山村,老人在自己卧室旁边给张源收拾了一件屋子,铺好床铺,让张源安顿下来,自这天起,张源渐渐融入这个质朴的小山村,村里人也都喜欢上了这个懂事的小孩子。
“荣叔,你回来了,这次猎到了什么?”在村口玩耍的张源远远的看到猎人阿荣从山上下来,兴奋的叫道,“这次运气好,抓到一只野猪,这个给你!”阿荣哈哈笑着,反手从背着的野猪身上砍下一条后腿丢给张源。“谢谢荣叔”张源傻乐着抱起猪腿往家里跑去。
“爷爷,荣叔送我一条猪腿!”冲进家门,张源兴奋地向里屋喊了一声。“你这孩子,不是说了不能要别人的东西么!”老人责备的说,“可是我想让爷爷多吃些肉嘛!”张源撒娇道。老人看着张源,眼中满是宠溺的摇摇头。突然,张源想到了什么似的紧绷着小脸对爷爷说:“爷爷,我要学打猎,这样以后您就天天能有肉吃了。”看着眼前的小大人,爷爷开心的笑着道:“好,爷爷就教你打猎。”
自这天起,老人将自己的打猎技艺倾囊传授给张源,张源年纪虽小却格外聪慧,很快就将爷爷教授的东西学的七七八八,逐渐跟着村里的猎人在这片恒坦山脉的外围狩猎,每次总能满载而归,不过爷爷三令五申的嘱咐张源,绝不准进入百里之外的深山,因为古老相传山脉深处有妖怪出没,张源虽好奇但面对爷爷严厉的告诫却始终不敢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