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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三者?

一个月的时间,风平浪静。

爱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当一个人的生活被另一个人完全占据的时候,就算自己从一个高傲的公主沦为了辛劳的保姆,心也是美的。

那个晚上,当许诺把那半块残缺的心形硬币摊在戚薇薇面前,当他的半块硬币与她的半块硬币完美无缺地拼凑在一起形成一块完整的爱心时,她就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终于等到了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也不枉这日日夜夜的孤独。

没有誓词的表白,没有月的夜晚,有你就够了。

然后这段院花与院草之间的爱情故事就被那些富有想象的文采斐然的满腹经纶的才高八斗的学富五车的无聊透顶的人改编成了类似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浪漫爱情故事,只不过故事只有上半部,下半部还没有人编。

爱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八万六千四百秒每一秒都能够腻在一起,忘记过去,忘记未来。像蚊子掉进了血海里,每一滴血都会珍惜。

然而,吃饭,逛街,看电影……这些小情侣培养感情惯用的小伎俩,他俩居然从来都没有用过。

许诺与戚薇薇在一起的日子,也是许诺决定竞争学生会主席的日子。减去各自交错的课程,俩人在一起的时间本就寥寥无几,而准备竞选的他更是把每天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在安排部门最重要的一次活动和准备主席竞选演讲稿上。

临近期末,又得备考和各种考证,翻开一本本崭新的书本,兴奋之余全是恐惧,仿佛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儿堆在了一起。也怨不得别人,过了这么久安逸的日子,终是要加倍劳累的。

爱情,事业,他相信自己可以把握的很好。他说过,这次部门的活动很重要,决定了他这个部长当得合不合格,也就间接关系着主席之位的竞选,而演讲稿更是竞选的直接要素,必须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搞定了这两件事,凭他优秀的部门业绩和不错的人脉,主席职位绰绰有余。

他还说过,等他忙完了这一阵子,他就带着他去旅游,去泰山之巅看日出,去瑞士的克莱恩蒙塔纳泡雪景温泉,去泰国苏梅岛KohYaoNoi岛屿的泻湖中看一场露天电影,去塞舌尔群岛吹着海风吃海椰子,去法国普罗旺斯看漫山遍野的薰衣草……所有的缺失的浪漫都可以补上,加倍补上。

而她早已在款款的柔情里化为了一摊水,她变得懂事不再任性,她愿意等他,心甘情愿。

于是乎她就从一个自由自在的闲人进化成了劳动人民。她每天都会把午餐在食堂打了包搬到他的办公室亲自喂着他吃,她会帮他做PPT,会替他洗洗臭袜子,会陪他念稿子,会当他的第一个听众,会在晚上陪他坐在冰冷的教室里熬夜备考……

男的负责舟车劳顿,女的负责柴米油盐,这对小情侣简直就是上下五千年中华传统家庭的典范,男外女内的婚姻思想的楷模。

换一种方式,也是一种浪漫。反正可以陪着你,就够了。

半块硬币又回来了,舒舒服服地睡在书桌的某个角落上。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

“爱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给她幸福,不是吗?既然他可以给她想要的幸福,那么自己怎么可以仗着爱的名义打扰她,伤害她!”方晗每每想起她,总是这样子劝着自己。

“如果连追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说爱她!”可是,胖子的话又一直在他耳边萦绕。

方晗的脑袋像是分裂成了两个阵营,一方打着“撤”的旗号,一方打着“追”的旗号,两方这仗打得可算是惊天地泣鬼神,让方晗每分每秒都饱受折磨,最终,还是“追”的一方仗着胖子和云双双这些外援勉强夺取了胜利。

“她们只是男女朋友,没有登记领证,没有结婚生子,何来的打扰与伤害?这只是在精挑细选,筛选出一个比现任更适合的另一半。毕竟爱情里没有先后,只有合适不合适!”他这样子安慰着自己。

他相信缘分,因为这就是命运,但他更相信人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从决心追她以后的每一天,方晗几乎能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遇见她。在食堂,在教学楼,在图书馆,在超市,在地铁,在商场,在街上……可以在任何的一个地方偶遇,不,这不是缘分,他知道这明明只是云双双的功劳。

他已经向许诺宣战,他绝对不会输给他。

每次都是她一个人,他知道,她的身边不会有许诺,最最多也只是云双双,而云双双是他的盟友。

只要她一个人,他就会抓住每一次机会邂逅。

她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只是终究挤不进她的心里。

他会为她买不带巧克力的冰淇淋,他会为她撑伞,他会帮她拿笨拙的包包,他会送她回寝室,他会陪她一起吃饭,他会为她拍下最美的容颜……以朋友的名义,默默陪在她的身边,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

我不奢求在你心底落地生根,只希望能够留下只言片影。

“双双,趁着周末,我们去逛街吧?”

“好的呀。”云双双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清醒,扔下书,三步并两步从床梯上跳了下来,对着镜子细细地梳着头发,“你家老许又不陪你去?”

“他呀,他说他还在办公室忙着一份文件,去不了了。”戚薇薇心平气和地说着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但是的的确确感到自己心里吹起一阵忧伤。

云双双放下梳子,往嫩嫩的脸上仔细搽了点粉:“你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他了,这男朋友当的太不合格了。”

“男人嘛,还是要以事业为重的,这样的男人以后才能靠得住。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是吧?”

“你呀,就是太为别人考虑,你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一下下吗?很容易受伤的,知道吗?小妞。”

“我又不是玻璃心,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那要是你受伤的时候,可别抹着眼泪擦着鼻涕在寝室里哭爹喊娘寻死觅活的,我发誓我不会理你的。”

“知道啦。到时候我就爬到你的床上,看你理不理我。”戚薇薇斜视着云双双,“哎呀,你快点,等你打扮好天都要黑了。”

“催催催,催什么催,我要是有你这么洁白无瑕的脸,我爬下床光着身子就敢走。”

“唉唉唉,小丫头片子,能不能矜持点,你还记得你的性别吗?不就额头上长了两颗痘痘嘛,就要了你的老命。”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脸上也长了两颗痘痘,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云双双合上化妆盒。

戚薇薇嘴角泛起一线俏皮的弧度:“不好意思,亲爱的,我坐着呢。”

“哎呀,走吧。”云双双从椅子上跳起来,拉着戚薇薇就往门外跑去。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明晃晃的阳光洒满城市里的角角落落,不冷不热的温度配上微微轻抚的和风,着实令人流连而不知归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像是觅食的蚂蚁,这里一堆,那里一群,奔走在充满着诱惑的欲望都市。

要是搁在以前,戚薇薇是绝对不会挤在人群中成为庸庸碌碌中的一个,但是今天天气好,心情好,什么都可以例外。

她俩手挽着手进了一个大型商场,三三两两的餐饮店淹没在浩瀚如海的服装店里,上了二楼,放眼望去清一色都是时尚漂亮的女装,恨不得直接把每一件衣服都搬回家去。

在一家女装店里因为一件衣服讨价还价耗了大半个小时,戚薇薇实在是太喜欢它了,可还是挑三拣四地想把价格拦腰拦腰再拦腰,但拦腰切了一半就气得老板差点吐血了。

隐隐约约两个身影晃荡晃荡进了店里,谈笑举止是那样熟悉,戚薇薇不自觉地转过身子:“咦,方晗,胖子,你们也来逛街呀?”

“对……对呀。”方晗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眼神闪烁有些慌,老半天才平下心跳,“胖子说要来买衣服,硬是把我也拉来了。”

胖子嘿嘿笑着点头,却在心底把他狠狠咒骂了也就几千遍:哼,老子好心跟过来帮你,你居然坑老子。没良心的东西,哼,算了,看在老子今晚可以白吃白喝还能享受免费按摩服务服务的份上,老子就勉强吃点亏吧。

“买衣服?”戚薇薇一脸迷惘,“那怎么跑到女装店里来了?”

胖子嬉皮笑脸,黝黑的眸子在眼眶里打转:“这不是看到你们也在这里逛嘛,所以我们进来看看你们。”

“哦。”

“那啥,胖子以前买的衣服都不好看,这次得由我来亲自把关,所以我跟胖子就先走了,你们慢慢逛哈。”云双双与胖子对视两眼,眨了几下眼睛,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这是她俩串通好的。

“啊?”戚薇薇还没反应过来。

“对对对,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胖子就拉着云双双的手又蹦又跳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老板,这件衣服我要了。”方晗掏出银行卡,一把甩在收银台上,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帅,都快自己爱上自己了。

戚薇薇僵硬地立在原来,倏地回过神来凑近方晗,小声说着:“太贵了,我正在砍价呢。”

“那你喜不喜欢这件衣服?”

“当然喜欢啊!”

“喜欢就好,买下。”

“我没有那么多钱。”

“有我在。”

“我不能要你的钱。”

“老板,包好。”方晗一双深邃的目光直直地射进戚薇薇的眼眸子里。

“我不要!”戚薇薇决绝的脸上一丝凛冽的目光冷冷地折回方晗的眼里,嘴角紧紧地贴成一条线。

两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大眼瞪小眼。老板收了钱,满心欢喜地把袋子塞进方晗手里。

方晗把袋子套在戚薇薇脖子上,圈着她的肩出了门:“天都快黑了,我也饿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哼!那晚饭让我来付钱!”

“好好好,听你的。”

“咦,你是手指怎么了?”

“唔……削苹果的时候被刀子亲了一口。”

“真笨,以后小心点儿。”

“知道啦。”

当你在心里有一个人可以思念的时候,你会突然地哭,突然地笑,突然之间有一种依靠。

戚薇薇跟着方晗在街上游走,寻找着传说中那家远近闻名的餐厅。

突然一家咖啡店的落地窗里,倒映出一个熟悉的背影,俊美的轮廓,修挺的身躯,带着笑意正与面前的那个重妆浓抹妩媚动人的女生侃侃而谈。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过他还在忙自己的事情,他说过没有时间出来陪她,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可能跟一个女生那么亲近,不可能骗自己,她是那么地相信他。可是,这明明就是他,明明就是许诺。

隔着厚厚的落地窗似乎都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漫无边际地聊着俩人开心的事情。

许诺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的目光,他对面的女生却似乎留意到了戚薇薇,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慢慢地靠许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她不相信他会让其他女生吻上自己。可偏偏这个角度,柔情似水,激情似火,是那样的完美。

她需要一个解释,但是她害怕,害怕听见任何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应该快点逃掉,快点离开,但是现在,她的脚像是被钉子牢牢钉在了原地,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她的手掌悄悄攥紧,锋利的指甲深深掐进手心里,掐得她一阵刺痛。眼泪,不知不觉湿了满地。

方晗把自己晾在一旁,捏紧拳头,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管是冲进咖啡馆里痛打许诺一顿还是带着戚薇薇默默离开,最后终是要有人受伤,逃不掉的。

“我们走吧。”

戚薇薇扭曲的声音很低,很冷,像是数九寒冬里结了三天三夜的冰,一下,一下,割开他跳动的心脏。

方晗没有应她,只是拉着她的手悄悄消失在了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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