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晨光洒进双熙殿的轻纱罗帐,东方熙悠然转醒,看着自己和怀中人儿的缠mian旖ni之态,想起昨夜之欢,他微微泛起笑意,一手与她十指交缠,另一手轻轻抚上她身子上他烙下的痕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闭上眼,静静地享受与她这样相拥的时刻。
她是如此销魂,在属于他们的双熙殿,终于完全拥有了她,而她的心里,是否也已被我填满?东方熙带着这样的思绪。轻轻吻着秦双儿的脸颊。
“熙……不要了……”秦双儿在昏睡中仍然低吟。
东方熙不禁失笑,最近是累坏她了,而侍寝时唤他的名字,是给她的专属。于是轻轻给她盖上衾被,起身穿衣,洗漱完毕后,吩咐太监宫女:“双妃没醒之前,不准惊扰。”
正欲离去,忽听秦双儿梦呓:“饴儿……”
这两个字使东方熙的脸色骤变,宫女太监们心下恻然:娘娘的这句梦话倒是等皇上前脚走,后脚再说啊,如此大煞风景,这一室的温馨气氛已变,皇上看来随时要发怒。
就在众人硬着头皮准备迎接狂风骤雨时,东方熙居然只是紧握了一下拳,便大步离去。
双儿,你的心里,终是放不下你的女儿。东方熙想起刚才下人们紧张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如此吃一个小女娃的醋。
“封胥这老狐狸,为图自己省事,居然听信了戚家夫妇的馊主意。”东方熙接过皇后莫氏递来的茶,呷了一口说道。“不过也算他老实,今早便禀明一切,不然他封家也不可能如此得势。”
“原来皇上早派了探子时刻监视如饴和封家的情况。”皇后面容如常,心里却不是滋味,只是一个罪臣之女,却下如此功夫。
“朕把小女娃给他,就是方便查探,还有就是对他也算放心。”
“臣妾听闻这孩子病重,皇上不如就放她去吧,封公一再保证只为让她活命,绝不会因学武而流于草寇,再者双妃妹妹心挂女儿安危,若说师从羽门,她也就放心跟着皇上了。”
“噢?”东方熙吹了吹漂着的茶叶,“皇后还真是识大体,对了,后宫近况如何?”
“还算太平,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嫔妃向臣妾抱怨皇上夜夜宿于双熙殿,倒也不全是妒,就是怕皇上伤了身子。”
“哈哈,朕还没那么差吧,你身为皇后自然要费些神,让她们本分些。还有,好好管教一下澈儿,不要总是胡闹,朕对他还是有些期望的。”说着便递过茶碗。
“臣妾知道。”皇后接过,心里略安,自己的儿子东方澈,就是庇佑,他虽然只九岁,已经聪明伶俐,胆识过人,只是有些调皮,皇上的喜爱之意也显而易见。
东方熙走后,莫皇后暗自忖度:皇上对双妃的感情明显胜似以往嫔妃,只要自己在后宫多照顾她,对她好些,保她周全,自然也会得到皇上的信任,那自己的儿子,这唯一的指望,就更多了一分筹码。
“双儿,朕这次允了封胥,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为他人,只是为了你。”东方熙远远看着双熙殿,想起那树上的醉鬼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若是是两个醉鬼女娃……想到这里,居然也隐隐有些拭目以待的心情。
“灵丫,此次你要远离千里之外,照顾如饴小姐,你可愿意?”封胥俯身问跪着的灵丫。
“灵丫愿意。”她乖乖答道,一双大眼精光忽闪。
“唉,你父母双亡,孤苦伶仃,来封府这段日子,干活甚是利索。看你是个机灵孩子,便让你跟着如饴一起拜妙手师父为师。师父毕竟有事要做,这小姐还要你好好照顾,你明白吗?”
“灵丫明白,请老爷放心。”
“你跟着如饴,除了照顾她身子,还要让她愉悦,你也知道,她娘虽在,但却不能在身边疼她,你自是跟她相依相怜,但都不要因为出身而自苦,要豁达心性,跟师父认真学艺,明白吗?”
“灵丫明白。”
看着这小人乖巧可爱的模样,封胥心头一暖,便道:
“今日所言也许你年龄小还不太懂,暂且记下。你为老夫分忧,咱们也算有缘,就此除了你的卖身契,放了你自由吧。羽门收徒苛刻,你和如饴一同进门,身份自然不能是主仆之差,我就认了你做我的干孙女,做她姐姐,如何?”
“爷爷在上,受孙女一拜。”灵丫重重磕头道。
封胥抚须一笑:这女娃甚是机灵,倒有自己少年之风。
关外,羽门。
“听闻云师哥最近仍流连酒巷,晨薇虽然已非羽门中人,但师门传承大事和师哥的身体还是令我挂心。这两个女娃身骨柔韧,俱是练功良材,红褂儿的身世可怜,身体羸弱,白褂儿的聪明懂事,可服侍于你,她们的详情已附在后。师妹知师哥擅长哄女孩子,人亦温柔体贴,还请师哥费神教诲,扬羽门之威。师妹晨薇字。”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这是肖晨薇嘱咐的,见了那青衫俊朗男子,便赶紧拜师。
送她们而来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两个小娃儿和一马车钱物,这也是肖晨薇嘱咐的。
尉迟云看着手中肖晨薇亲笔飞鸽传书,又看了看面前跪着的两个小娃,再看看那辆马车,哭笑不得,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自己又怎能不收。晨薇,你难道不知,自你离开羽门那天,妙手就变成个孤家寡人,无牵无挂;或者你也知道,便送了两个小女娃来。
接着,又打量起面前的两个女娃儿。首先看到的就是红衣小人儿那虽被刘海覆着,仍若隐若现的黑蓝刺字。
“可惜啊,长的这么好的女孩儿,却破了相。这东方家真是可恶,用刺配之刑也就罢了,还弄得如此丑陋。”
一旁的灵丫听了,很是惊讶,她年龄虽小,但是自小在封府长大,知道东方是皇族,从没有人敢如此说,听了这人的话竟忍不住抬眼偷瞄。
尉迟云立刻感觉有一双黑眸在打量自己,转头看这白衣小人儿,可她立刻低下头,只剩下长长的睫毛微垂。于是起了兴趣,便问:
“你叫什么?”
“弟子名唤灵丫。”
“林鸦?我羽门虽与鸟有缘,但这黑不溜秋的林鸦也太过丑陋。”
这两个女娃听他连说两个“丑陋”,不知是以为师父不喜欢她们,还是从未有人说过她们不好看,竟嘤嘤地哭了起来。
尉迟云没想到她们竟不禁逗,顿时慌神,道:“小小年纪竟如此爱美,哭哭啼啼,真是麻烦。”
甘如饴和灵丫赶紧忍住,尉迟云看着她们沾泪的小脸,又觉心疼,扶了她俩起来。
先看了看甘如饴:“这刺字师父自有办法,但你得受些皮肉之苦,即使不能全除去,也能让你将来变成个大美人。”
又看了看灵丫:“封公既认你做孙女,却忘了给你起个雅致的闺名,那小红丫头令人甘之如饴,我看你也不差,能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就顺着你家门,叫封如沐吧。”
两女娃听了,居然欢喜,又都笑了起来。
尉迟云摇了摇头:“果然是女子,哭完一哄便笑,现在都这般招人疼,长大了一颦一笑之间,不知能勾去多少男人的魂。”
说罢,看着甘如饴似懂非懂,脸上写着好奇,而封如沐却有小女儿娇羞,红了脸颊,忽觉可爱,捏了捏这个鼻子,又摸了摸那个脑袋,又觉好玩,笑道:
“今天你二人入门,师父高兴,你们也算是有口福了,晚上跟着师父去醉仙楼,点些好菜好酒,咱三人好好庆贺一番。”
她俩则是呆呆对视,目光所传递的信息不言而喻:这难道就是戚婶婶口中那宛若谪仙,潇洒不凡的“微曦妙手”师父尉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