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对我好一点,否则我对你翻脸;
嘿,你对我好一点,否则我转身不见……
我在从南方回来的列车上,反来复去在听邻床6号女孩唱这样一首歌。她见我不怎么说话,看上去有点像走南闯北的江湖郎中,或者是精于算计而又并不起眼的二道贩子,就主动表示诚意。
她说,大学里的老师一般喜欢别人叫他老板,而有钱的老板倒喜欢有人叫他老师。有了的总想有,没有的还盼望。人就是这样子,物极必反。
这样没有什么不好,6号的歌声总是让我想到刚刚死去的宋歌。南方之行,可以说一无所获。我的心情有些低落。耳边的歌声,很像当年的宋歌在和什么人赌气似的,仿佛是存心在威胁我。
其实,我在另一个车厢,还是上铺。当然,爬上爬下的不大方便。正在犯愁时,就有人和我换号。那人喷着酒气,想和他的同伴挨在一起。我就这样来到了6号的车厢,成为5号。6号是从南京上来的。
她去北京干什么呢?
6号出北京站时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她很快从地铁口消失不见了。她告诉我名字时,我竟然没有听清楚。
6号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悬念。她说她认识宋歌,这一点让我震惊。
6号怎么会认识宋歌呢?
我一直琢磨不透。宋歌的死和6号之间,有什么关系吗?6号说她知道宋歌死了。
她们两人并不在一个城市呀?
我试着给她打电话,但不是她接的电话。我在投石问路,吞吞吐吐、躲躲闪闪,甚至于有些底气不足。我不知道6号的名字。
我……我——有一个火车上认识的朋友……
小姐说:别不好意思呀?是不是你自己呢?
我一听这话,感觉到有点不对味。
你们是、是,哪里呀?
你是征婚的吧,别不好意思,我们是今生缘婚介所,时刻为未婚青年竭诚服务……
我不是……
我们这里十分正规,登记交钱办完手续后,一周内约见,保您成功……
可是,我要找的人……
我们知道您要谁,但需要办好手续,手续费比别的地儿便宜的多……
我、我要6号……
6号?啊——?喔,喔!知道了。您一定是我们的老主顾了吧?……我给您查一查,一定让您满意……
我算是找不到6号了。谁也不知道6号是谁?电话里那个陌生的小姐老和我打岔。她说有6号,但前提是先交费,然后才告诉我6号的下落。她说一般没有这么快,对我是特别的优惠了。小姐可不是刚出茅庐的新手,说起行话来是一套一套的,比打开了自来水管子还要流的快一些。
我竟然一时间愣住了,接不上小姐的话茬。
这一切是如此荒诞,6号就这样突然被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