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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再见

女匪虽是这一帮绑匪的头目,可是年龄并不大,从外貌看不会超过十八岁,在后世这年龄还穿着高中校服呢!被弹飞的木块儿砸到脸后,本能地尖叫一声,然后开始抹眼泪。张安赶忙来到近前,正要拿开她捂着脸的左手看看有没有伤着,却被冲进来的另一个中年女匪提着领子猛地丢到一边,摔了个屁墩儿。

“英姨不可无理,我只是被溅起的木屑眯了眼睛,不碍事。”见中年女匪要对张安继续动手,漂亮女匪赶紧喝止。

中年女匪恶狠狠地瞪了张安一眼,转身扶起漂亮女匪向外走去。

“靠,好心被当驴肝肺!”张安揉着被摔得生痛屁股,望着二人的背影嘟囔了一句。整个大房子里就剩张安一个人了,女匪走后也没再派个人来帮忙。

张安手里拿着凿子心里开始不断盘算:程处默和自己一块儿被绑架,外面肯定有不少人在努力寻找,但是这里地处群山之中,位置十分隐蔽,外面的人想要短时间找到这里基本不可能。要想脱困还得靠自己,这个似乎更不可能了,就算能出这个院子肯定下不了山,下山路口肯定都被看的死死的,怎么办?怎么办?

牛进达匆忙赶到斜峪关,一看四周地理环境就有八成把握断定贼人进山了。眉县以及周围几个县的各条道路上都已经设下关卡,西面是六百里褒斜谷古道,过往盘查甚严,贼人最好的去处便是连绵千里的秦岭山脉。带着三千士卒随后赶来的秦琼转了一圈对牛进达说:“老牛,贼人这要是真的躲在山里,别说三千军士,就是再给我三万,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尽力吧!老程去了蛮荒之地,家里出了事儿就是咱们的事儿。贼人劫持两个人不可能很往大山深处钻,叫家将们仔细问问附近乡老进山的小道儿都有哪些。”两人在瓦岗就与程咬金是过命的交情,商量完毕赶紧派家将带领军士仔细搜寻。

抛石机的小比例实物模型当天没完工,张安以前都是看别人忙活,自己哪亲自动过手,修理个桌椅板凳还是上辈子的事情。身边连个帮忙的都没,再加上满肚子心事儿,效率能高到哪去?

女匪并没被碎木块儿伤着,第二天女匪来找张安继续完工那件儿抛石机模型时,张安发现她脸上一个红印儿都没留下。不知为啥,女匪今天继续给张安当帮手,都学会用凿子了,身边有个美女转悠总归是件儿赏心悦目的事儿,张安当然不会问其它。

快到中午的时候,缩小版抛石机终于完工。女匪长出了一口气对张安道了声辛苦,然后拎起来就往外走,张安瞪大眼睛在后面跟着。虽说只是模型,但这是功能俱全的实物模型,至少五十斤重,女匪一只手玩儿似的就给拎起来了,张安估计程处默都没这力气!

荷花池旁边已经准备好了一筐碎石子,大的小的都有,看来是准备在这儿实验。见到女匪把十余枚石子儿放在投掷臂末端,张安心说:这女匪对抛石机的用法很熟练啊,看来女匪所在的这支反贼里有人见过如何使用抛石机。程咬金能一眼看出抛石机的正确用法,张安不相信这个十七八岁的女匪也有那本事。

“按这模型造出真正的抛石机有多大威力?”女匪看着石子儿飞过水池噼里啪啦落在远处,转头向张安问道。

“美女姐姐你不是早知道了,何必问我?”

“只是听闻,并未曾见过。”

“那美女姐姐听说的是怎样情况?”张安和女匪走到旁边的一个亭子里,在中间石台两边对面而坐。

“妾身只是听闻百架抛石机一次抛起千块儿三斤多重的石头砸向百余步外的羊群,三百只羊几乎全被击毙。“

“差不多就那样,这东西的好处在于发射速度快而且费用低廉。不说这些了,中午吃什么?我肚子饿了。”张安站起来看着水池里的荷叶说。

既然说是请张安来做客,那么让客人饿肚子就明显不是待客之道了。女匪赶忙起身道:“妾身怠慢了!马上就让人准备,不知郎君中午想吃什么?”

“算了,你这儿饭菜口味也不咋样,要不我给美女姐姐做道美食尝尝怎样?”

被人嫌弃家里饭菜难吃也就算了,还要客人给自己做饭?再说张安虽说只有十四岁那也是男人,君子远庖厨的!女匪羞的满脸通红,连忙道歉。

张安见女匪死活不同意就改口道:“我也没说亲自下厨,你叫厨子准备两只鸡拿到这儿来,我教他做一道叫花鸡给美女姐姐尝尝,你这儿做的鸡肉太难吃了!”

女匪只好照办,谁叫自家的饭菜难吃呢!

不一会厨子拿来两只鸡,都是褪好毛收拾干净的。吩咐厨子给鸡涂上调料,张安在水池里摘几片荷叶,用荷叶把鸡包好然后开始在外面裹泥巴。早在张安叫人在地上挖坑和泥巴的时候,女匪就开始奇怪了,现在看张安把泥敷在鸡身上就更纳闷了,心想这是在做吃的?谁家把吃的东西裹泥巴里,也不嫌脏。地上生堆火,张安把裹了泥的鸡埋在火堆里开始烤。女匪全程观看,虽说眉毛都快拧成团了,还是一言没发。

火堆熄灭,张安用木棍儿从火灰堆里扒出两个烤干的泥疙瘩。轻轻一敲,外壳脱落,露出里面白皙嫩滑的鸡肉,香气扑鼻而来!女匪闻着鸡肉的香味儿,感觉舌尖儿下的口水很不受控制。

太好吃了,女匪没想到自己也有一顿吃一只鸡的时候。抬头见张安正乐呵呵地看着自己,脸一红,自己刚才吃东西也太专注了,形象肯定很糟糕!

张安又叫人再做一只给程处默送去,至从来到这里就没见过他的面儿。不一会儿,就听见不远处的一处房舍里传出老程家特有的大嗓门:“这个不错!以后每天给小爷送两只来,还有小爷要的酒呢?咋还没送来?”听起来中气十足,估计没啥事。

抛石机模型已被送下山去,张安暂时没什么任务。所以张安吃完饭有空在院子里转转,欣赏一下这里的景色。

“郎君是在欣赏景色呢?还是在为不辞而别做打算?”女匪似乎也没啥事,陪着张安闲逛,见张安眼睛一个劲儿往外瞅就笑呵呵的问道。

“美女姐姐说笑,要想出这院子容易,一抬腿就能跨越那边的栅栏,可是下山的道路肯定都被姐姐的人把守着,躲在山上又没有食物,我不会出去的。“张安呵呵一笑,心里却万分郁闷,自己说的可都是实情,想脱困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郎君昨日曾说在算学、格物之道颇有研究,算学妾身也曾学过一点儿皮毛,可是这格物又是什么样的学问?可否告知妾身一二?“

这是想打探一下自己的本事,看看还有多大价值啊!

“呵呵,美女姐姐也对格物有兴趣?格物一词出自《礼记·大学》‘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就是研究世间万物的道理,博大精深、包罗万象,其中分支众多不知姐姐想了解哪一项?“

“郎君造抛石机都用到的哪些?”

“这个主要用到力学,美女姐姐可知抛石机能抛多远和绳子的扭力,投掷杆的长度有啥关系……”先用大概念砸懵你,再用具体事实引诱你,反正让你觉得我很厉害就行。

张安一下午都在为培养女匪的自然科学兴趣而努力,似乎效果不佳,不过女匪无意间发现张安的数学水平也就是算学水平比自己高出太多了,那个叫阿拉伯数字的东西很奇怪。她没想到那是张安故意表现的,张安发现女匪很聪明只是已过了培养其自然科学兴趣的年龄,但是别看她一口一个妾身似乎很谦卑,好胜心还是很强大的。你不是说学过算学吗?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不引入阿拉伯数字的话,简单算术计算是没法像后世小学生一样列竖式进行四则运算的,唐朝时人们是用算筹来计算加减乘除,摆算筹最大坏处是速度慢。这个问题张安在泸州时就发现了,不过张安把推广阿拉伯数字的任务交给长史后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今天为了讨好女匪又想起来了。女匪叫人拿来笔墨一试,果然比摆算筹强多,对这个收获很高兴。两人在亭子里聊到黄昏才散,女匪表示明天继续向张安请教,而张安得到一副文房四宝。

说好第二天继续讨论算学的,谁知第二天早上张安不见了。女匪怒气冲冲地来到张安的房间,只见屋内物品摆放整齐,房间空无一人,桌案上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两行大字:“美女姐姐再见!想继续探讨算学、格物请到长安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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