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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走单骑(上)

【祝筒子们,端午节快乐】

这是高适第二次在沙漠里狂奔,命运总是如此多桀,第一次狂奔的时候他抛弃天狼星战友,而第二次狂奔则是抛弃轩辕大陆的战友。

点点繁星渐渐隐去,月儿也含羞带臊回到了闺房。

漫漫黄沙上,一行脚印向西边不断的延伸,前面刚刚出现,后面就被风儿抚平。

“好了,放下我吧,他们已经追不上了。”

女子轻声道,声音透着股羞涩,或许觉得自己被一个阳刚青年抱着跑了一整夜,终究不妥。

高适楞了下,醒悟了过来,尴尬地告了声罪,急忙把她放下。

二人并排坐在沙地上,面朝东边,此时太阳已经从东面的沙海中,缓慢爬了起来,把天边映的金黄,沙漠里的日出,别有一番绮丽。

高适不停地喘在粗气,盘坐在地,调理气息,连日大战,彻夜狂奔,已经到他生理极限,绕是“苍狼真气”以雄浑绵长而著称,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女子不停捶打着发麻的双腿,怔怔看着东方沉默不语。

“他们能冲出来吗?”她轻声道,声音脆如黄鹂,在这干涸沙漠里,入了耳中,倒似饮了一通清水般爽快。

“我不知道。也许吧。”

高适很想说可以,但是他知道这不过自己骗自己罢了。他看了蒙面的高阳公主。沉声道:“但是,你尽管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把你带到净土,这是我对荆兄的承诺。”

女子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还能走得动吗?”气力稍复,高适就站了起来。所谓公主与平民,这层身份差距,对他来说压根不放心上,是以一直以来,他皆以“你”、“我”相称,也不却学众人口称“殿下”云云。

“可以。”蒙面的高阳国公主点了点头,眼下落难至此,她自然也不会去计较这些。

她虽强自咬牙,但高适却发现她的双腿已经浮肿不堪。连日的沙漠苦行,又加上没有水源,确实难为了这娇滴滴的弱女子,可是这又能如何呢?自己二人性命,是战友鲜血换来的,就算是再苦、再累、再难承受,自己二人也要走下去。

“好吧,那我们走吧。这可是段漫长的旅途。”

高适叹了口气,拔起插在沙地上狼吻,向她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爬了起来。在现代文明的天狼星,男女牵手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蛮荒时代的轩辕大陆,男女授受俨然是礼教大防,若不是如此,女子也不能终日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她的手温润如玉,柔若无骨。然而就是这么一双手,在风沙的磨砺下,竟也有点爆裂,并渗出血丝来。

二人相互扶持着,向西边走去,每当走不动时候,他们总是互相鼓励,互相打气。

高适说,只要看着星星走,总有一天会到达净土,可是总有一天到底是哪一天?

她说,每当看见太阳升起时候,她总感觉希望又来了,可是希望到底是什么?

风沙渐大,前路茫茫。

可纵然如此,他们还坚持。

为生命狂奔,是天狼人,不屈性格的体现。

……

由于缺乏水源,到了第二天清晨蒙面女子终于病倒了。

清晨,高适一觉醒来,发现她已然昏迷不醒,顿时吓了一大跳。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教什么礼教大防了,上前一摸额头,滚烫如火,不过所幸的是尚有微弱的呼吸。

高适知道,这是脱水症状。人体内的水分,大约占到体重的65%。缺水1%-2%,感到渴;缺水5%,口干舌燥,皮肤起皱,意识不清,甚至幻视;而缺水达到15%的时候,就有生命的危险。

以,如果不尽快补充水份,只怕她也支撑不了多久。可是这当口,去何处寻找水源呢?随身携带皮囊之中只剩下几块硬肉干,而昨夜自己在沙地了挖了半宿的坑,却没有寻到一滴水,坑底的沙子都是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湿气。

“水水……”面纱之下,她兀自闭着眼睛,轻声呻吟。

这一下微弱声音,都仿佛千斤重锤打着高适的心头。难道就这么看着她死去吗?不,不能,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吗?

“为什么老天总是一而再,再而三,让我看着同伴死去呢?”

高适抱着头,痛苦蹲了下来。

天边朝霞通红如血。

“对,血!血液含水量达83%,这是基本常识啊,我怎么忘了这些。”

高适心中大喜,从地上一跃而起,慌忙拔出插在沙地上狼吻,往自己手臂划去。

剑光突起,鲜血汩汩而出。

高适急忙把流血的手臂,凑到了她的干裂起泡的嘴唇。鲜血流到嘴边,她下意识张开口,咕嘟咕嘟都喝了下去,昏迷之间只当这是救命的甘霖,哪里还管是血还是水。

一通热血下腹,她的脸色似乎变好不少,气息也强上数分,可是依旧没有醒来,高烧也没有退却。高适知道,这只是暂时保住性命,如果不尽快找到水源,还有找到退烧草药,只怕最后还是难免香消玉陨。

想到此处,高适连伤口都不包扎,一把她抱起,负在背上,按着荆衣所绘的地图,转头一路向北,寻找传说中绿洲。

这样又走了两日,仍是没有找到水源。所幸路上偶然碰见了一片仙人掌,拿它的汁液解渴,虽然稀少的可怜,倒不至让人马上渴死。蒙面女子偶然醒来,却是依旧迷糊迷糊,连喘息的气力都没有,更何况说话。其间,为了维持她微弱地如风中残烛一般的生机,高适屡次在她睡着时候,偷偷割裂手腕,喂她鲜血,到后来,连他自己都记不得手臂上到底划出多少到口子了。

可是如此,终究是饮鸩止渴。到后来,蒙面女子的气息还是越来越弱了,而大量的失血,也让高适形如枯槁,面容消瘦,头晕脑涨,脚下轻浮,连迈出一步都困难十足,若非他毅力惊人,只怕早早倒在了沙漠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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