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烤串去?”,炎热的夏天,刚打完篮球的身上总是湿的像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庄列和张宁还是跟往常一样光着屁股到水房冲凉,张宁主动邀庄列说吃串儿,对这哥俩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我又不爱喝酒,老去干啥,樊硕那野山椒都买回来了”,庄列喜欢晚上在外边吃点烤串,但他跟张宁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喝酒,主演是因为太熟了,张宁也不会挑剔,不过今天樊硕已经把饭带了回来。
“走吧,我请,别在那墨迹了”
“哈哈,谁墨迹了?你真请啊?”二人随后换好衣服,去了常去的串儿店。
“六个啤酒”,一上桌,张宁痛快的要了啤酒。
“嘎哈呀?你平时不都三瓶吗?”正看着菜单的庄列有点不解,但又没太在意,没抬头的说。
“今天你也喝点”
“啥?我可不喝,喝完怪难受的,我还来美年达吧”
“你啊,陪我喝一回能咋的?”
“你还得我陪?我不喝”,庄列继续毫不在意的状态,坚持不喝酒。
张宁没说话用牙咬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庄列抬头一看觉得不对劲,“咋的有心事啊?”
张宁没有直接回答庄列,“点啥了?”
“10个肉串儿,5个板筋,俩腰子,烤礁点,五花肉来5个。。。行了,吃完再说”,庄列直接把单子递给烧烤老板娘,然后又冲着张宁,“喝点就喝点,给我咬开”,说着拿瓶啤酒递给张宁。
张宁咬着啤酒盖嘴里还嘟囔着,“要个起子不完了”,说完“嘭”一声,啤酒开了。
“来吧,喝一个,有啥事吗?”庄列觉得张宁不对劲主动搭腔,因为张宁做什么事都大大咧咧,很少有沉默严肃的时候。
“能有啥心事?没啥事出来坐坐挺好”,说完举起啤酒瓶跟庄列碰了一下“咕咚咕咚”喝了一大一口。
庄列也举起酒瓶咕咚了两口,“想坐就坐呗,整的挺怀念似的。。哎呀,这晚上出来坐坐真挺好,等会去对面弄两杆?”,烤串店对面是一家台球厅,庄列、樊硕和张宁闲来无事就会一起过来打两杆。但庄列和樊硕水平只能说一般,每次都是两个打张宁一个。
“拉倒吧,你又不是对手”,张宁不屑的笑了两下。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不服”
听了庄列的话,张宁冷笑了下没说话。然后朝着台球厅门口的方向低声说,“装,这不错,大个,适合你”
庄列顺着张宁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个子高高打扮时尚的女孩,庄列眯着眼睛,“算了吧,我穷小子一个,勾搭不上啊!”
“也是,一个苏茉都给你整的够呛。你现在咋也不处对象?因为苏茉?”这时羊肉串好了,张宁跟老板娘寒暄了下问庄列。
庄列拿了根最爱的羊肉串,咬了一口,“咋能因为她呢?没有的事,苏茉我是彻底没戏了,不处是因为没合适的,认识女的太少了”
“我看你那时候对苏茉挺强烈的”
张宁这么一问,二人打开了男女情感的话匣子,不过大多时间也是庄列说张宁听,就像他们大一刚认识的时候第一次聊天的状态一样,“哎!我就是干放屁不见响,强烈是真强烈,现在也强烈,不过你也知道我,面对女生就是没有那个恨劲儿,可能还是不自信,不过对苏茉我是真说服自己去争取了”,张宁静静地听,庄列喝了口酒又说,“诶,黑子,你知道电视里演的那种,男女主角生里死去的,爱的天翻地覆,就好像要不行了似的,我最不爱看这样的,现在也不爱看受不了,感觉太假,不过,你知道我对苏茉是什么感觉吗?就是这种感觉。。”
听着庄列的比喻,张宁哈哈大笑,“哈哈,装,该上还是得上,这点你得学我,能有啥?脸皮厚点呗。”
“拉倒吧,你竟说那些没用的,你行我也没见你处一个啊”
“我能看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哈哈”
“你就是脸皮厚的有点过分了,适当收敛点”
“也是,那些女同学都认为我是在扯淡,就是真追也没人信”
“那你聊闲的这帮女的到底有没有真想追的,乔玥我知道你是真喜欢过人家”
“是,大一时候看乔玥正经不错,后来感觉不是那回事,你看我现在还是成天聊扯她就以为我喜欢她啊?我现在还真看不太上她,你看她新处的那个小白脸对象,我一个人能办他俩”
“哈哈,别在那装X了,你太恶了”
“其实,你不知道,我对夏小溪是真有感觉”,二人越聊话越多,愿意说的时候,张宁的秘密也从不对庄列掩饰。
“你看上小溪了啊?那你不好好的,平时都以为你闹着玩”
“我就说嘛,我真表白了,人家也不会信,连你都不信,不过小溪也不喜欢我这类型”
“嗯,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对于张宁的小秘密庄列并不觉得惊讶,因为他觉得这就跟他追苏茉一样,好像永远也不可能。
张宁津津有味的咬了一口刚烤好的腰子,“你跟溪姐处处行”
“拉倒吧,溪姐那一身公主脾气我可伺候不了,还是单着吧,没事还能陪你出来吃吃烤串”,二人相视低声苦笑着。
“明年我让你打主力二号位”庄列突然把话题引到篮球队这方面了。
“歇了吧,球队那么多人比我厉害,我现在就是出出汗就行了”,张宁又是一副无所谓的状态。
“你这人。。。给你机会不中用”
“不过,装哥,球队这方面我真挺佩服你,上上下下的挺吃得开”
“额。。。”庄列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到座椅靠背上。
“明年你带队争取拿个冠军”
“是,谁不想冠军,我脾气急,有时候做完挺多事就后悔”
“是有点爆儿,不过这才是我心中的装哥,哈哈。。。”说着说着,张宁又开始没有正形起来。
“去一边吧,明年打主力定了啊,还有老乔,我就这么点权利,你们也别留遗憾,你别成天吊郎当的,端正点态度”
“哎,够呛有那机会喽”,说完张宁把第三瓶啤酒收了底,“老板娘,先来三个再!”
“我才第二瓶,不追你了啊,喝快了我又得吐”庄列说,张宁也没搭腔。
庄列埋头吃串,随口问,“眼瞅大四了,有啥打算没有?”
张宁顿了半天,“我要去当兵了。。。”
听到这个消息,庄列觉得特别惊讶,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百分之八十吧”
“咋不早说,当啥兵?没毕业就去?”庄列看着张宁,满脸疑问。
“义务兵呗,头两年是,后边走军校”,张宁轻描淡写的说。
“能考上吗?太突然了你这”
“没准呢,我老叔让我去当兵,完了帮我走部队口”
“噢,那还靠点谱,去哪”
“CD吧”
“樊硕他们你说没?”
“没呢,这还没确定呢,如果确定了大四开学就应该去了,那时候再说吧”
“行啊,前途无量啊,喝一个”,此时的庄列认定了张宁即将离开的事,他内心有些酸楚,有些不舍,却不知道用什么肉麻的方式在张宁这样一个朋友面前去表达,只能平平的举起瓶中所剩无几的啤酒一饮而尽。
“我不咋爱去,我多懒,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爸跟我叔也是花了不少心思,都为了以后,无所谓了”
“是啊,是个好出路,能去就去吧”
这个夜晚,二人畅所欲言,用再平常不过了的调侃,送别即将分别的老友。喝了十多瓶啤酒,庄列早已东倒西歪,张宁虽酒力很足,却也略有醉意。
“不喝了,黑子,你结账,说好了的”,爬在桌子上的庄列推搡着张宁结账走人。
“擦,我都快参军了,你不能请我一回”
“请你的机会还有,等你当兵回来的第一顿我请,今天说好了的,我没带钱”
“行啊,欠我一顿,我记着呢”
“快点吧”
酒后的午夜,下起了毛毛细雨,柏油路上湿漉漉的,偶尔能看见一两个人影,庄列和张宁晃晃悠悠的横在马路中间。
“诶,装,就咱俩这个头,这体格,往这一站谁敢惹咱俩”,张宁突然站定,摆出自信的表情。
“你说我到底能不能干倒你?”
“你别扯了,我180多斤你以为白长的啊?平时我都让着你,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张宁话没说完,庄列上去搂住他的脖子,想给放倒,不过确实没那么容易,张宁是力量十足,反应过来之后,也抱住庄列,力量上庄列明显甘拜下风,可是他有着一股子猛劲儿。二人纠缠了半天终于双双倒地,在湿漉漉的地上来回翻滚,最终还是以张宁死死的压住庄列而告终。
他们自从认识以来,第一次用尽全力在一起摔跤,二人都气喘吁吁,张宁直接从庄列身上翻了下来,他们平躺在马路中央。
“哈哈哈。。。爽不?”张宁爽朗的肆意大笑之后问了一句。
“还行”,庄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任凭细雨蒙到脸上。
“装,你知道我服你啥不?”张宁问庄列
“啥?”
“仗义”
“你知道我最不佩服你啥不?”庄列反问。
“啥?”
“不仗义”
“擦”
庄列闭上眼睛感叹一句“我想起苏茉了,哎,我的苏茉啊!”
张宁也大喊了一句,“哎,我的夏小溪啊!”
大四开学不久,张宁踏上了南下的军队之旅,庄列送了他一件自己大二时候的8号球衣,不过多少年后估计已经成为了张宁的擦脚布了。分开前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送别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舍,一切还是在嘻嘻哈哈中度过。跟以前一样,张宁对夏小溪的表白仍然被所有人当成了恶作剧,不过这次庄列还是相信了他,却笑而不语。
部队头几年不让回家,所以庄列他们和张宁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只是偶尔通次电话,吹吹两边的新鲜事。后来毕业了,各自都在忙各自的,更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但听说张宁通过关系,顺利的考上了军校,在部队里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