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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二下学期(1)

2008年2月25日(一)

转眼又是新的一学期,走在学校熟悉的操场上,穿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时候会不知所措,脑海中千百个念头纷至沓来,心乱如麻。有时候会茫然若失,一股清冷的风拂过脸庞,带着冰冷雨丝,凉丝丝的。

寒假最轰动的事情莫过于陈叉叉,张叉叉,阿叉艳照的曝光,我最初是在报纸上看到的,两个头对着镜头,后来网上说不止两个头,还有身子。再后来发现不止两个身子,是一群身子。

中午去食堂吃饭,因为下课比较早,食堂没什么人。吃了一会儿,绝大部分学生下课了,确切的说是绝大部分姑娘下课了,不计其数的姑娘在我们吃饭的地点排起长龙,将我们紧紧包围,我们渐渐看不到出口,看不到方向,我们被湮没了。从远处看,只能看见四只苍白的手在姑娘的泥潭中挣扎再挣扎……

下午听力课,听了十几分钟觉得无聊,抬头向四周扫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埋头酣睡,只有史泰龙、阿江、祥龙注意到我的扫射,并与我的眼睛形成了正面接触。接下来大家都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去上网了。

晚上回到宿舍,因为冷我毅然的把台式电脑搬到床上,阿江回到宿舍瞳孔放大数倍的盯着我床上的显示屏和旁边主机看了数秒,说:“你这手提电脑真牛逼。”我微微点头,算是对他说的话表示认可。

柯达跑到我们宿舍时,阿江已经睡着了,班长询问他来做什么。柯达扔给我、班长、祥龙一人一包豆奶粉说:“给你们喝。”

我问:“你为什么给我们喝这个?”

柯达说:“你妈天天有奶吗?”

我说:“没有。”

柯达说:“那牛为什么天天有奶呢?”

祥龙摇摇头:“不知道。”

柯达说:“因为打了激素,豆奶,豆奶,很明显它是由牛奶和豆浆组成,牛奶是奶牛产的,所以里面含有激素,我分给你们喝,是让你们替我分担一些对我身体有害的激素。”

我们听的目瞪口呆。

祥龙说:“那我以后不喝豆奶,只吃肉!”

柯达说:“肉也不能吃,特别是鸡肉,那些小鸡一孵出来就要给它们打针,打一针育苗不让它们生病,再打一针生长激素让它们疯长,针打多了就会食欲不振,再打一针刺激它们的食欲让他疯吃,打了这么多针鸡就疯了,然后再打针镇定剂让它们安静,它们安静了我们就可以吃了。”

我们再次听的目瞪口呆。

班长说:“那我们吃水果吧。”

柯达说:“水果会生虫,生虫就要打农药,水果里面含有大量的农药,吃了会变笨。”

班长说:“有的水果不生虫啊。”

柯达说:“我靠,虫子都不想吃的水果,人能吃吗!”

我们三次听的目瞪口呆。

祥龙眉头紧皱的盯着柯达,说:“我操!那我们应该吃什么?”

柯达刚欲开口,熟睡的阿江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大吼一声,柯达立即从我们宿舍消失,四周静谧无声,我们开始睡觉。

阿江吼道:“吃你妈逼!”

2008年2月26日(二)

今天是第二专修第一次开课。选网球的一共六人,我、阿江、史泰龙、徐静、Lily、舒雅。

教我们网球的是个长成球形的女老师,具体像什么球,要视她穿的衣服颜色而定。

上课前胖胖的女老师问我们为什么选网球。得到的答案出奇的一致:没有接触过。

胖老师随即每人发了本网球杂志,说:“大家先接触一下,待会上课。”

我和阿江把杂志上的女性图片逐一扫了一遍,扫完觉得应该上课了,忽然胖胖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瞄了眼,抬头对我们说:“下课。”

由于提前下课,食堂异常空旷。

晚上躺床上感觉日子有点无聊,将手机从上到下翻一遍,发现漂亮的姑娘都跟了别人,不漂亮的姑娘也跟了别人,心头一阵悲痛。

这时祥龙把头伸了过来,说:“我想谈恋爱,日子太无聊了。”

我说:“好想法。”

祥龙说:“你看我们宿舍,就阿江一人成了,难道我们不应该有所行动吗?”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班长不知道从何处冒出,一手握拳一手举天,大吼一声:“我们去恋爱吧!”

2008年2月27日(三)

下午没去上课,在宿舍和阿江玩《三国无双》。

游戏里的大小乔长的特像我初中时喜欢的一个姑娘。那姑娘住我家河对面,早上为了能和她一起上学,我提前半个小时起床趴在窗户上等她骑车从家里冒出来,然后飞奔而上说:“这么巧啊!”

晚上为了能和她一起放学,我努力拼搏,奋发图强,考进了实验强化班,和她坐前后座。高中进了同一所学校,就待我欲与其发展时,她毅然决然的与别人发展了。后来那小伙把她甩了,我联合一帮兄弟同胞把那小伙甩了,甩完我满怀兴奋和激动递给她一封我花了数小时写的情书,她接过情书表情决然的说了句:“我不相信爱情了!”

游戏里的孙尚香长的特像我小学时喜欢的一个姑娘,我和那姑娘住同一条街,每天放学都一起走。因为和她一起走的时候有些紧张,所以每次放学前,我都要在一个小纸条上写下一长串问题以及她的回答。比如我说今天作业写好了吗?她说做好了。我说哦,我还没做好呢。她说哦,那赶紧做吧。但现实往往与我想的不同,我每次说今天作业做好了吗的时候,她往往回答没做好。于是这个纸条便不能进行下去,两人沉默不语一直到家。直到有一天,她回答做好了,我兴奋无比,说哦,我还没做好。然后她笑了一下没回答。一个学期,整整一个学期,她再也没让我有机会再次说出哦,我还没做好。

有段时间我特别喜欢这个姑娘,每天和她一起走让我觉得是件很高兴的事,五年级的时候,那小姑娘像开窍般活泼了不少,还通过她朋友用纸条传递给我朋友告诉我,她喜欢我,我一听她喜欢我,立马没了兴趣,转而对每次出校门立即与我背道而驰的十一年有了兴趣。

虽然在喜欢十一年的期间也对其他姑娘动过心,但这就和坐火车一个道理,反正总归是要到达目的地的,中途下个站买点东西,看看风景也未尝不可。

后来的事情告诉我们,过于贪恋周围的风景,只能让你目送火车准时的离你而去。你只得搭另一班车去追赶上一辆车,后来发现越追越远,原来两辆车的目的地已经不一样。

2008年2月29日(五)

中午给神奇的女人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以后星期六早上要跑步星期天下午要训练不能回家了,神奇的女人表示没关系,我们要想你就拖家带口去看你。我说别搞的这么兴师动众,我早晚要离开家的。神奇的女人顿了一下,时间虽然很短,但那一刻我心里着实有些不好受。

随着日子的越发单调与无聊,祥龙的恋爱欲望越来越强烈,我看着他如饥似渴的眼神,缓缓问了句:“你会对她好吗?”

祥龙极其认真的点点头,我说:“我帮你介绍一个吧。”

祥龙眼里仿佛绽放出异样的光芒,带着颤抖带着期待,幻化出一个字:“好!”

我发信息给徐静:“女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

徐静说:“那你帮我介绍呗。”

阿江自从和晶晶遁入情网后,几乎天天黏在一起,整日不见踪影。我每次问班长阿江去哪了,得到的回答都是“整日。”我不知道他们是生情就日,还是日久生情。

同上的还有柯达和富士。

2008年3月2日(日)

下午我搂着祥龙说:“你觉得徐静怎么样?”

祥龙抓抓头憨笑了两声,说:“好。”

我说:“好就好,明天晚上她答应和你一起吃饭,联络联络感情。”祥龙黝黑的脸瞬间变成闪着火星的木炭。

晚上我打电话问富士,到底什么才叫爱情。富士说:“爱情并不是喜欢对方的优点,而是容忍对方的缺点。就像柯达把他放进人堆里很普通,可是我就在人堆里发现了他的闪光点,别人不喜欢的地方我喜欢,别人不能容忍的地方我能容忍。”

我说:“那我和十一年的感情算爱情么?”

富士说:“那根本不算爱情,只是占有欲,你遐想过无数和她在一起的美好画面,可是这毕竟不可能会实现,现实就是现实,说不定哪天你真和她在一起,那根本不是你想要的幸福,到时候你会更痛苦,你应该试着忘记她,对你对她都好!”

我心突然收缩了一下,仿佛电击一般久久没回过神。我苦苦等待的是什么?不是爱情,只想占有?是占有欲?

富士接着说:“你怕失去是因为你怕找不到更好的,你不想别人拥有是因为你想占有她!你一直在骗自己,真正的爱情不是你脑海中编制的梦境,是要双方付出的!”

我深深喘着气,富士的每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我胸口,我竭力控制,仿佛这口气一松就要全身瘫痪了。

“可我为什么跨不出这一步?为什么?”我问。

一切好像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夜深的像无底深渊,富士的话像灰尘般贴在我身上挥之不去,无数无数的灰尘,没有扬起没有落下,紧紧贴在身上,整个人都失去了方向。紧绷的弦突然松了,一瞬间我想起了好多人,无数个笑脸对着我转身离开,留下苍茫的背影,仿佛冬天的玻璃氲氤不清。手指轻轻划过,大颗大颗的水珠滴落,一道深深的口子显现出来,透过它你发现了世界的苍白。

你经历过挣扎的痛苦吗,当你发现你苦苦追寻等待的是一场空白时,当你发现你的心底最深的伤疤被人揭开时,当你发现你掩藏在某个角落最深的东西被人发掘时,你会坚守住你的梦境吗?我用一个假象麻痹着自己,不愿清醒。

2008年3月3日(一)

这一夜漫长的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早上四级成绩出来了,我们宿舍仅大力一人过了。这个无欲无求的男人在知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晚上祥龙因为紧张,硬拖着我去和徐静相亲。吃饭途中,祥龙一直在流汗,我和徐静一直在看他流汗,气氛相当的尴尬。吃完饭回宿舍,祥龙一直垂丧着脸,心情低落的发了条信息给徐静:“我有些紧张,真对不起!”

一分钟不到,徐静回了条信息:“没关系,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样的,憨厚老实,让人觉得踏实。”

祥龙垂丧的头顷刻像生殖器一样勃了起来!

2008年3月4日(二)

早晨的空气总是新鲜,拉开窗帘阳光拥进,闭上眼睛享受这短暂的惬意。

网球课进行基础练习,一人捡球一人打,我用力不当将球打进草丛。胖老师说你在这练,我去捡,然后她像稻草人一样站在草丛里五分钟,没发现我打的球。网球课下,胖胖对我们每个人今天所学的内容进行了总结,她说我打球有天赋。

下午去网吧上网,发现了那个叫“球星”的读者在线。

我说:“有人对我说,你怕失去是因为你怕找不到更好的,你不想别人拥有是因为你想占有她。”

球星说:“其实为感情纠结是最不值得的,因为你不曾得到,你还有什么理由为失去而难受呢?再想清楚一点,有一天她必将成为别人的女人,你为别人的女人难受,你不觉的自己想太多了吗?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不规则的曲线,在宇宙中做着不规则的运动,那么多人,那么多条曲线,必然会有交叉,几乎所有跟你交叉过的曲线都是短暂的交叉,然后分开继续按照各自的轨迹前行,只有一条,最多只有一条,可能和你交叉后就就伴随着你的轨迹一起前行,你转弯她转弯,你跳跃她跳跃。”

我说:“我希望与我一同前行的是我最喜欢的姑娘。”

球星说:“你知道我今天晚上吃什么吗?你想不到吧,这个世界有太多你想不到的,所以你没有理由告诉自己,再也遇不到比十一年更好的姑娘了。明白吗?人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绝望的。”

我说:“也许,我只是迷恋那种单纯的回忆。”

球星说:“以前我有个网友,她说她很漂亮,我天天跟她要照片想看她,但是她一直没给我,我就天天想,这是我那段时间最大的愿望,但是终于有一天她给我了,也确实很漂亮,我很认真的看了两天后,就再也不看了,也不想了。为什么?其实所谓的愿望也只是愿望,得到了也只是得到了,任何实现的愿望都会被新的愿望所替代,到那个时候你会认为自己曾经为那个愿望而焦灼是多么的可笑和滑稽。你应该感到庆幸的是,你还有自己,你从不曾失去自己,你每天早晨醒来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都能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笑脸,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我更希望每天面对镜子时能看见她的笑脸。”

球星说:“不用忘记,不用逃避,因为她真的存在,那是你人生经历的一部分。你应该知道,你放弃了十一年,会有12年13年14年在远处等你。痛苦永远不能成为永恒,永远不会是你生活的主角,你要知道你在为一个人痛苦,又有多少人为你而痛苦?你是为那些爱你的人活着的,这应该是你最根本的价值观。爱不一定非要得到,如果你爱她,即使你没有得到她,她很幸福很快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爱她无非是想给她幸福,但她已经幸福了,这就是你要的爱啊,你爱她还要得到她,这不是爱她,是爱你自己。”

这就是富士所说的占有欲么?这就是我所想象中的爱情么?那一瞬间,我感觉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都消失了,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静静的裂开了融化了,什么都没有了……

如死一般的寂静冰冷过后,脑海中有股潮汐涌了过来。

晚上回到宿舍,我淡淡的对柯达说:“我需要找个女朋友。”

柯达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你放下了?”

我语调没有任何升降的说:“从未拿起,谈何放下?”

黑夜像锅盖般压了下来,我有些喘不过气,富士和球星的话像虫子般一遍一遍往我脑髓钻,我拿着手机的手瑟瑟发抖,钱包里依然安静的躺着以前我和十一年的合影,我不知所措,完全的不知所措。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屏幕,时间滴答滴答,不知道过了多久。

2008年3月5日(三)

早上网球课对练,阿江有一球没接好,径直向另外场地飞去,为了表现出我对网球的热忱,我迅速去抢救那只迷途高球,眼看球在眼前,我奋起一拍,“当”地一声巨响,一切归于平静。

胖胖和阿江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若无其事的看着他们。忽然我听见球撞在后面铁网罩的声音,我恍然大悟,原来我没打到球。

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呢?

“叉叉,你头上流血了!”阿江满脸惊恐。

网球课下,胖胖对我们每个人今天所学的内容再次进行总结,她依然说我打球有天赋。

晚上我发信息给飘告诉他我在宿舍不停的抽烟,一根接一根的抽。飘问我为什么抽烟。我说我这两天很焦虑,非常的焦虑。飘说你焦虑什么。我说我希望我们学校存在这样一个姑娘,你追她她不会轻易答应你,你不追她她又会给你希望,你追到了她她可以依然保持原有的矜持,你抛弃了她她又拖着你死缠难打。

飘回了句十分经典的话:“你去追小霸王学习机吧,你按B她绝对不会做A,多矜持。”

2008年3月6日(四)

下午柯达、祥龙回家更新装备。晚上我、富士、阿江、晶晶四人去食堂吃饭,吃完去报告厅看电影《长江七号》,之前看过一遍枪版的,感觉很无聊,这次看了遍清晰版的,发现有些地方还挺有趣,但煽情的地方依旧无聊。

感情丰富的富士并不这么认为,一直在那哭,哭的我鸡皮疙瘩直冒,富士边哭还边用眼睛瞟我,意思明摆着你为什么不哭啊!我憨厚的向她笑了笑,说我其实想哭,但没面纸擦眼泪。说完我就后悔了,富士从包里递给我一张面纸,大吼一声:“哭!”

回到宿舍,倒头便睡,这些天一直很累,灵魂仿佛也跟不上我的脚步,被我狠狠甩在身后,累的只想睡觉,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又觉得空虚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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