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年1月15日晚,遵从英格兰女王陛下的旨意,我准时前往白金汉宫觐见。是我一个人单独觐见,宴请部长阁下的宴会要16日才开始——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皇宫是一座四层正方形灰色建筑物,悬挂着王室徽章的庄严的正门,卫兵通过马车上陪同我的人确认我的身份之后放行。
白金汉宫本是由英国白金汉公爵于1703年为白金汉公爵所建,位于伦敦詹姆士公园的西边。1761年由英王乔治三世购得,作为王后的住宅,称女王宫。1825年,英王乔治四世加以重建,作为王宫。女王登基后,这里便成为了英国君主的居住地。
我刚进来,一位侍从便来到我面前,低声道:“请跟我来,大人。”
“谢谢。”我也极其恭谨的回答。这不仅仅是为了形象考虑,也是出于敬畏——英国皇家近侍局的强大举世皆知,也许我面前的这个貌似平庸的老头甚至能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奇怪武器在几秒钟内把让我四分五裂呢……
我们默不做声地走着经过宫殿前的广场,进入王宫西侧的宫内正房,经过一条条走廊。这座宫殿虽然显得空旷,但我知道,这里绝对是世界上防卫最森严的地方之一。
“今天又带什么人来了。佩特西老头?”突然传来一句话,在狭长的走廊里回来荡去。是个女的?
我忙向走廊的那一边看去。还好,魔晶市反应提供的能量足以使我看清楚那边的人——尽管价值不菲,但在宫廷中帮助照明也是魔晶石的最初用途之一。那边是一个棕发棕瞳的年轻女孩,她后面跟着几个侍女。
这个女孩不是那艘船上的“船长”吗?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来受奖的?从她刚才的称呼上来看,她好象跟宫廷很熟的样子……
“这位是从普鲁士来的莱因哈特公爵大人,”我身前的侍从恭敬地回答,但接下来的话让我吓了一跳,“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上帝啊!这位“船长”居然是位公主?难怪那么嚣张啊!从年龄上来看,难道这位就是……
这时侍从用一声轻咳表达了对我的沉默的不满。
我连忙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向已经走了过来的公主施了一礼,低声恭敬地说:“我叫海因里希·冯·莱因哈特,很荣幸能见到您,公主殿下。”
“你就是海因里希·冯·莱因哈特?”她听到我的名字后走得更近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嘛!我们见过吧?”
“是的,在飞船上我见过您,并且对您的能力大感钦佩。”
“哦,对。”她又走近一点了,现在几乎就站在我的面前。打量了我几眼后,她转头对后面的那些侍女们说:“这家伙是不是也像个傻瓜?”
侍女们都垂下头轻笑起来。
我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没有说话。同样是被骂做傻瓜,为什么从西摩妮的嘴里说出来和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听起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好了,我不妨碍你们了,我的好爸爸好妈妈一定等不及想见这个傻瓜了。”她带着人离开了。
“谢谢公主殿下。”侍从躬身送别。然后又带我继续走。我跟在后面,还沉浸在刚才的愤怒中。如果我是个傻瓜,那么她又算什么呢!女王夫妇共有9个子女,但其他公主均年龄尚幼,故从年龄来看,这位公主只可能是女王的长女,普西公主维多利亚,她的全名叫维多利亚·阿德莱德·玛丽·路易丝公主——不过几乎没有人会叫全,正如我的那个名字海因里希·尼克劳斯·奥托·卡尔·冯·莱因哈特一样。
说起这位维多利亚公主,那可是个上流社会竞相传说的著名的新闻人物:不必说她从小就性格恶劣、不服管教;不必说她待人接物态度傲慢、缺乏礼仪;但是一件事就已经让她名震欧洲——大约两年多前,也就是1858年,我们普鲁士摄政王的长子腓特烈殿下来英国求婚。女王夫妇本已经欣然同意,但这位公主殿下居然当着王子的面大闹了一场,硬是吓得我们的现任王太子殿下落荒而逃,再不敢提求婚之事——可怜的王子殿下!(注:在真实历史中,维多利亚公主确实嫁给了腓特烈,并生育了4子4女——其中就有后来发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皇帝威廉二世。但是,但是……这是异时空,这是异时空!碎碎念,碎碎念……
终于,我们来到了1850年建成的皇家舞厅中的蓝色客厅。亲王大人正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我们之间摆有一张桌子,那大约就是传言中拿破伦一世制作的、在拿坡伦失败后,由法国路易十八将桌子赠送给当时英摄政王乔治四世的那张著名的“指挥桌”吧?
亲王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女人。那么,她应该就是……
虽然英格兰维多利亚女王现如今已经当了快二十四年的君主了,时光肯定会对她的容颜起作用,但……但这也太大了吧?
我来这之前见过女王年轻时的肖像,那是个虽然不是十分美艳但也算是清秀、虽然个子矮小但苗条的女孩,可是现在……现在座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然失去了少女时代的清丽,个子倒是依然矮小,但朴素衣裙下的身材早已面目全非、十分肥胖——错了,是丰满,丰满……时间还真是不留情啊!
互相打量了一会后,女王开口了,用的是法语:“海因里希?”
我忙回答:“是的,我就是您召见的海因里希·冯·莱因哈特。”我理解她,一个说不好自己统治的国家的语言的君主是可以理解的——至少在我们这个时代可以理解。上流社会只要会说法语就行了。
她转头对亲王说:“真像迪特里希啊。”
亲王仍然微笑点头。
女王又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已经二十岁了吧?”
“是的,女王陛下。我是在1840年10月出生的。”
“哦,比我们的维多利亚大一个月啊。”她又低声对亲王说。
亲王还是微笑点头。我疑惑地向他看去,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亲王终于不再沉默了,但还是带着那一抹微笑:“别紧张,海因里希,说说你在法国的经历吧?”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将在法国的经历复述了一遍,并且顺便感谢女王政府为我向法国政府提出的抗议。
亲王若有所思,问女王:“亲爱的,你怎么看?”
女王的回答大出我的意料:“亲爱的,由于上帝的眷顾,我拥有了你。你会帮我处理好一切的,我知道。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女王有些激动,“我不信你和帕麦斯顿他们没有谈过这件事。所以你还是将另外一件事告诉他吧!”
这是什么态度!好吧,你能从只是疯疯癫癫的乔治三世的第四个儿子肯特公爵爱德华的女儿变成英国女王确实说明上帝眷顾着你。但是,你也不能如此万事不管吧!(注:英国国王乔治三世共有七个儿子,大儿子摄政王乔治只有一个女儿夏洛特,她于1817年因难产死去;二子约克公爵威廉没有子嗣且生活放荡;三子克莱伦斯公爵和六子苏塞克斯公爵倒有一大堆子女却因婚姻没有获得王室承认而没有继承权;五子坎伯兰公爵和七子坎布里奇公爵都形象猥琐、不得人心而且都未婚——因此,我们可以认为维多利亚能当上女王确实是由于上帝的眷顾,或者是王室的人品问题。)
亲王的脸上也出现了黑线(?):“维多利亚……”
“亲爱的,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这次一定也会一样。无论你作出了什么决定,告诉我就行了,我会照办的。”女王的话里洋溢着幸福,“阿尔伯特,现在说吧!”
我来这里是不是多余的?
亲王又犹豫地看了看女王。
女王又坚定地看了看亲王。
最终亲王貌似坚定了起来,他咳了咳,然后问我:“海因里希,你是第一次来伦敦吧?”
“是的……”
亲王又卡了片刻,然后蠕蠕地说:“那么,我们打算派人带你好好游览一次伦敦——毕竟机会难得嘛,”然后又停顿了,接着才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就让我们的女儿……维多利亚来陪同你吧?”
谁能告诉我,那个见鬼的公主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