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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吓坏的张郎中

躺在床上,我终于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包括医院里那个警察和护士的对话,假如我猜的没错,那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安三仁已经死了,我没有命等着庆爷来保我了,再也不能跟庆爷一起征战天下了。

如今的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又恢复到以前没有亲人的日子。我以前经常想假如有一天我离开庆爷,应该如何生活。现在想来,离开庆爷,我是真的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我不知道自己应当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我居然不争气的哭了起来,怎么说我也是二十多快三十的人了,此时竟然哭的像一个孩子那般无助,我想到过去十余年将近二十年跟庆爷在一起发生的事情,如今想起历历在目。

是他教我读书识字,教我拿刀射击。教我抽烟喝酒,教我带小弟。带我去****,带我去按摩。教我世间险恶,应该如何做人。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命也是。庆爷救过我无数次,这次我救庆爷算不算彻底还清庆爷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老汉的声音响起“晁盖啊,晁盖。”

这个低沉的声音唤醒了我,我摇晃了摇晃脑袋,把脑海中复杂的想法向外甩了甩。如今我已经脱离之前的我了,现在我是晁盖。对,我是晁盖。我翻身下床穿好鞋,走了出去。

一个头发微微花白,穿着还算不错,有些佝偻面带喜悦的老汉拄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木头做成的拐杖出现在我的视线。

老汉见到我,竟不觉地留下了泪水“晁盖啊,你可算是醒来了啊。”

我明白,这应该就是我的父亲晁太公,在我睡梦中多次呼唤我的那个人。我走到他的身边,搀住他的胳膊,尽量显得自然,开口道“父亲,我醒来了。”

晁太公颤颤巍巍的擦着泪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刚刚我听小七说你醒来,我还不信。假如不是亲眼见到,又怎么相信你会醒来。郓城县张郎中已经告诉我让我帮你准备后事了。”

我扶着父亲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安慰道“那郓城县的张郎中就是浑人一个,搭理他干嘛?他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老太公往桌旁一坐,开口道“切不可这么说,不可这么说啊。要不是张郎中妙手回春,你又怎么能活过来?”

“父亲,怎么能这么说呢。要不是你坚持要救孩儿,孩儿可能早死了。”

老太公点头称是“说的倒也是啊。不过也要感谢张郎中,是人家开的汤药好,救了你的性命。小七把张郎中请来了,就在屋外。小七跟我说你跟平时不大一样,去,让张郎中给你看看。”

我正好想让张郎中为我‘失忆’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点了点头道“那我这就去。”

我几步就走了出去,出了屋,是一个宽大的院子。院子两旁有几个放武器的架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等冷兵器一应俱全。站在院子里,我懵了。晁太公指的屋外是哪?我只好从左边的屋子一间挨着一间瞧了起来。

第一间没人,第二间没人,第三间是放杂物的,第四间是茅房。左边找完又走到对面,第四间是厨房,第三间有两个下人模样的人,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两人正在收拾屋子,我脚步较轻,他们也没发现我的存在。

第二间没人,走到了右手第一间屋子,撩开帘子,我一眼就看到了阮小七正在和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郎中闲聊。

我走到桌旁看着这个老郎中道“你就是郓城县的张郎中?”

张郎中紧忙拱手站了起来“晁天王不记得小人了?”

我凝着眉,看着这个张郎中。也许是我表情有些吓人,也许是我‘前世’杀气有些重,张郎中竟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尽量学水浒里晁盖的说话方式“你往后退个什么!难不成你加害过我!”

张郎中伸出左手开始擦拭满是汗水的脑门“天王的模样着实吓坏了小人。”

阮小七站了起来,一拉我的手“哥哥别吓坏了张郎中。难不成哥哥你忘了,张郎中三年前流落郓城县的街头,是你出钱给他租的屋子,供他开的医馆。”

我看了看阮小七,尴尬的眨了眨眼“有这回事么?”

阮小七估计也看出了我尴尬的神情,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能欺骗哥哥么?”

我想了想水浒里晁盖和阮小七的交情,一出场就算是生死之交,小时候交情肯定是不错,要不然也不能一起劫生辰纲。这点小事肯定也不能骗我。点了点头道“我怎么全然不记得!”

张郎中惊慌的拍了拍上下起伏的胸脯“晁天王,此事说来话长。这个事情还要追溯到一个多月前。”

我听张郎中说完,又拉住了他的手“一个多月前?我睡了一个多月了?”

张郎中点了点头“是的。天王当时头部受了重伤,现在不记得也在情理之中。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一个夜晚,当时小七和小二急匆匆的从你们村奔到了郓城县,来叫我的门。”

“我打开门一看是小七和小二兄弟,就问他们,刚开春没两个月,这么冷的天,大晚上,能跑的满头大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兄弟俩告诉我你受伤了,是外伤,让我抓紧来东溪村。”

“我还想详细的多问几句天王究竟受的是什么伤,毕竟东溪村是有郎中的,一般的外伤晁天王也不会找我来看。可是还没容我张口,小二兄弟一把就把我扛起来了,小七拎着我的药箱,连门都没锁,就把我扛到了这东溪村。”

“我想既然都来了,就给你仔细瞧瞧吧。进屋一看,天王你是满头的鲜血啊。当时我是真的吓到了,我让你家的下人打了盘热水,兑了些咸盐,给你仔细擦拭头部。”

“擦完我才看出来,你头顶有三处外伤。其中脑后一处尤为最为严重,额头和侧目都是轻伤。我用上好的刀伤药给你敷好后,又开了副方子,让下人去给你抓药。给你煎完汤药服下后,已是深夜。见天色已晚,就从庄内住了下来。本以为第二天你能醒来,谁成想第二天你非但没醒,身体反而更加虚弱。”

“我以为你是头部受外伤严重,体内亏血过多,会昏迷两三天后醒来。又给你换了副药,同时让老太公每天给你熬一些补品喂服。一天不见好,两天不见好,三天过后,你的脉搏是越来越弱,我都有些摸不到了。”

“见此情形,我只好让老太公给你准备后事。免得事发突然,府上慌忙,同时也让老太公提早有个心理准备。老太公却说我儿命大,坚持要救你。我拗不过老太公,也不忍心见你英年早逝,留下药方,让老太公每天按时给你换药,服药,喂服补品,而后就回郓城县了。”

我听张郎中说到这里,基本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我看向阮小七“小七,我那天的外伤是受何人所伤?”

阮小七摇了摇头“哥哥,我不知。那天,收成不错,有几尾大鱼。天将黑的时候,我和二哥从村里来给你送鱼,顺便想讨两口酒吃。谁知道,到了门口不远处,见路旁有一人。我和二哥走过去,正见你倒在血泊之中。二哥把你抱进了屋中,我唤来了老太公后,我们弟兄就赶往郓城县去请张郎中了。”

我佯装幸运,拍着胸脯“算我晁盖命大,此次大难不死,来日必有厚福。”

张郎中拉了拉我的手“天王,我听小七兄弟说你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连小七兄弟都不认识了,是真的么?”

我点了点头“这事我骗你作甚,之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家在郓城县,东溪村。有个老父,晁太公。有几个过命的弟兄,在哪里叫什么以全然忘记。甚至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想不起来我叫什么。”

实际我确实是不记得,我一下穿越到这来,又不像小说中能够融合主人身体生前记忆,我怎么记得这几十年发生过什么,谁是谁呢?

张郎中点了点头“也对。晁天王头部受到的伤势过于严重,许多事情不记得也是正常。还好,没有变成痴傻之人,那样可就苦了老太公喽。不记得不要紧,这几日让小七小五小二弟兄们带你在附近的村子,县城好好溜溜,也许会想起些什么。”

我点头称是“恩,这几天我好好跟他们弟兄在外面溜溜,看看能想起些什么吗。”

“天王,你在受伤期间,补品基本没断过,所以身体算不上空虚。现在大病初愈,不适合饮酒,大补。每日粗茶淡饭就好。在此期间也不适合动拳脚,待三五日过后,感觉身体无恙,再一切照旧。”

我见张郎中对我和晁太公如此关心,知道他对我心存感激。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能让人家光干活,不给钱。

我刚要伸手进兜拿钱包,打算给张郎中几百块钱,一摸裤子,没有兜。这时,我才想起来,我不是安三仁了,我是晁盖,我也不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而是在古代,这个时候裤子没有兜。

“小七,你带钱了么,给张郎中几百块。”

阮小七迷茫的看着我“几百块?!哥哥,几百块是什么意思?”

我一拍脑门,意识到这是古时,古时候没有人民币“我的意思就是给张郎中点钱,别让人家白跑一趟。”

“哦哦哦,哥哥说的是。”说着话,阮小七从兜里掏出来几块亮银色的克子递到了张郎中面前,我知道,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银子了。

张郎中连忙伸手推脱“天王,这不合适。我没少受府上的恩惠,今天连帮忙都算不上,怎么能收你们弟兄钱呢?”

“张郎中,你既然平时没少受府上的恩惠,还差今天这一回么?过几****去郓城县,少不了去你那里打扰,到时候张郎中可不要赶我出来啊,哈哈。”

张郎中见我这么说把阮小七的钱接了过去“天王折煞老儿了,来郓城县一定要到我那里坐坐,也让我报报晁家上下的恩情。”

我笑着应答“一定,一定。”

张郎中拱了拱手,从府上走了出去。我看着阮小七道“下午带我去你们村子行么?”

阮小七哈哈一笑“有何不行。哥哥大病初愈,我们弟兄三人怎么也要从那梁山水泊打几尾大鱼,好好的熬一锅鲜鱼汤给哥哥补补。”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里屋告诉父亲一声,收拾完后,咱俩这就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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