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说过要寸步不离的陪我三个月,而现在才短短一个月,太短了,你不能食言,你说过食言的话就是癞蛤蟆,端上桌小炒红烧。”
“我真的不想做癞蛤蟆,我、我更不想、让你失望,答应我,没、没我的日子一定、一定要开开心心。”谢子林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眼前灰白灰白一片。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对不起,好好的帮我照顾、照顾老板,记得、要小心庄娴儿,她是、是卧底!”他的手滑过她的身,无声无息的跌落在冰冷的沙砾上,暗红的鲜血渗透而进,渐渐的,潮退潮起,依旧红红的一片,洗不净,吸不净,忘不净,留不净!
“不!”辰悦紧紧的抱住他留有余温的身子,希望能用自己的身躯温暖他,在没有时间的迫使下,他依旧温暖如初。
冷傲天丢下手枪,双腿无力的瘫倒在谢子林身体前,嘴里喘着粗气,一声,两声,哽咽的话被卡在喉咙处,他张大嘴,却只字未说!
庄娴儿拉住辰悦死死不肯放手的身子,大吼两声:“别傻愣着了,快走,马上就要爆炸了,别等了,快走啊。”
冷傲天抓住谢子林的身子,扛在身上,“好兄弟,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咱们来世还是好兄弟。”
“哐,咚!”一阵山摇地动,地心引力似乎出现故障,一时之间所有人摇摇晃晃,无法稳稳的站立在沙滩上。
几个男子冲上前,紧紧的拽住谢子林的身体。
冷傲天惊慌的瞪着突然出现的男子,拔出手枪冷漠的对视着他们。
“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我们是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的。”
“冷傲天,你杀了崔少,你别想着活着回去。”
几个男子死死的将他按倒在地,又是一阵晃动,几个男子双脚绊倒在地。
庄娴儿放开辰悦的身子,扑上前,将抓住冷傲天的男子给一脚踹开。
冷傲天俯下身子准备再次扛起谢子林,却被一连串惊天动地给击倒在地,他摇摇欲坠的跪在他身体前,无助的扯下他胸口上的笔尖。
“对不起了。”庄娴儿抓住冷傲天不肯离开的身子,拼尽全力的将他拖上游轮。
“不要,子林,你们把子林给忘记了,快停下,别走。”辰悦靠在船尾段,泪眼婆娑的盯着静静躺在沙滩上的身体,她不能就这么丢下他。
冷傲天双眼紧闭的躺在地上,双手捏紧,咬紧嘴唇,此时此刻,千头万绪,他恨!
“啪!”瞬间,火光四射,平静的海面上刹那间掀起层层巨浪,海际一头,是熊熊烈火!
大火覆盖了整个小岛,一夕之间,整个齐华岛从地图上彻底消失,唯独那一块块不成型的石头慢慢的沉入海底,就此,一切关于这场重大交易案落下帷幕。
庄娴儿蹲下身子,一手轻轻的抚摸过辰悦伤心欲绝的身子,“对不起,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让他的遗体就这样尸沉大海,可是别无选择,只有几秒的时间,我来不及了。”
辰悦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盯着眼前这个迷迷糊糊的身影,耳膜中只回响着他临走前唯一的那句话:小心庄娴儿。她惊慌失措的站起身,重重的将毫无戒备的她给推倒在地,双眼,如同烈火燃烧在眼眸中,她怒视着她,杀气熏天。
庄娴儿踉跄两步,重重的跌倒在地,肚子触碰到货箱,她脸色煞白的汗如雨下,“我知道你恨我没有带走他的遗体,是我的错。”她双手按住小腹,双眼模糊不清的越来越模糊,直到,一切变得灰白灰白……
“你这是在干什么?”冷傲天抱起昏倒在地的庄娴儿,重重的将辰悦推开,两眼怒视着花容失色的她,“我告诉你,这件事错不在她。”
“子林临死前告诉我都是她泄的密,如果不是她告诉警察,我们怎么会被那么多人围捕?都是她这个女人的错,我要杀了她为子林报仇。”辰悦拔出小刀,步步紧逼。
冷傲天抓住她的手,夺下她手中的匕首,将它丢弃到海里,“我告诉你是我让她通知警察的,而且子林的死不是警察造成的,是崔健袁,是子林为了救我才会中枪的,这一切是我的错,不关她的事。”
辰悦面无血色的咬破嘴唇,丝丝血迹从嘴角处慢慢呈现,她轻轻的点点头,“冷傲天,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被她给害死的。”
天色大亮,看似昨晚上发生的一切早已烟消云散,天,还是阳光普照,地,还是锦绣一派,那一座岛上的血腥味被隔绝在海风中,慢慢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微风轻轻的拂过地板,地上,纸屑慢慢的被卷入半空,随后安静的落下,起起伏伏,安安静静!
庄娴儿微微的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慢慢的变得清晰。
他低头不语的拿着剪子,一张一张的碎片从他的手指间滑落,没有心思,没有想法,只是觉得这样能静下心来。
“你醒了?先别动,吃药。”冷傲天放下剪子,倒上开水。
庄娴儿满怀歉意的不敢直视他的眼,傻傻的看着一地的纸屑,轻声叹息,“对不起。”
“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过于轻敌了,我忘记了崔健袁是远程狙击手,他只要静下心来瞄准猎物,便总是会一击即中,我太过于轻率了,是我害死了子林。”他双眼发红的低下头,似乎只要看着自己的脚尖便可以不承认这一切的事实。
庄娴儿放下杯子,抱住他颤抖的身子,“失去了他,辰悦比谁都难受。你应该去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