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江水层层推开波浪,一艘精致好看的船只在江面上慢慢悠悠的行驶,隔得近了,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嬉闹的声音随着渺渺清风传来。
一袭绯红衣衫的少妇立在船头,看着船儿推开层层的波浪,嘴角慢慢地噙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江面上风大,你这样回头又该嚷着头疼了。”白衣锦袍的男子将一件杏黄色的披风搭在少妇的肩膀上,而后揽住她的身子,轻声笑道,“你难道忘了偃月的嘱咐,这头几个月还是要注意些才好呢。”
容歆浅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扯了扯嘴角,道:“他还说不易车马劳顿呢,你还不是带着我一路南下了,阿爹阿娘指不定在家里怎么数落你呢。”
“不怕,有偃月配制的安胎丸,一路上又有蒋嬷嬷照料你,我哪里会担心呢。其实原本也不该这么急,只是君彻要成亲,我无论如何也要到场的不是。”君彻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属下,可是彼此之间的情分便是亲兄弟也难比得上。
容歆浅也是纯粹的抱怨一句,这会儿听裴城夏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自责,顿时就心软了,她抓住裴城夏的手道:“我明白的,没事的,我身子骨素来康健,又走的水路,这样还是吃得消的。”
裴城夏揽紧了怀中的小人儿,轻声笑道:“等前面到了驿站歇脚,也该写封信给母亲。”
“嗯。”腹中的胎儿已经有了将近三月,容歆浅整个人的身体也比往时丰腴了许多,只这脸皮子还一如既往地薄。
当初裴城夏带着容歆浅前往容家小院拜访,与容文彦和林氏说了南下的打算,果不出所料,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踏足洞庭的,但是对于女儿女婿的决定并没有过多的干涉。那一天林氏特地烧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其中就有一锅鲜美的鲫鱼汤。
容歆浅本来是极其钟爱鲫鱼汤的,可那天一锅鲫鱼汤端上桌,她当即就捂住了口鼻冲出了屋子,吓得容氏夫妇和裴城夏顿时就手足无措起来。
林氏到底是个有经验的人,看着女儿的反应,心里立即就有了底,拉住有些无措的女婿,道:“快去请个大夫来,我瞧着欢喜这样大约是该有喜信了。”
大夫请进门,诊脉之后,果然是有了好消息,喜得容氏夫妇笑逐颜开,便是裴城夏也沉浸在那份喜当爹的欣喜里好几天呢。
容氏夫妇本来是极其反对在这会儿让裴城夏带着容歆浅南下的,可是因为裴城夏收到了洞庭来的书信,信上说君彻将要迎娶林家二房的女儿林秀棉,这样一来,裴城夏到底还是带着容歆浅南下了。也幸亏容歆浅身子骨结实,又有偃月的药丸保胎,这一路才让她少吃了许多苦。
然而到了洞庭以后,容歆浅还是起了反应,吃了吐,食不下咽,整个人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消瘦了一大圈儿,心疼得裴城夏快要自责而死。
君彻成亲的前一日,容歆浅的害喜反应才稍微有些减轻,勉强能吃下去点儿东西,整个人却好似虚脱了一般。裴城夏急得束手无策的时候,就听到祁风进来回禀道:“公子公子,偃月公子和扶桑公子还有宋姑娘都到了正门口呢。”
一句话就教裴城夏的眼睛瞬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