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局长”和身边的几个人“哗啦啦”站了起来,怒气冲冲骂道:“你胡说什么!”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揍我。
看着“丁局长”的眼睛,我瞬间通过“读心术”走进了他的内心世界。“丁局长”大名丁彼武,是临湖副市长的独生子、临湖看守所前任所长的女婿,出身豪门的他不足三十岁就已经是临湖市敞水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正科级干部,是个“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他手上有一盒父亲给他的“异能鱼鳞片”,于两天前取了一片贴在掌心,从而拥有了“博弈术”,随后安排自己的司机出面赌博,自己在身后遥控。他的司机就是那个白衬衫!
两天来,他已经通过白衬衫利用“博弈术”赢了五百多万,无一例外都是在五十万封顶的炸金花牌桌。他和我的想法一样,炸金花玩法简单,容易作弊。他之前一直靠改变白衬衫手中的牌取胜,只有和我对战的这一局例外,他欺负我年纪轻、没同伴,悄悄把我手中的黑桃8换成了黑桃9。
他手中的“异能鱼鳞片”从哪儿来的呢?我记得老鳖曾经说过,傅新汉买了五十盒“异能鱼鳞片”馈赠赤白湖所属省市的地方官员,估计他父亲丁副市长也收到一份,随后送给了儿子。
我临危不乱,本想谎称自己是神仙,编一套瞎话,拿回本应属于自己的筹码。但是他们根本不给我讲话的机会,大骂着我十八辈祖宗,疯狗一样扑了过来,张牙舞爪,拳脚并用。
面对这群不讲道理的凶神恶煞,我只能仓皇逃命。那个白衬衫也冲了过来,拦住我的去路,嘴里面骂骂咧咧。看这架势,他们不揍我一顿,绝不会善罢甘休。
危急时刻,大爆跳出来拦住了他们。他不是可怜我,而是担心我被打死了,无法按时还高利贷。
我连忙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他没心思听我啰嗦,不耐烦地问我:“别废话,钱都输光了,什么时候还我啊?”
我说:“明天,明天,喔不,最晚后天一定还。拜托你们不要找我父母,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保证连本带息按时还清!”
大爆说:“给你两天时间,要是后天中午12之前还不上,我就带人抄了派大星!”
“一定,一定。”
大爆扣押了我的身份证,这才放我走。
赌场的出口设在员工休息室旁,和入口不是一个。推门而出,就进到了一家广告公司的办公室。傻子也瞧得出这个广告公司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不经营任何业务,员工都是赌场的人,负责把风放哨。
出了门,站在车来车往的北吴路上,凉风吹过,勾起了我的心酸,几个小时之前还是个有着几万存款的吊丝青年,但转瞬之间变成了负债五十万的落魄赌鬼。命运真是残酷,怎么就那么巧,偏偏让我碰上了会“博弈术”的丁彼武呢!
眼前有两条路,第一,找人借钱,再回赌场翻本;第二,回家拿“异能鱼鳞片”,试试有没有新的奇异本领,能够短时间赚到几十万。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上哪儿借钱呢?家里有点余钱,但是除了要给常年患病的母亲买药,还得给大哥的儿子、我那三岁的侄子买奶粉、买玩具,估计不会给我一毛钱。
阿吉、老刀他们倒是能借给我点钱,但是他们都出门演出了,大后天才能回来,指望不上。
除了他们,还有傅新汉、王步纯能借我钱,但这俩家伙都已成仙,我上哪儿找不到他们去啊?
彷徨为难之时,我忽然想到了黎泊,这可是个有钱人。但是今天头一次见面,连饭都没请人吃一顿,怎么好意思开口借钱呢。
既然借不到钱,渡过本次难关只能指望异能鱼鳞片了。
兜里还有一百多块钱,这是我全部财产,也不舍得拿出来打车。反正回家的路也不远,就走回去吧,途中还能经过黎泊的工作室,顺便瞧瞧她工作的地方是啥样子。
她的工作室位于竹水别墅区。占地数公顷的小区只建了二十几栋联排别墅,其余地方都是绿地、景观和私人庭院。
这里是竹水村利用集体土地自行开发的,没有产权,但价格又不低,因此三分之二的房子仍然空置。
在此购房的人大多是贪图“买房赠庭院、送车库”的优惠,鲜少有人常年在此居住。偌大的别墅区空荡寂静,亮着灯的房间不超过十个。
我记得刀哥说黎泊的工作室在一楼,而此时整个别墅区一楼亮着灯的房间只有一间,我远远就透过宽大明亮的落地窗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吊带衫、天蓝色紧身短裤、身材窈窕的女孩正在认真地画画。除了她,还能是谁!
我闭上眼,默默立下雄心壮志:“姑娘,我急于还高利贷,今儿晚就不进去找你了,待事成之后,我一定请你吃饭,一定追你到手!”
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
这么晚谁还会给我打电话呢?是不是大爆催债啊!这王八蛋,怎么这么急啊!
我掏出电话一看,来电的居然是黎泊!我望向她的工作室,看见她坐在钢琴旁的高脚转椅上,背对着窗户,一只手举起,正是打电话的样子。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难道是深闺寂寞,需要帅哥来陪?我太有魅力了,一面之缘就已让她深陷情海,不能自拔。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瞬间收起忧伤和焦虑,接通电话后操着优雅而又淡然地语调说:“黎泊,你好!”
黎泊说:“干嘛这么客气,你在干啥呢?”
我说:“为生计奔波,为前途奋斗,抓住生命中的一分一秒,大步向前,永不停歇。”
她乐了:“看不出你还是个挺有正事儿的有为青年。”接着问我后天晚上是否有时间,她表哥要开一个生日party,邀请我一起参加,问我是否愿意同去。
这样的好事,当然要去了。只是后天是我还款的最后期限,也不知道那时的我是否安好,是否全尸?唉,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活一天happy一天,我问她:“那、那我以什么身份参加呢?”
她说:“你假装我男朋友吧。”
装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