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警官既然已经认定我是劫匪,而降玥和我都穿着广场舞服装,并且降玥也承认和我是“同伙”,又有被害人当场指证,就把她也当成“女贼”,指着她道:“事实摆在眼前,狡辩什么,和我们回警局!”
也不知是他们“怜香惜玉”,还是因为此次出警只带了一副手铐,白警官并没给她上手铐。
其他警察则把瘫在地上的四名劫匪拽起来。我期待这四个家伙能证我清白,但是他们浑身无力,软的像根面条,话也说不出。也不知道宫保斗士对他们使了什么“邪术”,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宫保斗士才能救他们。
想到宫保斗士,我发现那四个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忽然不见了。不经意一回头,蓦然瞧见他们正在窗外和一个面目猥琐狰狞的老头对峙。
这老头身穿皱皱巴巴的肮脏灰袍,身形伛偻,银发披肩,头上戴着一只铁圈。不知是何方妖怪,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这老头非仙即妖,不是凡人,但我开了第三眼,所以能够看到。而在场的白警官等人肉眼凡胎,眼神再好也看不见。
其实,从蝇头客栈出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我们后面,但是因为一心追踪丁日培和周晴,所以也没在意。想在想想,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老头嘴角流着涎,试图往窗内冲,目标似乎是降玥。也不知道降玥哪里吸引到他了。宫保斗士挡在窗口,不让他进来。一方死命往里冲,一方死命挡着不让进,就各施法术,大战在一起。斗得面红耳赤,不亦乐乎。整座楼也跟着左右摇晃。
白警官等人以为是地震了,嗖嗖跑出房间,不一会儿又折返了回来,拽着我们一起往外跑,可能是跑出去之后忽然意识到把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丢在现场极为不妥,乃是失职行为,轻则党纪政纪处分,重则受到刑事处罚,就又折返回来找我和降玥。
我和降玥乖乖跟在他们后面,但是苦了动不了的丁日培和四个劫匪,被警察拖着往外跑,急乱之中,有人拽着他们的胳膊,有人拽着他们的腿,在地板上哧溜哧溜地拖行。
其他房间的住客也都闻声跑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穿睡衣的,有穿短裤的,当然也有一丝不挂、迷迷糊糊跑出来,然后又返回去穿衣服的。
周晴手脚被绑,一跳一跳地跟在后面,如同僵尸一般。若是穿平底鞋还好,但她脚上穿得乃是三四寸高的细跟高跟鞋,刚刚跳出房门,就“啊呀”一声惊叫,向前扑倒,摔倒在走廊上,半张脸都摔脱了皮。眼看着被落下,急忙大喊警察救命。白警官匆匆折返回来,蹲下来想给她解绳子,但是绳子系得是死扣,短时间难以解开,大楼晃得又厉害,就把她抓起来放在肩上,按着她的两条腿,扛着往外跑。她穿得是连衣裙,裙子瞬间从臀部滑落到头部,整个身体全部暴露在外。
我免不了幸灾乐祸一番:“叫你丫的不念多年邻里之情,同学之谊,污蔑我是劫匪,这是报应!”悄悄上前狠狠拧了她屁股一下。反正周围的人都顾着逃命,均视而不见,她的脸又被裙子遮挡,也看不见。不能便宜了她,又痛痛快快地扭了好几下,左一下,右一下,把雪白的大屁-股拧得通红,痛得她嗷嗷直叫,又解馋,又解恨!
大家伙深知地震时不能坐电梯逃生的常识,纷纷涌向楼道口,顺着楼梯往下跑。警察们把丁日培等人扛起来,随着人潮,疾步下楼。
我和降玥最为从容,只有我们知道这不是地震,看到大家手忙脚乱,恐怕有人摔伤,甚至引发踩踏,就喊道:“大家别慌,这不是地震!”
大多数人置若罔闻,没有停下脚步。个别人停下来,但是一看到我手上锃亮的手铐,武判定我必不是什么好人,企图延误大家逃生时机,自然不会信我的话,朝我吐一口黏糊糊的浓痰,继续逃命。
我和降玥相视苦笑,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降玥在地上捡了两件毛毯,一人披上一条,然后淡定坐着电梯直达一楼。
楼外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有住客,也有酒店服务人员。陆陆续续还有不少人沿着楼道跑下来,冲出酒店,但是忽然发现只有北鹄酒店在颤抖,周边建筑物都安稳如山,就都以为酒店楼体有问题,纷纷逃向不远处的空地。
唯我和降玥知道其中真相,静静坐在大厅,等候白警官他们下来。我们本无罪,问心无愧,必须说清楚洗脱嫌疑。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白警官等人才背着丁日培等人下到一楼。“大震”当前,也顾不得已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一鼓作气冲出酒店。
降玥看到四个劫匪经过这一番折腾,似乎已经恢复了活力,舒了口气,道:“只要他们否认我们是一伙的,咱俩就清白了。”
我说:“不是一伙的,也不代表咱们没有犯罪嫌疑啊。天还没亮,忽然从二十一楼的窗户闯进人家酒店房间,咱们怎么解释啊?”
降玥道:“实话实说不就得了。”
我问:“我是来抓奸的,这么说合适么?”
降玥道:“说这个干嘛,多此一举!咱们就说坐着麻袋片遨游夜空,恰巧看见劫匪作恶,于是破窗而入,见义勇为咯。”
我说:“我之前和那个白警官打过交道,丫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不信世上有妖怪神仙。上次我就因为说自己看到龙王和上兵部队把他惹怒了。这次我要是说宫保斗士拽着麻袋片送咱们上来,他非得动手打我不可!”
降玥道:“外面有监控录像,能拍到我们坐着麻袋片飞上飞下的过程,由不得他们不信。”
我想想也对,遂开怀笑道:“说得对!一时忙乱,我竟忘了这茬!”但光有监控录像还不够,我们又商量了一下如何应对警察可能问到的问题,力争做到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不知不觉间,酒店已经不晃了。我俩自信四个小家伙打败了那个老鬼,结束了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