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脚上的练功鞋穿漏了。一个原地转。脚大拇指一阵刺痛,袜子都磨出了一个大洞。结束了今天的排练。练功鞋是布的,前脚掌后脚跟各缝上一块皮。脚趾的位置特别容易磨漏。还好的是穿坏了可以领新的。回团第一件事就去领鞋。练功厅旁楼梯下去地下室。一股一股的臭气,类似肉腐烂的味道。快速的拿了鞋回了宿舍。拖着一天的疲惫和幻想美美的进入了梦乡。沉沉的陷在厚厚的褥子里,血液缓缓流向四肢。脚上一胀一胀的,又流回到头上,身体慢慢发热起来。这是持续大运动量后的身体反应,酥酥麻麻的,像泡在热水里一样,特别的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楼道里的一阵喊叫把我惊醒,看看手机3点多。仔细听,好像大家都起来了。什么事能让所有人那么大动静?跟着穿上衣服和演员来到楼下,院里停着好几辆警车救护车。出事了。谁跳楼了吧?谁自杀了?谁杀人了吧?有逃犯?各种猜测在演员中间流动。一下演员惊得没声了,我被吓傻了。从地下室抬上来一个担架,上面的人白布盖着。伴着一股恶臭扑过来。又拿着类似消毒的东西从上到下喷了个遍。警察在询问住在地下室的两个民乐的演员。这才清楚,原来是在地下室最头的管道房里,团里一个老演员的孩子在那自杀了。不禁打了个冷颤。装作很冷的样子跑回了房间。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身体控制不住的抖啊抖的。刚才下去拿鞋闻到的臭味原来是..。真是不敢再想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还是很害怕的。脸哥探得。自杀的大概有20出头的样子,说是脑子有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那个角落里就这么走了。是住在下面的两个人觉得臭味越来越大,顺着味找才发现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人生苦短,一定不让自己后悔。好好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向着朝阳进发。呼~呼~呼!要是能做个没心没肺的人真是一辈子的福气!就像他一样,抽烟吃饭不花钱。还能买自己想买的东西,领导也喜欢。他把所有人都当朋友,不管你怎么说他。脸是什么东西,一个人的外貌而已。一辈子能有多少人认识你,你又能认识多少人。朋友!月月有就不那么重要了。南无阿弥陀佛!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很早就醒了,窝在床上脑子里天马行空。都以她为中心。旁边脸哥小声电话和女朋友聊着昨晚的事,不一会和电话那头就吵了起来。起来点了根烟坐在床上。睡肿的脸,把五官都聚到了一起。几处炸起来的头发更显颓废。“是不是那个台湾小男孩”狠狠嘬了口烟,怒视着窗外。本就小气的五官没了,就剩一张大脸挂在面前。怒视也只是从皱起的眉头,喘着重气和前突的下巴,斜视的眯缝眼猜出来的。想笑,可人家正在经历情感的问题,笑就太没人情味了。脸哥女朋友大家都叫她苹果,瘦瘦的身材个子170左右。瘦瘦的脸,总是很红润,苹果的名字就来自于这。都说脸哥把她养得很好“喂得很饱”。眉毛细长浓浓的,眼睛小小的但是挺有神的。鼻梁挺高有点大,小嘴动不动就噘着,有点小可爱的样子。身材不丰满,但脸哥给出了很好的评价,谁用谁知道。“你就说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吧?”真生气了。嘴开始不干净起来。狠嘬了两口,烟使劲摔在地上,又上去踩着碾了几下。下意识的喘着粗气在屋里走来走去。平时发了工资,两人就会在床上上网,合计着买点什么。苹果坐前面他在后面抱着,那个恩爱啊!时不时两人会说一些酸不唧唧的话,然后看看我。我都装作听不见。哎!其实,他养这个女朋友我也有一半的功劳。苹果家北京的,周末都回家。家里知道脸哥家条件不好,自己又没什么钱,所以不太喜欢他。周末多数都跟我“混”,混吃喝抽咯!把省下来的钱都花在苹果身上了。我趴在床上看着他。他把对她的眼神看向了我,白了一眼。“不是,不是你说你回家了。我都问过你妈了,操!还**骗我。”其实,早就知道事情是这样了。只是不愿意相信,可对方没有编出一个像样的借口。眼眶泛着泪花。一天晚上我和脸哥排完练走回来,看见苹果从停在团门口的一辆奥迪车上下来。还反复回头冲里面笑,半天车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看见这样的情况我就先回了宿舍,一会人家两口子有说有笑的就回来了。我也没当回事。“**的不用编了,你根本不会撒谎。”缓缓的坐下,失魂落魄的样子。平时上扬的五官现在耷拉着。“真**不要脸,还怪起我来了。我钱不多但是没少给你买东西啊。”说话带着点颤音,缓和泛着泪的眼睛又看向了窗外,感觉这次看得很远。好像看回到了他们以前的时光。“前两天我们俩还躺在床上,笑话屁股的女朋友被一个开大奔的接走了。我真**傻*”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脚在地上蹭着没打扫干净的油点。又点了一根烟,这次一口一口的特别认真。好像想从烟里抽出点希望来。每一口都很重。有次脸哥聊天说到了这个台湾男孩。是在一次演出的时候,男孩的父亲出资的一场演出。在后台和苹果擦肩而过,就把苹果奉为女神了。经常会请苹果吃饭,送一些小奢侈品。可苹果一直跟脸哥都说她不会变,有人送东西干嘛不要。脸哥也觉得只要苹果爱自己,这些都不是问题。“还笑话屁股被骗,还给女朋友买这买那的。台湾男孩有什么好?不就是有点钱吗?他能像我这样爱你吗?”说话没了腔调,有的只是绝望的平直。坐在床上头低低的,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两个手指把烟都捏扁了。就那样一直烧到了过滤嘴。“别往我这扯啊!之前是帮忙修电脑才老去找她的,现在是说你跟谁睡的问题。”一下又激动了起来。边说边站了起来,好像人就在面前一样的比手画脚的。几步走到门边,使劲的给了门好几拳。手骨节上的皮都翻开了,血慢慢的渗了出来。修电脑的事也被团里传的乱七八糟的。就是团里叫萱萱的女孩,老叫脸哥帮修电脑。萱萱是团里公认的身材最丰满的。脸上皮肤特好,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嘴唇很厚,都说很性感,我没觉得。重点是长相甜美还有一对傲视群雄的双峰。羡煞了全团的女孩。吃不着葡萄的男人们,嫉妒的女人们,就靠着想象乱传开了。经常半夜去萱萱房间,经常陪萱萱逛街。说什么都有。“什么声音,说正事别**扯别的。”对方的关心使得他更气,又对着门使劲打了几下。几个血印子留在门上。我其实想起来安慰一下,但想了半天,这个时候当个旁观者可能是伤者更需要的。人在发脾气的时候,内心总是希望有人在旁边。好像这样才能发得彻底一点。很奇怪的现象。“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是不是因为他有钱你就跟他睡了。”恶狠狠的语气,那人要在面前,可能什么东西都会往他身上招呼。其实,都是实话。只是在感情上接受不了而已。感情在金钱面前是大于还是等于呢?绝不是小于。“我也在努力啊!黄豆豆只有一个,他跳一场能拿十几万。你看看中国还有别的舞蹈演员能吗?这小孩是个富二代我是没法比了,还有个值得炫耀的台湾身份。”这种理性的分析是从感性当中激发出来的。选择了舞蹈,却失去了生活的基础,一辈子也没法跟其他艺术比,更别说竞争的是个富二代。社会变成什么样,其实与单独的个体没有太大关系。除非眼见到的都想拥有。那只能在痛苦中度日如年。“你要真的想说清楚,你就来我房间面对面说”看似很平和的语气里藏着狠狠的恨。电话挂了,他使劲的把电话摔在床上。就这一个举动就不用担心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我安心的在床上趴着,他也没有想让我出去的意思。我从容的点了根烟,还是仔细的看了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利器。扫了圈,安心了。来了,他打开门上去就给了苹果一嘴巴。把我吓了一跳,我立马冲到门口。就在我还没到的时候,哥们儿给苹果跪下了。我说什么好呢?我就穿了条内裤,又缩回了床上。
“我打你因为我恨,但是,我还爱着你所以我给你跪下了。”
“放你妈的屁。我爸妈都没那么打过我,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