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一阵难成灾,怕只怕稀稀拉拉的小雨没完。别以为父亲的一顿暴风雨后就平息了整个事件,老师敦促父亲让我完成所欠的日记才能去上学。一米长六十厘米宽的红色桌子前,我坐着手里的笔一直在颤抖,桌上台灯的暖光没有带来一丝温暖,反倒是把身边的父亲映衬得更可怕。父亲轻声的呵斥我内心巨颤,日期天气开始接下来的内容。学校这样的教育能教出什么好学生吗?过去的日记也要补,这不就是让学生撒谎吗?不过谁让自己是学生呢?
父亲心无杂念的看着我,哪怕只有一闪的杂绪,我也觉得此时是最好的。笔落下重重的在日记本上写着字,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完全放在了害怕和胡思乱想上了。很不得纸都快被我写漏,我看了父亲一眼。只是下意识的害怕驱使:
“你看我干嘛?快写,今天晚上我什么也不干,就守着你,写。”
继续低下头认真的在纸上撒着谎,写着写着就放松了下来,恍惚间忘掉了身边父亲的纯在。可能是累了吧!上学时写作业是特别容易累的,我弯下了身体,离近了日记本。背上猛地一声闷响,才感觉到有点疼:
“背挺起来,你再驼背我还打你。”
此时这已经不算是什么折磨了,笔下的谎言让我想吐,可是还是要完成。写着写着停下了笔,愣住了:
“你干什么写啊!”
“这个字不会写。”
“什么字?不会的问我。教你一个字一嘴巴。”
“捕捉的捕不会写。”
“给你三声的机会,捕会不会一次。”
“不会。”
“捕会不会第二次,捕会不会第三次。”
当人眼睁睁看着末日来临的时候真的会觉得是种最痛的折磨。眼看着父亲三个手指一个一个倒下,好像看到了自己倒下一样。啪,脸上火辣辣的一阵,嗡嗡的觉得好胀。父亲在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白纸上写下捕字,我立刻在自己的日记里补上。一晚上的折磨在夜里12点后才结束,这样持续了两天。那时起就知道了什么叫煎熬。火点着锅里倒上油,慢慢开始冒起青烟,开始有吱啦的响声,倒入食物瞬间食物与烫油纠缠在一起。本已熟了的食物却倒上水盖上盖闷起来,基本感受就是这样了。最后回到学校的时候竟然觉得很舒服,再不像之前那么痛苦了。基本在12岁离开家上舞蹈中专之前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僵持的局面对他们是不利的,男人都要面子。本想在这样的闹剧中显示一下自己,却被我的出现打破了希望。有的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可又担心只有自己动手。我不间断的扫视着身边的人,要是有点什么动静好做出反应。正当我觉得事情也就只能这样的时候,几个男演员开始慢慢往前挪了。一般那么多人围着只要开始僵持还没有人动手,那就打不起来了只要自己不先动手。我做好了一切准备,身体开始再一次紧张起来。他们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加速。身体没有动作,可我已经找好了下手的目标了。峰哥我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当成是自己被群殴了。
始终还是他们人多,一个人能看到的地方实在有限。右侧后的腰上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接下来就该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拳打脚踢了。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人动手,我转身反手就是一嘴巴,左手拉着那个演员的头发又是一巴掌,往下一拉一膝盖。正要撒开了打,不知道什么时候演员们都散开,副团长站在我面前:
“我站在这,你还打。你再动一下试试。”
这是我听到最可笑的一句话,一切的事情都是他挑起来的。现在出来想靠面子就让我停手,不是把自己看大了,就是小看了我。我继续一阵死命的膝盖伺候着踹我的演员:
“你找死,你很行是吧!现在还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峰哥在身后把我拉开了,我才看见她也在身边。可我的火实在是停不下来,再看见副团长那张脸更是气得火冒。我奋力的挣脱开峰哥的反绑,她站到了我的身旁:
“你够了,差不多行了。”
这个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能让我瞬间就冷静下来。副团长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弯下身体扶着被打的演员查看伤势:
“你就这样对待一个团的演员吗?”
“我还能怎么样呢?事情不是我挑的,您最清楚怎么回事。”
副团长没有理我,只是挥手把所有演员都散开了。周围的领导们也很快都走了,老板和太太拍了拍我的肩也走了。走廊里瞬间回复了平常稀稀拉拉的演员走来走去,跟本没有人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峰哥拍了我一下也走开了,我又一次成了个傻子。又一次变成了透明的,我真不知道事情到了我这好像都很顺利,很顺利的转移到我身上。
思雅走到我身边,我看了思雅一眼靠着墙蹲了下来。眼睛看着左右来往的演员,脑子里很乱,却又什么也想不了。思雅手搭载我的肩上: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去叫的老板和太太,谁知道他们正在开会,所以全都来了。”
“这就是我们团长搞的鬼,一遍谈着正事,一边让演员们随时准备把事闹大。”
“哎!你们也是国家团体怎么那么乱啊?”
“乱吗?还好啊!我已经习惯了,就是这个样子,这些都是小儿科了。”
“搞不懂,好像老板找了你们的什么院长,事情已经谈好了。”
“哦,那就是可以继续演出了吧!”
“是啊!你没看演员们穿来穿去的吗?”
“哦,好吧!那我也该收拾收拾心情演出了。”
“嗯,快起来吧!”
化妆间里一个演员都没有,这样也好能安静一会。脸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我在镜子里看了一眼没说话。思雅看着脸:
“进来吧!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那种场合我不适合出现,我只能躲了。”
“哦,好吧!问了白问,我想到了。”
“你看我,根本就不问。我知道那样的场合不适合脸。”
脸站在旁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好意思尴尬的表情。头微微低着,我认识脸那么久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我看着脸:
“呦呦呦!要哭了,怎么了?我有没有怪你,哦好了好了来来我抱抱。”
“滚,谁要哭了,你真恶心。我只是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没去帮你,真的有点过意不去。”
“觉得过意不去你不上啊!我自己一个人撑得有多苦啊!”
“那不是还有峰哥呢吗?”
“峰哥就是个···”
“什么?”
“没事,我去活动了。”
差点把实话说出来,赶紧出门下楼上舞台活动。这个社会骗人才是正道,像我这种老说实话的人就是个错误。
舞台上见到峰哥,峰哥看着我笑了笑。我以为峰哥会很热情的上来跟我说点什么,可是并没有。我真的很失望,这样感觉自己真的让人当成了傻子。哎!谁让自己先把人家当自己人了呢?冲锋陷阵最后人家并不感谢你,甚至觉得你就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我又错了,而且是被同一立场的人打败了。我现在反倒不恨那些演员了,起码他们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喊打喊杀的。哎!
我慢慢的离峰哥越来越远,最后干脆到侧幕边上去活动了。演出马上要开始了,刚才还很严肃的演员们,现在放松的嬉笑着。看到我时又回复了平时的那种爱搭不理,看久一点就是鄙视的眼神。好像整个演员队伍里只有我一个人经历了刚才的事一样。可我确定那不是幻觉,却又那么不真实。大幕拉开了,多伦多演出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