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御殇明白樱月的意思,赶紧转过头,大呼了一声‘冬儿’,没过一会儿,冬儿便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娘娘,您还好吧!”冬儿眼里满是关切的问候,看的樱月眼里也酸酸的,但此时她必须忍住,毕竟她不能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不然等会儿就会更加的难以收拾了。
不过从冬儿的称呼里,樱月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风御殇果然如自己预料中的一样,这一点,她很满意。
“我没事。”樱月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随后,便有许多的人争着来看樱月,都被风御殇挡在外面了,听翠儿说外面现在都在传樱妃娘娘死里逃生以后后宫又要腥风血雨了。
对于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樱月向来就是浅浅一笑,腥风血雨?形容的还真是贴切。
只是现在风御殇都没有下令寻找纵火的凶手,倒是令樱月有些不满,但是她也不着急,反而每天好吃好喝的乐着,在旁人看来,樱妃娘娘是受了刺激,脑子变的不太好使了。但是在贤妃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可是非常了解樱月的,而且她的手上也握着樱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敢不敢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娘娘,你后悔这个选择吗?”冬儿为樱月倒了一杯茶,小声的问道。
之前,樱月吩咐自己准备行李,那天晚上就准备趁乱逃走的,可是,到最后,樱月却说,把屋里所以能够引火的东西全部照出来,她要把自己烧个干干净。最后,她没有想到的是,樱月故意演这么一出,是想回到风御殇的身边。
樱月抿了一口茶,深深的叹了一声气,道:“冬儿,我不能让秋儿枉死,出去了,隐姓埋名又能怎么样?几十年过后,我没脸去见我的列祖列宗,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就必须向前,我会让害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看着樱月说起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她也有了一丝后怕,原来的公主是多么的天真活泼,怎么会变成现在九个样子?不过想到这里,她又不能不想到,都是她们害公主变成这样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站在公主这一边。
纵火的事情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风御殇一直没有提起,樱月也没有问,大家都这样在默默中度过了这不寻常的一段日子。
云连城还没有离开,他似乎和风御殇有着谈不完的话题,每天都有几个时辰腻在一起,不是下棋听曲,就是游走观光。
而此时,后宫也沸腾了。
因为所谓的冬游的日期将至,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装扮起自己来,想着能跟皇上出去观光一下,一来可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二来也可以让自己的身心得到放松。
樱月却不急不忙的依旧呆在自己的雪樱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很少有人来看她了,风御殇借樱月大病不能陪侍为由,谢绝了所有的看访。这让樱月反而松了口气,不用去看对那么浓妆艳抹的脸,她很开心。
“月儿,在想什么呢?”风御殇不在雪樱宫留宿,但是却每天都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樱月瞥过头,淡淡的一笑,道:“皇上,冬游打算去哪里啊?”
“月儿怎么也会关心这件事了?呵呵…月儿想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风御殇笑了笑,更加走近了些。
他们之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跟以前一样。
“去福州吧!我想回去看看。”
福州,本来是新兰的国都,后来被齐云灭了之后就改名为福州。风御殇听到樱月说道这里,心里明显的一个颤抖,但是他注意到樱月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之后,他又觉得松了口气。
“好,我答应你。”这是他欠她的,他必须答应。
樱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知道风御殇会答应自己的,而且他也必须答应自己,不过此刻她的心里可不是想着这些,而是在想着出了宫门,云倾落那一帮人要怎么死而已?
晚膳过后,云连城吵着找风御殇下棋,风御殇没办法只好去了,樱月无奈的看着他们兄弟般的模样,冷笑着仰望着天,还真是想看一看他们割袍断义的场面呢?
看着樱月一个人坐在软榻上,冬儿慢慢的走近,道:“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主子真的打算这样做吗?”
樱月憋了憋嘴,随后无力的站了起来,她的眼神显得很空洞,就像没有了血色一样,随后,她走到了床边,只是淡淡了说了声,“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每天都做噩梦,每天都能梦见死去的亲人,她看着皇兄在向她招手,看着父皇在悲烈的叫着救命,还有各位皇姐,她们死得那么的凄惨,都在挥着手让自己为她们报仇。
她很害怕,但同时又更加加大了内心里那股复仇的力量。她本身就是欲火的凤凰,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变成灰烬。
这一点,她会向世人证明。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天的相处下来,风御殇对她的百般迁就,无论是在哪一方面,总是要问过她的意思,而且听说他从未进入过云倾落的惜阳殿。要是在以前,她一定会被感动的,可是现在她却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就算有,她也会强迫自己扼杀掉。
日子又这样过了几天,这两天宫里变得十分的热闹,到处张灯结彩的满是喜庆的味道。樱月走在御花园的石阶上,眼神清冽的看着不远处暗黄的琉璃瓦,忽而笑了笑,对身旁的冬儿说:“等太后的诞辰一过,就是冬游的日子了,终于可以回家去看一看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淡淡伤感的味道。
冬儿在一旁点了点头,随后拿起翠儿手中的狐皮大氅为樱月披上,眼看着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刮着,樱月的脸色就像是冬季的白雪一样,她很担心,却又不能为樱月做些什么?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多上上心。
她跟翠儿两人都明白,自从秋儿死了之后,樱月就变得有些郁郁寡欢了,再加上孩子的离世,她的身子也变得大不如以前,都是月子上留下的病根,所以她们也就尽情的照看着她,生怕她有什么散失。
“娘娘说的是。”冬儿的眼神里关切之意很明显,樱月知道她又在担心自己了,不料果然如此,她又说:“还是回宫吧,外面太凉了,小心得了风寒。”
樱月浅浅的一笑,道:“不碍事。”
于是,她带着冬儿来到了惜阳殿的宫门外,过两天就是太后的生日,云倾落早就遣人来请樱月去她宫中商量诞辰上的事宜,樱月看推不掉,就答应了。
来到前厅,早就有婢女通告了,等到她进来,看着前厅里两边坐满了宫嫔,还有两人是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樱月也很懂礼貌,先是跟云倾落行了一记万福礼,然后坐到了她旁边的下座,如今在宫里,她的位分仅次于皇后,所以其他的宫嫔见了她都是要行礼的。
“樱妃姐姐这是上哪儿去了,怎的让皇后娘娘等了这么久?”夜明雪笑嘻嘻的,口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樱月咳嗽了两声,眼神间落在了皇后的脸上,却只是惊鸿一瞥,并不做多的停留,眼看着云倾落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她笑了笑,道:“姐姐这话严重了,如今皇后娘娘招待,妹妹自然是却之不恭的,只是在路上遇到御花园的梅花盛放的情景,一时贪看来迟了,皇后姐姐厚德宽仁都不曾责怪,姐姐怎的越俎代庖,这样的计较?”
她的语气很像无意之间就流露出的,她的意思也很明显,她就是迟到了就怎么的,皇后都没说什么,你又是在急什么?这不是越俎代庖了吗?
夜明雪被樱月这句话顶的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回头看向了云倾落,道:“嫔妾没这个意思,娘娘不要见怪。”
“无碍!樱妃说御花园的梅花都开了,太后可是最喜欢梅花的,妹妹可有什么好主意能让太后开心的?”云倾落一笔带过夜明雪的无礼,反而把矛头都指向了樱月。
樱月也不生气,仿佛没听到一般,眼神早已瞥向玉美人身旁坐的两幅新面孔,道:“这两位妹妹是没有见过的,没想到本宫足不出户的,宫里又添新人了也不知道,真是不应该啊?”她说话间已经抿了一口清茶,淡淡的说着。
玉美人看了一眼一旁的新人道,“她们是昨日才进宫的李才人和慧嫔。”
昨日才进宫?看来又是朝中哪位官员想笼络朝政或是巴附云倾落的,不过也是可笑,这些个大家闺秀好像都是这样,特别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家庭,出生的女儿就是特地的作为拉拢权势的工具,能嫁进皇宫在外人看来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如果再生上个一男半女的,那后半生的日子也就不必愁了。
但是,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风御殇是何等的聪明,怎么会任由别人的想法呢?试问宫里现在那么多娘娘,能怀上孕的除了她南宫樱月,恐怕再也不会有旁人?
想到这里,樱月不由得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随即,她转过头看向了面色有些愠怒的云倾落,道:“姐姐刚刚说太后诞辰,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后日就是大宴了,那天可有很多达官显贵来为太后祝寿,要是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岂不让人耻笑了吗?”
樱月说的很是漫不经心,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一样,自然听在云倾落的耳里也显得特别的刺耳起来,只见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被一种邪气的笑所替代,她忽而从凤座上站了起来,走至庭中,道:“宴会上的事宜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大家都是姐妹,承蒙太后恩泽得以伺候皇上,自然该是为太后的生辰献上心意才是。”
上官仪哪里有什么恩泽?樱月冷笑,她几次三番的想整死自己,要不是自己福大命大,恐怕早就死了好几百回了,现在谈恩泽?岂不是贻笑大方?
不过樱月表情上可是淡然的很,她有些皱眉的问道:“姐姐说的自然有理,可是宫里的玩意不就那么些吗?难道姐姐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这样的浑水,她可不想主动跳进去。
云倾落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什么好的法子,随后,她笑了笑道:“今儿叫各位姐妹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实话说,。本宫这里确实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听本宫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