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德在旁边悻悻的颌首:“遵旨!”
夜明雪瞬间石化了,她不敢相信的扑过去,却还没有碰到风御殇的衣摆便被洛雯一脚踢开:“雪妃疯了,还不拖下去!”
立刻便上来了几位身强力壮的侍卫,半拖半拉的才擒走张牙舞爪的夜明雪。樱月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个老鲍是谁?”
洛雯皱了皱眉:“驯兽师而已。”
原来宫里专门有一种人,他饲养着各种奇异的野兽,每天跟这些猛兽打交道。把夜明雪送去那里,显然是羊入虎口,她闭上了眸,想象着那一场血腥的画面。
随后,风御殇很不高兴的回了朝阳殿,樱月则安抚着兴乐,直到最后才离开。
“主子这是要去哪儿?”翠儿依旧改不了迟钝的毛病。
冬儿笑了笑:“翠儿,你觉得这个方向该是去哪里?”
翠儿仔细的打量着前面的路,突然惊奇的道:“驯兽场?”
看着她们俩的表情,樱月失笑道:“还算不是太笨!”
翠儿嘟嘟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冬儿和樱月相视一眼,相携着渐渐加快了步伐。
对于野兽吃人这样劲爆的场面,她樱月又怎么能错过呢?
她们赶到的时候,夜明雪已经被拖进了一个不大的笼子里,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雍容华贵和婀娜姿态,包围她的只能说无助和恐慌。她披散着头发,凌乱的发丝随意的张扬着,就像魔鬼一般。
樱月静静的站在外面,无声的叹息道:“真是恶有恶报,这世间的东西都是因果循环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从夜明雪想要害兴乐的那一秒开始,她就要做到最坏的打算,只不过她没有想到,风御殇竟然会如此的无情。
夜明雪看着一头雄狮在慢慢的靠近,她害怕极了,她试图逃走,可四周都是铁栏杆,她没有办法,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等着死亡的降临,也许是不甘心,她努力的嘶喊着:“啊!把它弄走,本宫是娘娘,你们瞎了眼是不是?皇上…皇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雄狮已经扑了上去。听说它已经两天没喂食了,樱月看得出来,因为它一进笼子里,立马咬断了夜明雪的喉咙,那血腥的气味在瞬间蔓延开来。
樱月皱了皱眉,终是浅浅的一笑。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好多天,樱月一直窝在自己的宫里,偶尔看看书,弹弹琴,日子倒是惬意不少。宫里少了夜明雪这号人物,似乎真的清静了许多,而听冬儿说,现在外面的人都很小心,生怕说错话。皇上已经下了令,要是在宫里再听到风言风语的话,那下场比夜明雪还要惨。
夜家的人也没有任何的动作,最近夜明涛总是称病不上朝,风御殇一看到他心情也不爽,所以允许他在家。
樱月本来还在想,为什么风御殇杀了夜明雪却没有动夜明涛?照理说这样的事情发生是够诛九族的。后来听洛雯说起,她才明白,原来风御殇心里还是有几分夜明雪的位置的,现在不杀他们,显然是一种无上的恩惠,这样他们就会尽全力的为风御殇效忠的。
冬儿端着一盘点心走近,她看着樱月如此惬意的躺在躺椅上,笑了笑道:“主子这几日愈发的懒散了,马上就要立春了,照理说该是兴致勃勃的时候到了。来,尝一个樱雪酥,御膳房新制的。”
樱月摇了摇头:“放在一边吧!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得?也许是那日见到夜明雪的死相太吓人了,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
冬儿担忧的走近:“主子不舒服?要不要去请太医?”
“无碍!不要担心了。”樱月摆了摆手,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她推开窗户,一阵冷风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感慨道:“春天都到了,还这般的冷,今年还真是奇怪。”
冬儿赞同的点了点头:“今年仿佛是个多事的一年呢?”
樱月笑了笑,远远的看着似乎像是裕德,她垂下了眸,小声道:“裕德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裕德是伺候风御殇的人,一般不是大事根本用不到他亲自出马,现在看他脚步迈的那么快,这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冬儿故意探出了头,随之蹙着眉道:“奴婢去看看,主子等会儿!”
樱月点了点头,继续的懒在了躺椅上。
一阵小憩过后,冬儿才踏霜归来,她似乎走的很急,一直气喘吁吁的,樱月半寐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冬儿比起翠儿来说可是淡定太多了,现在冬儿这般慌张,显然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冬儿深深的呼吸道:“夜家出事了。”
夜家?夜明雪的娘家?
“出什么事了?”
“一场大火,夜家全部化为废墟了,听说除了夜明涛,全部人都死了。”
樱月突然睁大了眼,有些疑惑道:“那是为何?”
冬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从出了兴乐公主那件事后,他就一直沉迷于烟花之地,经常喝的烂醉,几次把夜正华气的半死,但是他也无可奈何,就在今天上午,听说夜家里来了一批黑衣人,把他们都迷晕在房间后,便倒令许多灯油,于是,夜家便烧了个精光。还好夜家在比较偏远的地带,没有祸及萧墙,不然遭殃的恐怕还不少呢?而夜明涛正是因为在青楼,所以才免遭了一劫。”
樱月事不关己的笑了笑:“看来跟夜家有仇的人还真不少,你猜这件事的主使者是谁?”
事情安静了这么久,她还以为对方已经安分了,没想到竟然选在了这一天,夜家遭难这件事她早就猜到了,只是她在想对方会怎么做?现在看来对方不光杀了夜家的所有人,还放火烧了夜家,这样的事不是有深仇大恨,就是夜家知道对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能与夜家或是夜明雪走的最近的人,无外乎就只有一人了。
冬儿转动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想了许久,她还是没有想出来,于是她甘心认输道:“主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樱月却是故意在打哑谜:“过段日子,你自然就知道了。”
马上就是黄昏了,皇后早就遣人来请了樱月说是要到惜阳殿用膳,樱月估摸着时间,披了一件貂皮大氅便出了门。
她本来以为云倾落还请了其他的宫嫔,没想到她到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她朝云倾落福了福身子:“皇后万安。”
云倾落笑的就像春天里的花儿一样:“妹妹快坐,今天就只有我们姐妹二人,不必那么多礼节。”
樱月心头冷笑,平时怎么就没看你这么殷勤,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黄鼠狼跟鸡卖乖求和。
不过她心里虽这么想,脸上还是十分温和的说道:“姐姐找妹妹来,不会只是用膳的吧!”
樱月本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云倾落有多恨她,她比谁都知道,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冰凉的,现在如此这般,这可真叫人恶心。
云倾落扯了扯嘴角:“皇上经常夸妹妹冰雪聪明,如今看来果真不假,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夜家的事,不知妹妹听说了没?”
“哦?夜家怎么了?妹妹这几日小感了风寒,一直躲在宫里,却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樱月半掩着嘴,有些吃惊的问道。
云倾落可不敢随便就相信樱月的话,她现在可是知道樱月是什么货色的,以前如果说她的兔子,温顺乖巧,那现在她就是刺猬,只要别人一碰它,就会被扎的痛不欲生。
不过既然樱月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装作她不知道的露出担忧之色:“是么?妹妹怎么了?可曾叫太医看过?”
樱月淡淡的浮出一丝笑意道:“多些姐姐关心了,已经无碍了。不过刚刚姐姐说起夜家,可是夜家出了什么事么?”
云倾落打量似的看着樱月,她的表情很淡,那灵动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但脸颊便透出的疑问倒是很明显。她皱了皱眉:“夜家走水了,这件事很不简单,听说是江湖中人来找夜家寻仇了。”
樱月端着茶的手一顿,随后慢慢的放到唇边,抿了一口,清凉的茶香入喉,她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但很快便被掩饰了下来。她慢慢的看向云倾落,那闪躲的眼神里,似乎充满了不一样的故事。
云倾落继续道:“妹妹你说,是什么人这么恨夜家,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赶尽杀绝?难道云倾落不知道夜明涛还活着?樱月抬头望了冬儿一眼,冬儿冲她摇摇头,显然也不能确定云倾落是不是知道夜明涛未死的消息?
樱月顿了顿,试探的问道:“夜家的人都死了吗?”
云倾落悲伤的表情尽显:“是啊!听说除了镇守边关的夜明旭,其他的人都死了,真是太残忍了,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要这样?”她便说着,便掩着口呜咽着,那盈盈的泪花,就像珍珠似的。
樱月心头冷笑,但表面上还是十分悲哀的说:“果真如此吗?皇上那边怎么说?”
按照风御殇的性格,遇到这样的事,他一定会不会理会的,因为他心底还一直对夜明雪的事耿耿于怀着。男人就是这样,女人如衣服,多一件少一件都一个样而已,但是想夜明雪这样的的劣质品,估计风御殇早就对他们一家的血统都没有好感了。
果然,云倾落有些迟疑道:“妹妹不是不知道之前雪妃的事,皇上可是大动肝火的呆在朝阳殿谁都不见的。妹妹来得晚,有些事还不太明白也是正常的,咱们皇上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他最恨的就是后宫不睦,勾心斗角,虽然这样的事也时有发生,但只要不过分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件事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宫里宫外都在传皇上的枕边有一个心如蛇蝎的毒美人,皇上还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皇上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些?现在夜家消失了,对他来说眼不见心不烦,倒是一件好事。”
看来云倾落还挺了解风御殇的,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夜明雪那样做只能怪她咎由自取,但背后那个人把夜家赶尽杀绝,这刻意掩饰下的东西,似乎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