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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美的记忆,在爱上之前(2)

豁出去一次之后,林蔷与同学相处少了很多拘谨和羞涩,尤其在对着尹夏二人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是大大咧咧,无所顾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虽然整天吵来打去,但林蔷发现,在这个班里,她和尹夏二人的关系是最好的。

虽然他们总喜欢整蛊她、挖苦她,但如果有谁欺负她的话,尹轩然和夏奕哲又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她出头。林蔷知道,他们两个就是闹腾一点儿,心眼儿并不坏。

不过,跟两个闹腾的人做朋友,就免不了遇到闹腾的事。

给林蔷作了不再整她的保证之后,尹轩然和夏奕哲真的没有再搞恶作剧,可是,他们还有很多别的办法不让林蔷消停,比如,要她当红娘。

尹夏二人想追的,是林蔷的同桌阮莹。阮莹脸蛋精致,身材高挑,是校花级的美女,平时尹夏二人没少拿她来对比着挖苦林蔷。林蔷早就知道他们俩是外貌协会的,也早就习惯看他们围着讨好阮莹,可是这一次,他们竟然要她帮忙当红娘牵线!

原来尹轩然和夏奕哲想要在这个周六约阮莹出来坐坐,但他们知道,阮莹一定不肯答应自己一个人跟两个男生约会,因为气氛一定会很尴尬,所以他们要给阮莹找个同伴,而作为和阮莹关系很不错的同学,林蔷,自然成了最佳人选。

说白了,就是要林蔷去当电灯泡呗。

【05】

经不住尹夏二人的软磨硬泡,林蔷最后硬着头皮答应了当这个电灯泡。

到了周六的晚上,尹轩然和夏奕哲早早就到教学楼下面的草坪上占了一个小地盘,买好了零食和饮料,恭候林蔷和阮莹的到来。

还在远远的地方,林蔷就看到了坐在草地上的尹轩然和夏奕哲。虽然女生们在宿舍里私底下讨论的时候,都说他们两个长得帅,但林蔷一直不那么认为,因为她只看到他们平时的恶劣样子。可是今天晚上一看,林蔷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有几分帅气。

他们都有着极其俊秀的轮廓,细碎的刘海在风中撩来撩去,彼此谈笑间唇角翘起微微的弧度,形成若有若无的笑容,看起来甚是迷人。

这一刻,林蔷不禁有些羡慕阮莹,这个念头吓了她自己一跳:以前,她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就算看到别人谈恋爱,她也没有一点儿羡慕的感觉,她甚至会有些排斥地认为,恋爱是那些无所事事、无心向学的学生才会做的事。

或许是真的长大了吧,所以有了青春期里大多数女孩子都会有的心思,不管是心仪的还是不心仪的,哪个女生不喜欢被人追被人讨好呢?

羡慕归羡慕,眼下她还是好好扮演电灯泡的角色吧。陪阮莹坐下没多久,林蔷就很识趣地抱着几包零食转过身,把三人世界留给了他们。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林蔷回头拿饮料时,才发现阮莹和夏奕哲已经不见了。

“咦,他们两个呢?”林蔷好奇地问尹轩然。

“废话,人家当然是说悄悄话去啦。”尹轩然答道。

林蔷看着尹轩然一脸醋意的样子,赶紧抓住机会损一损他:“哦,原来美女争夺战这么快就出结果了,看来尹轩然你的战斗力不咋地呀。”

“切--”尹轩然不服气,“是阮莹没眼光,不识货。”

“是啊,我也很没眼光,很不识货,因为换了是我,我也会挑夏奕哲,谁让人家就是比你好看,比你有气质呢。”林蔷继续说风凉话。

“你--”尹轩然一时被噎住了,懊恼地拿起可乐灌了几口。

林蔷见他这样,知道应该适可而止了,于是不再说话,继续低头吃零食。过了好一会儿,尹轩然突然闷声对她说了句:“把手拿来。”

尹轩然一说伸手,林蔷马上就把手别到了背后。这就是她的条件反射,平时尹轩然那么爱整她,她已经对他建立起强大的提防心了。可是,反抗无效,她没有尹轩然力气大,他很轻易就把她的左手掰了回来,然后,在她的无名指上套上一个可乐环。

林蔷顿时惊呆了,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阮莹是我故意让给夏奕哲的,”尹轩然认真地顿了顿,“因为我想把两个人的空间留给我们,因为我喜欢的人,其实是你。”

林蔷的脸已经烫得不得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假的!”尹轩然奸计得逞,笑得一脸灿烂,“你看,我稍微深情一点儿,你就把持不住了吧,还敢说我没有魅力!”

“你……你无聊!”林蔷气得直跺脚。

丢脸,太丢脸了!没想到他连这种事也可以拿来开玩笑,林蔷真是拿他没办法。斗不过的话,就只能靠躲了,林蔷一扭头,闪电般落荒而逃。

【06】

“其实我喜欢的人是林蔷,但我知道如果贸然约她的话,她肯定不会答应,所以我和轩然想出了这个草坪约会。轩然可能有点儿想追你,但我其实是想找个机会跟林蔷单独相处,可是你刚才把我拉走了,我们的计划……”

在尹轩然对林蔷恶作剧告白的时候,夏奕哲对阮莹说了这样一番话。

真正想跟林蔷表白的,被阮莹拉了过去,想跟阮莹表白的,留了下来跟林蔷玩恶作剧。看来这个夜晚不止狗血,还错位了。

“尹轩然如果想追我,早就有所表示了,我不是他的菜。我看他之所以策划这次约会,也是因为对林蔷有意思,你们俩真是把我当傻瓜一样耍!”

红花变成了绿叶,面子上最挂不住的,还是阮莹。撂下这句话,她就跑回了宿舍,可是她的这口气咽不下,一见到林蔷,就怒从中来。

“林蔷,你现在很得意吧?”阮莹的语气很冲。

刚跑回来惊魂未定的林蔷只觉得一头雾水:“莹子,你什么意思?”

“刚才夏奕哲跟我说,他之所以搞今晚的这个约会,是因为他喜欢你。我看你现在一脸心花怒放的样子,估计尹轩然也跟你表白了吧?你真是用心良苦啊,明知他们两个都对你有意思,你还故意拉我过去当陪衬!”阮莹说道。

这下林蔷真的急了:“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夏奕哲喜欢我,还有,尹轩然也没有跟我表白,你真的误会我了。”

“装吧!”阮莹冷眼一挑,“这就是你一向擅长的装单纯、装无辜,最让我恶心!”

林蔷突然接不上话了,好像被人朝着心脏开了一枪一样,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没想到这个她在班上唯一的好姐妹,竟然是这样看她的!

林蔷哭着跑了出来,一个人在足球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和尹夏二人还有阮莹熟络起来之后,她真的觉得自己发生了改变,不再是以前形单影只的孤僻状态,可是这一刻,她觉得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被男生喜欢,被朋友嫉恨,这是林蔷以前根本不会遇到的事。原来只要有相应的获得,就会有相应的代价,这个道理对感情也同样适用。

不能回宿舍,又不想回家,林蔷悠悠荡荡,竟走到了袁艺家楼下。

袁艺是林蔷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也是学校公认和学生最没代沟的年轻老师。当时方瑜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把林蔷放进了他的班级。

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方瑜一直想给林蔷找个能扮演几分父亲角色的老师,这一次,她真的找到了,林蔷和袁艺一见如故。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很少跟外人坦露自己心事的林蔷,对着袁艺却是什么都愿意说,而袁艺也没有让她失望,在她交的第一篇周记上,袁艺给她的评语就是:我愿意听你讲故事,也愿意帮你擦眼泪。

此刻林蔷真的需要有个人给她一点儿安慰,于是她走了上去,到了袁艺家门口时,竟发现大门是开着的,林蔷敲了敲门:“老师--”

应声看过来的,不止袁艺一个,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袁艺迎上前,“这位是殷蓝,我们班新转来的一位同学,还没有正式去报到,我刚刚才跟她说到你。”

“你好,袁老师刚才说我们俩性格很像,很有可能会成为好朋友哦。”这位袁艺口中的殷蓝同学,大方地上前跟林蔷打了个招呼。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留着细碎的短发,但却丝毫不显男孩子气,反而是将一张漂亮脸蛋的弧线完美地凸显了出来。她的衣着看起来很简单,但又给人一种很明媚的感觉,定是内在气质的衬托,才能将普通的衣服驾驭出这番味道。

林蔷看得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07】

殷蓝这张新面孔出现之后,没过几天,林蔷又看到了另外两张新面孔。

那天早上,林蔷特意提前一些去教室,为了用教室的电脑拷些课件。正用着用着,她的身边突然冒出了一个人,他应该是当天的值日生,正准备着手擦讲台。

--“老大,这种事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让我来吧。”

--“对啊,这种粗活让我们来做就好了。”

突然,有两个男生一边说着一边走上了讲台,他们抢过刚才那个值日生手里的抹布,替他擦起了桌子。站在旁边的林蔷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有点儿奇怪,不过因为跟他们都不熟,她也就只是笑了笑,然后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可就在这时,那位被称为老大的男生突然挤了上来,一把抢过林蔷手里的鼠标:“唉,我有点儿很重要的资料要查,先借我用一用。”

林蔷莫名地有些来气,但她还是忍了,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那位老大开始用电脑浏览网页,不一会儿,刚才帮他擦讲台的两位男生也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开口说:“听说苍井空最近出了一支新MV,老大你搜一下呗。”

林蔷一听,顿时厌恶地翻了个白眼,鼓着一肚子气站在旁边等他们搜索所谓的“资料”。就在他们看MV看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她忽然幽幽地说了句:“某些人最好还是不要看那么多AV,你也不看看键盘上面AV后面的字母是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足够被围着电脑的那几个家伙听进去。这一下,他们都齐刷刷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键盘上去--AV后面的字母就是SB。

那位老大自然觉得最丢面子,他转过脸恶狠狠地对林蔷吼了句:“你说谁呢?!”

林蔷装作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我谁也没说,谁要对号入座不关我的事。”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那位老大揪住了林蔷的头发,“你知道我是谁吗?只要我一声令下,我保证你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

林蔷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

她的话音未落,就有一个男生走了过来,他搭过那位老大的肩膀说道:“她是我朋友,小女生不懂事,看在我的分上,这次就饶了她吧。”

说完,那位男生就把林蔷拉了出去。

“我可不认识你,你干吗说我是你朋友?”林蔷一停下,就警惕地甩开了他的手。

“刚才我是为了救你才那样说的好不好?”男生解释道,“再说,当我朋友又不是什么吃亏的事,之前不认识现在就认识一下嘛,我叫肖子浩。”

林蔷还是有些不太乐意:“哦,我叫林蔷,蔷是蔷薇的蔷。”

“难怪,人如其名啊。”肖子浩笑了笑,“你这朵小蔷薇身上倒是长了不少刺啊,而且胆子还不小,连卫晨都敢得罪,真是不怕死啊。”

“刚才那个男生叫卫晨是吧?你们都是新转学过来的吗?”林蔷好奇地问道。

“我们都转过来好几天了,也就只有你完全没注意到吧。”肖子浩顿了顿,“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跟卫晨起冲突,他可不像我这么会怜香惜玉,你要是真的得罪了他,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是他先招惹我的……”林蔷不满地嘟囔。

肖子浩笑着拍了拍林蔷的肩膀:“小蔷薇,有性格是好事,不过你也要明白,只有喜欢你的人才会喜欢你的脾气,但你又不是人民币,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你的哦!”

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肖子浩就走了,林蔷站在原地,愣了愣。

【08】

--“听说这次期中考试的年级第一,是一班那个叫殷蓝的。”

--“简直超牛啊,转过来不到一个月,考试就抢了我们的第一。”

--“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听说还有一身才艺,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殷蓝转学过来之后,因为标新立异的打扮和特立独行的作风本身就在年级里吸引了不少目光,但这次她在转学过来几周后的期中考试中勇夺第一,才真的引起了巨大轰动。

第一次看到殷蓝的时候,林蔷就觉得这个女生很不一般,如今真的如此。第一次见到林蔷的时候,殷蓝就觉得这个女生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现在也真是这样。

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可以一见如故,迅速就发展到无话不说,但也有些人明明深交已久,却可以瞬间就形同陌路。于林蔷而言,她和殷蓝属于非常幸运的前者,而她和阮莹,则是令人惋惜的后者。

只是一次误会,林蔷和阮莹的友情就走到了尽头,不是林蔷不想修补,而是阮莹压根儿就没有意愿要和好。或许是当了太久的白天鹅,阮莹习惯了自我优越,习惯了追捧环绕,所以她没有办法接受林蔷这只丑小鸭将她比下去。

可事实上,要说那次草坪约会给林蔷带来了多大的优越感,那还真没有,相反,林蔷只感受到了忧虑感。她不仅和阮莹不复友好,也疏远了尹轩然和夏奕哲。

或许是鸵鸟心态吧,两男争一女或是两女争一男这样的难题,只要想一想林蔷都会觉得头皮发麻,太复杂的感情她处理不来,只能不去想不去看。

说回这次期中考试,殷蓝无疑成了神一般的大赢家,但林蔷却很惨,以她平时的成绩,虽然拿不到年级第一,但年级前十绝对不是问题。可悲催的是,这次考试她的英语答题卡竟然出了问题,改卷器读卡失败,90分的客观题只能归零,结果可想而知。

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林蔷更加垂头丧气,因为她找到了答题卡出问题的原因,不是填错学号,也不是涂卡不规范,而是答题卡被折叠这个超低级的错误!

本来已经和殷蓝约好,拿到奖学金之后一起出去血拼一番,这样看来计划是要泡汤了。想到这里,林蔷叹了口气,然后加快下楼的步伐,她要去找殷蓝诉苦。

“去跟林蔷道歉!”突然,有声音从楼梯拐角传来。

什么,跟她道歉?林蔷一阵疑惑,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她偷偷走近拐角,悄悄地探了探头:阮莹和尹轩然正互相对站着,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凭什么啊,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是阮莹的声音。

“你都不懂心虚的吗?我告诉你,我亲眼看到你在收林蔷答题卡的时候折了一下,我是看在大家朋友一场的分上才不当面揭穿你的。”接话的,自然是尹轩然了。

林蔷把头缩了回来,内心震惊不已。

“那你现在想怎样,要帮她出头吗?”阮莹争辩,“尹轩然,我也是你朋友,为什么你和夏奕哲一样,什么事都先想着林蔷!”

“这是两码事!”尹轩然说道,“就算我和奕哲都对她好,也不该成为你做这些小动作的理由,这次你真的不对,如果你需要奖学金的话我把我那份给你--”

“我才不稀罕!”阮莹怒吼。

就算通过这样的方式把林蔷排挤掉,阮莹的排名也不见得会跃升多少,她在乎的根本不是奖学金,她只是想要做一些让林蔷难受的事情而已。

怎么会是这样?林蔷倚着墙,心里又慌又乱。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林蔷眼前迅速掠过,下一秒,随着“啪”的一声,阮莹被人重重地扇了一记耳光:“贱货!”

出手的人竟然是殷蓝!林蔷的瞳孔顿时放大,跟着木讷地站了出来。

“以后少搞这些小动作,你要是敢动林蔷一根头发,我会要你掉一层皮!”说完,殷蓝拽过林蔷,马上就要带她走。

原地上,阮莹一手捧着被打的脸,气得牙痒痒但不敢还手,尹轩然则直直地站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林蔷扭头看了看他们俩,嘴唇动动想说点儿什么,但又觉得无从开口,于是只能低下头,默默地跟着殷蓝离开。

【09】

虽然林蔷没有拿到奖学金,但殷蓝拿到之后,她们的血拼计划还是照样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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