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大哥碉玩过那套下马威之后,韩天易便以一个人畜无害的碉丝的身份,被公寓里的众碉丝接纳了。大家渐渐脱下了陌生人的冷漠面纱,露出各种奇奇怪怪的碉丝内在来。
继大哥碉之后,韩天易认识的第二个室友,是导演碉。
导演碉是个开舞蹈培训班的碉丝,认识几个跳舞的妹子,平时主要的工作就是蹲守在本区各个小学门口发传单,如果能遇到立志将孩子送上艺术之路的家长,则约对方下个休息日去某个出租屋改建的舞蹈教室试听。能拉到十个八个学员,那他这期的班就能开了,除去每周日租房,租舞蹈妹子的钱,还是能赚一点的。
韩天易住进来的时候,导演碉这期的培训班刚好没开: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传单来宣传他的免费试听课,也有很多客户表示要去听,不过后来去了三个人,表示可以签约的只有一个人……他总结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并开始想新的噱头来推销自己的课程,比如说:将相亲的模式融入小学生舞蹈培训课程。韩天易虽然并不明白如何将相亲融入小学生舞蹈培训,但还是疑心他这计划的可行性:拉两个小学生相亲貌似是造孽,拉两个小学生的家长相亲貌似也是造孽,不被人砸场子就算是人家道德高尚了……正因为他这段时间没生意比较闲整天在公寓里,所以才让韩天易有了更多的机会去了解他。
为什么韩天易叫他导演碉?因为他就是学导演专业的呀。当然,这只是最主要的原因。次要的原因也很多:比如他的偶像就是著名导演张XX啊,比如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导一些大片然后和自己片里的女主角潜规则一下啊,比如他在忽悠教跳舞的妹子时总是会自称导演正有戏在拍问别人愿不愿意为艺术献身啊,等等等等。反正从某些方面来讲,他完美继承了其偶像的导演风格。导演的头衔,他当之无愧。
曾有成功前辈总结过:出来卖的,卖相一定要好。在这个众碉丝争相插标卖身的年代,这句话绝对是真理:能力不足还能推说是基因不好,但如果卖相不佳,那整个社会都会觉得你一定是个没用的人。导演碉深谙此道,卖相很就不错,每天出门油头粉面,西装革履。你如果在街上遇到他,只看头发衣服鞋和脸,你绝对不会相信他会是住在15块钱一天,连马桶都烂的只能看到个坑的狗窝里。用王家卫东邪西毒里的话来说,他是个穿鞋的杀手。
按道理讲,一个穿鞋的杀手,为什么会和韩天易这类没鞋穿的杀手混迹在一起呢?莫非想鹤立鸡群么?请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导演之腹。不要忘记,这个世界上,除了钱,还有很多值得追求的美好事物。而我们这位穿鞋的导演同志,追求的就是其中最美好的那种事物:妹子。
没错,就是妹子!导演碉对妹子的追求,胜过普通碉丝对金钱权力的渴望!当其他碉丝忙着在网上******赚钱的时候,导演碉在网上看达人们的约炮教程视频;当其他碉丝忙着在微信上和兼职群里的同志交换兼职信息的时候,导演碉在微信上娴熟地勾搭着妹子;当其他碉丝出门面试或者做兼职的时候,导演碉收拾收拾自己,满面春光的出门,嘿嘿嘿去了。
每次出门回来,导演碉都会一脸疲惫的慨叹人生:“哎,又在微信上认识了一个跳舞的妹子,好缠人的小妖精,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遭不住啊。啊?什么?进行到了几垒?哦呵呵呵呵呵,这里这么多单身的人,说这个多不好,不过,你看我这么疲惫,也该懂的~”
也许是床位离得近吧,导演碉和他隔壁床位那个特别喜欢连续剧的电视碉关系不错。他们聊得最多的,还是是妹子。导演碉常常炫耀自己资源丰富认识很多玩舞蹈的妹子,那些妹子对他都比较不拒绝,虽说不是每个都已嘿嘿嘿,但十有八九都已经抱着啃过。唬得电视碉五体投地,大表忠心要跟着导演大神混,走上粉红色的人生赢家之路。不过有时大哥碉会不讲情面地凑过来破局:“那么多妹子你都吃不完,那明天我过去找你,你介绍几个好看的跟我混呗?”这种时候,导演碉绝对不会虚,发挥自己的表演技能,立马会嘴硬反击回去:“可以啊,你请客不?你请客我明天找一桌妹子,大家吃喝玩乐耍一天算你的?”双方互换一招,各吐一口鲜血,甩下句“装逼”,各自离去,往往不分胜负。
韩天易住进来没多久,便遇上了西方的圣诞节。情人节,七夕,圣诞节,是单身狗最难熬的三关。每年的这三天里,大街小巷上会刷新出很多对狗男女,他们亲密地粘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对周围的单身狗们造成一波又一波的精神伤害。所以每到这几天,单身碉丝往往会选择躲在住所地闭门不出。
韩天易虽然刚来不久魔都,但还是欣喜的发现,这里的风俗和自己老家一样,众碉丝非常有默契的都躲在了公寓里避难,而且没有人乱提“妹子”,“旅馆”,“杜蕾斯”之类的关键字,大家都默默地自己看自己电脑里的政治哲学教程文件夹。嗯,除了大哥碉,大哥碉带着他的团队去商业街维持秩序去了。
“看来这个圣诞节又安安稳稳的度过了呢!”韩天易不禁在心里暗喜准备睡觉。可是,他毕竟太年轻了。
那一天,碉丝们回想起了,
受那些情侣们支配的恐怖……
被囚禁在鸟笼中的屈辱……
没错,就在众碉丝觉得这个平安夜就要平安过去的时候,他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导演碉在十一点过了大半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哦,你已经到了?哦,房间都已经开好了?好的好的,我也在路上了,马上就到,街上人太多了,甜心多等我一会儿啊,么么哒。”
挂完电话,导演碉顶着一头乱发穿着秋衣秋裤翻身下床,火急火燎的开始收拾自己,一边收拾还一边不忘顺便对众碉丝发动精神伤害:“抱歉抱歉,深夜打电话吵到大家了,哎,现在的妹子,好大胆好开放的,都开好房间催我了,我不好意思不去啊。”说完四顾看着众碉丝的反应,脸上三分满意七分得意,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众碉丝都不理他,各自偷偷把血吐在暗处。韩天易也不例外,边吐边愤愤地想:“现在的妹子好大胆?再大胆也没你大胆好么,如果早几年你玩这手,老子当场就把你肛了,还要拉大家一起轮流肛!”未免再被攻击导致内伤恶化,他干脆戴上耳机,翻身躺下,躲入梦境。
他走过一片黑暗,推开一扇门,揉揉快被白光闪瞎的双眼,面前站着一个老头。
韩天易怀着莫大的委屈,扑上前去,抱住管家的大腿,泪流满面:“管家,人家要妹子,人家不管,人家就要妹子!”边说边把鼻涕往管家裤子上蹭。
管家吓了一跳,赶紧用力要把这块鼻涕虫从自己身上推开:“有话好好说,我的阿玛尼!你不要这样抱着我,我也是喜欢妹子的,你赶紧死远点!”
韩天易这种弱鸡连老人家都掰不过,毫无悬念地被管家从身上揭了下来,只好跪坐在地上,一脸哀怨地看着管家:“管家,我想啪妹子。”
管家白了他一眼:“三井的经典台词从你这货嘴里出来怎么就这么不堪了呢。要妹子是吧?今晚好像是平安夜呢?你是不是又被异性恋给羞辱了?为什么不大叫‘阿拉胡了伐’然后上去炸死他们呢?你们这些碉丝啊,就是这么没出息,一边鄙视那些情侣,诅咒人家都是亲生兄妹,一边又妄想着天上掉下个妹子跟自己来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死丢皮的!”
韩天易不理他,跪坐在那里自顾自地伤心。
管家无奈的摇摇头,叹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沦落到充当人形机器猫的田地。唉,罢罢罢,那我就再帮你一次!来吧康夫,哦不,韩天易,我的异次元小肚兜里正好有个合适你的本,我们进本吧。”
韩天易虽然还是低着头,但那表情分明像偷到鸡的小狐狸般,在无声偷笑。周围开始暗下来。
他走过一片黑暗,推开一扇门,揉揉快被白光闪瞎的双眼,面前站着一个妹子。
那妹子看不清容貌,但身材很正,梳着奇怪但挺好看的古代发型,上插素色桃木簪子,一身红底白纹汉服,衣下摆露出双红色绣花鞋。
韩天易心想:“她莫非就是这个本的女主角?嘿还是个古装play,管家果然了解我,这正是我现在需要的。剧情会怎样发展呢?女主角将会用何种方式来温暖男主角我这颗被俗世伤透的心灵呢?是XXX,还是OOO,还是先XXX再OOO?好兴奋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