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说了这件事,倒也高兴,下令办一个家宴为柳玥庆祝。
“公主,待会要乖点,别让各位娘娘挑了毛病去。”嬷嬷第N次叮嘱,柳玥只笑不语。
说是家宴,其实还请了不少官宦小姐,不知有没有合适的,太子妃人选可以开始物色了,皇后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今日的主角是柳玥,自然少不了医仙之徒苏茗。苏茗若无旁人地坐在席上,一身素白长衫,温润玉冠,目光似有似无地扫着对面傻笑的柳玥。丫头,这戏还要演多久呢?
不少女子偷偷瞄着苏茗,不愧是第一美男,只是那么望上一眼,就能让人脸颊滚烫。
柳玥很是无趣,她不想和宫中之人有过多接触,所以前来道贺的官员们得到的只是柳玥的傻笑,久而久之就再也没人来到她的席前,倒也乐得清净,若不是对面的目光太过炙热,这个宴席还不至于太难过。
苏茗虽不是宫中之人,官场上的逢场作戏却是得心应手,也无需说太多话,只要优雅地回敬一杯,那一身难以忽视的气场就能够让他人敬畏而不敢亵渎。
最热闹的当属太子的席位,不少官员带着自己的女儿,嘴里说着太子辛苦之类的话,还不忘带上自己的女儿如何知书达理温婉可人。北堂耀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对这些并无兴趣,反而时不时地注意柳玥的动作,生怕她在这样的宴会上出什么乱子。
宴会正式开始,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一群衣着艳丽的宫女成群进来,在场中伴着欢庆的乐曲翩翩起舞。
“姜大人,听说令千金弹得一手好琴,不如让令千金表演一段,如何?”谁都知道姜大人是淑妃一党,这么做无非是给姜小姐一个表现的机会。
皇后也不会驳了淑妃面子,让人准备了一番,就让姜小姐弹了一曲。
确实不错,柳玥听着悠扬的琴声,细细品味。不错是不错,只可惜好胜心太重,破坏了曲子的意境。
上一世柳玥对古琴也小有研究,她一直认为,琴音反应人心,要作出绝世之曲就必须心无旁骛,要么就要具备极其强烈的情感,才能让一首曲子震撼人心。
这么个大好机会,有点心机的人都不会放过,在妃子们的推荐中,不少官家小姐都如愿以偿地露了一手,此时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不知护国公主可有什么擅长之技?”淑妃的这句话,是对柳玥说的,更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的。
是啊,一个傻子,能有什么本事让医仙之徒刮目相看?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柳玥身上,都在等待一场好戏。
嬷嬷慌了神,好端端的怎么会引火上身,这可如何是好?
“呵呵。”伴着一张迷茫又无辜的小脸,俨然一副傻子模样。柳玥对于这种勾心斗角完全是不屑一顾,旁人怎么看她无所谓,妄想将她拖入那一滩深不见底的浑水。
“哦?莫非苏公子就是欣赏这种天真浪漫的笑脸?”淑妃不依不挠。
其实柳玥也很好奇,苏茗到底是怀着什么目的要收她这个傻子做徒弟的,此刻也望向对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茗轻轻吐出一句话,优雅地抿了一口茶,耐人寻味……
柳玥对于这种各怀鬼胎的家宴一点兴趣都没有,故意表现出一副昏昏沉沉的疲惫模样,成功吸引了皇后的注意并准许她先回房休息,于是柳玥将自己笨拙的背影留给了那些嫉恨的目光回了新月楼。
入夜,柳玥又一次被噩梦惊醒,梦中前世的恋人拥着别的女人一同嗤笑她的样子,生母憎恨的目光,同学异样的眼光不停地在脑海中转换着。柳玥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心情沉重极了,既然已再生为人,为何还放不下过去?
披了件外衫,柳玥慢慢地走到窗前,吱呀一声打开了窗户,一抹黑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那人左手拿着一枝红梅,此刻正保持着放的姿势,就这么和柳玥四目相对,双方皆是瞪大了双眼。
糟糕,今日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没想到敏锐度降低了,居然没发现她已经起来,走,还是不走?
“你是谁?”柳玥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红梅?难道就是他每日在自己窗前留下的?
“哈,你果然不是傻子!”这黑衣人的声音居然挺好听。
“咳咳。”柳玥尴尬地捂住嘴,不过此人应该不是宫中之人,不然也不会三更半夜穿着夜行衣了,况且宫中也没有红梅可摘。
“你还没说你是谁。”
“毓离。”那人回答得倒是爽快。
接下来一阵沉默,柳玥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谢你的红梅?为什么送我红梅?
“早点休息。”留下一句话,毓离纵身一跃,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柳玥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拿起那枝新鲜的红梅,心里一阵暖流划过,不管对方是谁,总之不会伤害自己。
次日,柳玥早早地就起来了,坐在阁楼上看着远处的风景。
“公主,苏公子来了。”嬷嬷领着苏茗,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只是柳玥并没有转身。
“你下去吧。”苏茗示意嬷嬷想单独和柳玥谈谈,嬷嬷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退下了。
“丫头,做我的徒弟不好吗?”悠悠的声音传来。
柳玥只是撇过头来,并不回答,却已不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痴傻模样。
苏茗倒也不客气,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坐了下来。
“你觉得做一个傻子比较好?”
“傻子可以与世无争,傻子有傻子的快乐。”柳玥终于有了反应,她知道,苏茗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自己已经没有必要装下去。
“那你现在快乐吗?”一句话直击要害,柳玥的小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苏茗捕捉到她此刻的内心波动,“有些事情,不是你忍,就可以避开的。”
柳玥转过身,看着那绝世男子,眼里透着倔强,透着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