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必多说,下去吧,朕乏了。”北堂临被押下去后,北堂皇放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一般,颓然地坐了下来,一时间好像苍老了十岁。
这个孤独的帝王,面对亲子的逼宫,妃子的背叛,臣子的暗算,开始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力不从心。
殿内只剩苏茗一人。
“皇上,觉得如何?”苏茗无疑是想让北堂皇更深刻地感觉到他的无能。
“茗儿,你真的这么恨我吗?”北堂皇垂着头,叹气道。
“我说过,该恨你的,是我母妃。”
北堂皇拽着拳头,“丽妃的事,朕也不想的。当年……”
“当年,若不是你一心护着别的女人,忽略了我的母妃,她也不至于被奸人迫害致死。若不是母妃不顾祖父反对,坚持要出谷做你的王妃,她现在应该在谷中快乐的生活,而不是冰冷地躺着。”他还有脸说当年,一想起母妃当年日日以泪洗面,面对苏茗的询问时还一直为北堂皇说好话。
“莫道誓言真,不过是当时应景。”苏茗一直很认可这句话,所以他从不谈感情,即使是面对柳玥,他都不敢承诺能给她怎样的未来,以致于错过了这段真爱。
“那你为什么帮我,这王位不如就让临儿拿去,还是说你也想要这位子?”此刻已经没有帝王的样子,从“朕”变成了“我”,北堂皇情绪非常低落,他多么希望苏茗对他存有一点父子之情。
“帮你,只为了让你在后悔与孤独中了此残生。那个位置,我还真不想坐。”苏茗淡淡一笑,王位,只会让真情变得虚伪。
“茗儿,那丽妃……”北堂皇满满的愧疚,当年确实是由于他的疏忽,才会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只是,他现在突然极其想念丽妃,那个美丽可爱的女子,那个真心对他的女子。
“丽妃已经死了,你不是知道吗?”苏茗狠狠地打断了北堂皇的话,“而且是尸骨无存!”
“……”北堂皇哑口无言,是啊,他亲眼看过她的尸体,是谁那么残忍,杀人毁容,现在细想起来,确实有很多可疑之处,只是他当时一心想着花蕊,就草草处理了一下。
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苏茗不愿多说其他,转身就离开了。
大皇子被削去皇族身份,全国震动,次日,朝堂上人心惶惶,大皇子一党更是紧张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有的官员已经连夜拖家带口逃走了。
然而,不见北堂皇的人影,却见郑公公拿着一卷圣旨急急走来,尖细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苏家三公子苏茗乃朕之三皇子,特此恢复苏公子皇族身份,即北堂三皇子,北堂茗,钦此。”
此话一出,全朝震惊。
最近,百姓们茶余饭后无疑围绕着两个话题,一是大皇子意图篡位被贬为庶人,德妃与云国公关押入狱,德妃一党几乎尽数铲除,另一个话题是苏家三公子,也就是医仙之徒,居然是当今圣上失踪多年的北堂三皇子,这故事之离奇,百姓无一不猜测纷纭。
“母后,叫儿臣来有什么事?”北堂耀一进凤殿,就看见皇后一脸严肃地端坐在那,手中拿着两小个金球不停地转着。
“耀儿,你怎么看?”皇后说的事情,北堂耀自然明白。
“父皇的打算,儿臣不知。”
皇后皱眉,站来起来。“你不怕你父皇将江山交给苏茗?”为什么这个儿子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若真是如此,那也没办法。”北堂耀其实对王位没什么想法,只是看皇后一心想让他继承大统,而有心之人又步步紧逼,他才不得不奋起反抗,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和母后。
如今大皇子大势已去,五皇子也无翻身之力,东宫只剩太子一家独大,虽然多了个三皇子,但是苏茗的心思如何,北堂耀还真拿捏不准。
看着北堂耀的脸,皇后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这个皇位,她一定要帮自己的孩子拿下来!
几日过后,边疆传来了令举国震惊的消息,乌蒙大皇子率军攻打北堂国,守卫边疆的大部分士兵都被北堂临调来京都,边疆只剩少数卫兵,自然节节败退,已经失了两座城池。
让百姓寒心的是,北堂皇居然多日不上早朝,边疆之事无人理会。
这日早朝,北堂皇依旧没有出现。
“这,皇上究竟是怎么了?乌蒙出尔反尔,已经夺了我国两座城池,再这样下去,大事不妙呀!”
“皇上总归要给百姓一个交代,不能这样不闻不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已经有不少百姓担心被战火波及,逃到别国去了,这样将会造成北堂打乱啊!”
“太子殿下,你也说句话呀!”有大臣转向指望北堂耀。
北堂耀不是没有努力,他已经连续几天求见北堂皇,但都被各种理由拒之门外。帝王之心真是不好猜测。
“三皇子,你可要劝劝皇上啊!”继而有大臣转向一旁的北堂茗,只是他毫无表情,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夜晚,白色身影无声地出现在真龙殿内。
“怎么,现在才开始自暴自弃?你不觉得对不起你的百姓吗?”北堂茗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北堂皇,语气冰冷。
谁知北堂皇只顾埋头写着什么,突然抛给了北堂茗一样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军符。
这是什么意思,将兵权交给他。北堂茗看了一眼不语的北堂皇,转身离开了真龙殿,身后的北堂皇看着远去的人影,淡淡一笑。茗儿,就算你怎么恨我,百姓总是无辜的,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
次日,郑公公带着圣旨在朝上宣布,“今日起,由三皇子北堂茗与太子统领三军,共同抵御外敌。一切事物皆由太子与三皇子协助处理,钦此。”
既然如此,就等于北堂皇将权利下放给了太子与三皇子,其中的寓意明了,大臣们心中都清楚了。
“乌蒙进犯,形势刻不容缓,哪位将军愿意与本皇子一同领兵前往边疆,抵抗外侵。”北堂茗站出来,与太子并肩而立,两人看着下边的大臣,等待有人自告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