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悠,那个坐在小树旁的是不是现在很红的影视明星刘晓晓啊!本人真的更漂亮呀!”陆石问。“是啊!你在部队里也知道现在什么明星红和不红哦?”“当然啦,我们也有看电视的啊!你不要老是把部队想得那么狭隘好不好?”“我哪有?不过你到底是有多喜欢你们的部队啊!出来也还是一身军装,太晃眼了吧!”
“小悠姐,这是你的男朋友吗?好帅的兵哥哥啊!”正当小悠评价着陆石的一身衣服时,刚才那个像假小子一样的剧务走到小悠和陆石身边,用一种小孩子见到警察叔叔一样的崇拜目光看着陆石,“伊编剧你自己这么好看了,男朋友竟然也还这么酷,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女剧务双手抱拳放在胸前,甩着自己的西瓜头感叹,然后尽情发挥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啧啧,这要是将来你们生的小孩不做演员都太可惜了!”
“小妹妹,你弄错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小悠立马打断了小剧务无边的想象力。“啊?不是你的男朋友啊。”小剧务脸上微露尴尬,“呵呵,不好意思啊!不过,现在的兵哥哥真的都这么帅吗?”“你觉得他很帅吗?”小悠回头看了看陆石。“对啊,酷毙了。”小剧务疯狂点头。
“干嘛,我在别人眼里还是很抢手的好不好,现在你有没有一点后悔当初的决定啦?”陆石将帽子重新戴上,整了整军装,站得直挺挺的。这时,陆石突然看到站在人群里的左凡,而左凡也似乎正在观察着他,那种眼神仿佛就是一只雄狮警惕得监视着入侵者的到来。之前陆石听小悠说过左凡就是电视剧的投资商,不过他没想到今天在片场就能看到左凡。从左凡看自己的神情,陆石猜得出了左凡对他仍心怀芥蒂,相比左凡,陆石就轻松许多,这几年的时间也已经逐渐让陆石放开了对小悠的感情,现在他与小悠在好友的位子上舒适得相处着,他不曾想过要破坏这种关系,既然陆石已经退出了这场挣扎,那么再次见到曾经的情敌,陆石的心态自然要释然得多。
熟人见面,陆石还是客气的点头,可左凡却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而是转身走到更远的地方。
“吼,既然你那么受欢迎,那我就不和别人去抢啦。”小悠还没有发现在陆石与左凡这两个人间发生的小插曲。“你真是……”陆石也懒得理会左凡的傲慢,就对着小悠说,“算啦,天都快黑了,我的肚子也饿扁了,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一路上陆石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到现在也的确是饿了,小悠看陆石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收拾了东西向导演打个招呼就和陆石一起去吃饭了。小悠陆石并肩而行的画面,刻在左凡的眼里,让他心里顿生一股强烈的醋意。小悠和陆石走后不久,左凡也上了自己的车以百码的速度离开了片场,在公园外不远的地方,车里的左凡又看到了小悠和陆石,心里的浓浓酸意让左凡的脚下不自觉得就踩下了油门。
“嗖”的一声,左凡的跑车就从陆石身边飞快经过,这么冷不丁防急速而过还是使走在路旁的陆石心里咯噔了一下。“靠,跑车了不起啊,这么开车不要命了。”陆石被吓一跳,嘴里不由骂道。走在陆石身旁的小悠也心里一惊往车开去的方向望去,车牌号就是左凡的,小悠认得出来。
后视镜里,左凡看着越变越小的两个身影,感觉自己的胃部随着心绞痛也开始了阵阵剧痛,这样清晰尖锐的痛楚,让坐在驾驶位的左凡唇色发白发紫,疼痛渐渐蔓延直到左凡的手指也颤抖起来。
当左凡打算将车停在路旁休息一下时,一个学生模样的小男生骑着单车从拐角处突然出现在左凡面前,慌乱之中左凡急转方向盘朝着路边的翻护栏冲去,一阵巨响后,防护栏被撞得的七零八落,左凡的车也终于停了下来。
车内的安全气囊慢慢排去空气,完全被吓傻在一旁的小男孩睁着眼睛看着趴在车窗里的左凡。同样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车祸吓得失了魂的,除了这个毫发未损的当事人外,还有车后目睹这一切发生的小悠。
远远得小悠就能看到左凡驾驶的车身上冒起缕缕白烟,她捂住自己失声尖叫的嘴,飞奔向前,那一段不长不短的垂直车道,仿佛隔着几个世纪的距离,小悠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到左凡的车旁,死命敲着车窗,可是不管小悠再怎么呼喊左凡的名字,趴在方向盘上的左凡仍然是一动不动。“左凡,你别吓我,回答我一下,求求你,求求你。”小悠贴着玻璃窗苦苦哀求,难道一扇车窗就要将他与她生死隔绝了吗?小悠想到这里顿时泪流成河。
“让我试试,你先去打急救电话。”紧跟其后的陆石,当看到车内坐着的人时,才明白小悠为何会反应如此激烈,他扶开惊慌失措的小悠,用力往外拉开已经变形的车门,而小悠则跪在地上慌乱得从包包里倒出了手机颤抖着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10分钟后,救护车迅速抵达现场,救护人员从被陆石拉开的车门里架出了昏迷中的左凡。上车后,小悠不断和左凡说话,迷糊中的左凡感受到了小悠落在自己脸上豆大的泪珠,只是他现在太痛了没有办法回答她。
医院的走道上开着刺眼的白炽灯,一盏又一盏得从左凡眼前闪过,他听得到小悠跟着一群医生护士奔跑、哭泣。“小姐,这里您不能进去,请您在外面等着好吗?”护士在急诊室门口拦住了小悠。“小悠,你先冷静一下,我们等等看医生怎么说。”陆石也上前扶住几乎虚脱的小悠。
走道里的时钟一步一格的转动,小悠脸上挂着泪珠呆呆看着这光阴流转,忽然眼前似乎出现了幻影,那个很久以前听过的故事,“时钟里的国王是矮人国之王,他与公主彼此相爱,可被施了魔咒的公主只有在每天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才能从绵羊变回原来的模样,但即便如此,国王还是每天都出现在这里等待着自己心爱的公主。”人的一生总有一段最为漫长的生命区间,在这段光轴里固执等待,等待一个未实现的梦,等待一个不可能的人,在左凡的世界里等着小悠这个不可能的人,在小悠的生命中则等待着左凡这个未实现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