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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许二学剑

伊人还说过,庄子笔下的剑能砍下来朋友鼻梁上的白灰点……学剑得读《庄子》,而“游刃有余”便是剑术的最高境界……

许二便记在了心里……

但是许二绝想不到,这位伊人正事唐朝时候那个名满天下的公孙娘子的后人,而且其剑术也绝对天下无双,只是她从不示人而已,大概是因为她觉得剑术有时候并不能保住生命,他的父亲是剑术绝顶高手,终不是被奸人所害,被皇帝杀头,而自己落魄中流离失所,差点去舞剑卖艺,而他们家的家训是决不能卖艺……剑术再高明,还不是差点饿死,幸亏地主相救,而她也只能以身相许……

从此,许二也极其隐约地意识到“侠之大者,乃隐侠也”……

其实许二夸大了自己的相思,大概出于对异性的最初的萌动,也并不是那种神魂颠倒死去活来的境界,或许还有自己读书的枯燥无味,也只有父亲逼他读那些四书五经的时候,他才开始了浮想联翩,以打发空虚寂寞的光阴……

按说,许二离家出走的岁月里,应该遇见什么大侠成就一代剑宗;无意中获得什么简谱练旷世剑法;或者,遇见一个什么类似于古墓派的奇女子不但当了师傅而且以身相许早就一段奇缘,命美其名曰反封建反礼教;再或者,爬上剑客们的院墙,每日偷学,勤学苦练,剑法也天天向上……

但是许二绝不会有那样的运气,他首先面对的是离家时没带盘缠所付出的代价,——那就是差点被饿死。

许二以为他会再像第一次离家出走一样,因为自己的楚楚可怜和俊朗之相貌,而获得好人的同情关照,没准还能再遇见个美伊人……而美梦毕竟只是美梦,回忆里的美好,也并不代表将来也没好,好人是很多,但又像情人一样可遇不可求……

自从许二翻出墙角的一瞬,磨难便在茫茫夜色中欢欣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首先,许二虽然资质甚高,聪明灵秀,然而人有所长,便必有缩短,这家伙竟然不识方向,茫茫然而毫无目的,走到天明了,却不知道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走到那里去了……

只见一片茫茫旷野,微风习习,东边的朝霞还未露出来,早晨的荒野如同向晚的墓冢,许二驻足此地,却无法凝神去判断方向,许二早已筋疲力尽,饥肠辘辘……

当风吹过这眼前的一切,朦胧的风景毫无精致,许二只想找点吃的,心中那个没带一点食物的后悔,真是快天荒地老了,只是怀疑昨夜母亲让他吃鸡腿,而他把鸡腿扔在了邻居家的猪圈,他想着,要是猪不吃荤腥还没消灭鸡腿的话,他一定捡起来一口吞下去……

许二只是想走出旷野,然而,茫然四顾,却不知道脚走往那里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彻他的眼睛的时候,一切又清澈了起来,许二猛地听到一个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许二眼前一亮,觉得命由天定吧,便向布谷鸟叫声的方向走去……

其实他看不到布谷鸟,声音的方向也不甚明了,既然选择了,便走下去,前方一定有路,有路便有吃的……

那么,许二学剑的路上又会遭遇到什么?许二肯定不会被饿死,他又是怎么样走出困境?

许二走到中午的时候,身体已散了架子,脚背上已经磨出了血泡,许二曾用指甲抠破,流出白色的脓水来,也曾有一点快意,但是,很快便感到一种刺骨的生疼,似乎血泡上又将磨出血泡。脚也再也不能挪动半步,而嘴里的唾沫似乎已经被他咽干了,眼前开始冒出火星来。

许二的手神经质地摸了一下怀里的菜刀,信马由缰地想到前方要是有什么恶狼,他也能拼死搏斗,活吞了恶狼;或者碰见什么愚蠢的兔子不幸撞在了木桩上,他也能用菜刀分解开来吃掉;也许有什么跑得慢的刺猬,一刀便能劈死,砍掉刺,消灭掉;或者,那个指引他前行的布谷鸟飞到他的嘴里,他直接便可以嚼烂,吞下肉,吐出鸟毛来……

许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胡思乱想着,肚子咕咕直响,恨不得手中的菜刀变成饼子……

然而,身边只是野草,远处有些稀疏的灌木,而远山似乎很清晰,似乎仅在咫尺,但是一直走不近,许二深情地眺望一下远方,希望看见一个人影,他一定撕心裂肺地喊起救命!救命!

然而,前路茫茫,似乎无路可走,脚下只是冷清和凄迷,四遭很静,偶尔能听见几声鸟叫,而肚子咕咕的叫声又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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