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涛默认母女二人想法似的，笑了一笑。
钱渝浓和姬丹瑜的笑意更深。笑意夹杂着得意，对圈内的任何一个男人内心表现得了如指掌，都是她们的骄傲。如果那些男人能成为她们的裙下之臣，会更加。姬丹瑜扬眉说，“嗯，可不是，妈，你下次看到表姨妈跟她讲讲，赶紧给他找个准太太，男孩子得有固定交往的对象，才会想着前途，不然，四处留情，心就难收了。”她想了想，“得像我这么幸福才对。”
“他才二十岁。”
“二十岁，不小了。在海外一定没少玩女人，不过他也不过是个高中生。”姬丹瑜揣度祁镇的成长史，“以后我开派对得多邀请他。”
“你派对上的人？你想你表姨妈和你反目不成？万一他将来工作刚刚稳定了，就拿着薪金来讨好那些不明不白的女人怎么办？”
“也是，算了，算我担心过头啦。”姬丹瑜望着母亲意味深长地笑，“不过也难保现在他就花钱去讨好那些不明不白的女人啊。”
母女二人舒展欢颜，会意地点了下头，尽显名媛的傲慢。
齐涛听得有些恍惚。白露的脸在他眼前一晃。她的梦想里也有名媛吧。他想说在中国成为名媛就是这样的。她们拥有体面的工作，但实际上，真正的行业是作媒，给自己，给别人作媒。当然作为女人，用各种手法来吸引优秀的男人来到身边，这是无可挑剔的。
祁镇的话题渐渐远离了齐涛的听觉。
贵公子，自有贵公子的忧愁。不过，齐涛真的好奇，这个坚持在私下里一定要称呼自己哥哥的年轻人，究竟会闯出什么样的未来。不过至少，二十岁的他已经找到了那个不属于他家庭成员的情人，用属于自己的心和判断开始爱着他命运机缘里的人。也算是难能可贵的青春吧。
“要不要出去走走。”祁镇问白露，“外面阴雨一天，我们也不能在酒店房间里闭关一天吧。”
“度假是你安排的，当然也得由你安排行程了。”
“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地方？比如说书店什么的。”
“昨天我已经看过了，亲爱的。”
祁镇脸一红，“一整天不吃不喝，这么发呆，像个傻瓜。”
“我就是你的傻瓜。”白露把双手圈在男人的脖颈上，问，“你喜欢么？”
“喜欢。”
“什么？”
“你。”
白露侧头想了想，“我呢，喜欢这种没有经济负担的感觉。向资助我们旅行的人们致敬。”
“你是认真的？”
“要不然呢？”
祁镇说，“我也开心，你没有怀孕我感到很高兴。”
白露吻他，然后笑着离开了祁镇的身边，去换衣服。祁镇跟随着女人，寸步不离的。
“要带我去好的地方啊。”
“当然，为了你，我情愿刷爆信用卡。”
提到钱，白露多少有些在意，身份的表征其中之一就是金钱。二十岁的祁镇就拥有着金融机构给予的最高信用等级，获得着最高额度的尊重。她本打算提醒男人不必为她破费，但祁镇的财政，祁镇的私事，还是作罢。只要她在奢侈面前不变成一个贪婪的女性，祁镇的财政情况如何又与她何干呢？他们的爱情本来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强烈透支，又何须在乎？如果是细水长流的日子，需要时间和金钱双重方面精打细算的夫妇关系，怎么会轻而易举为对方做些不顾一切的示爱举动呢？
爱富有又有什么错，爱的表达寄托在物质之上，永远是有价的。可正因为爱的有价，爱的纯度失去了保证，以为这种恋爱的感觉可以轻而易举的购买。爱游走在物质与心灵的边缘，又是它们的合体。没有价的爱情会处处贫贱，终至哀伤；没有心相印的关系，她本身就不是爱。爱需要体会，需要历练，需要在一次次失去和反省之后获得爱他人的能力。在伤痕累累的前科之后，仍旧爬起来，有勇气寻找你爱的那一个。
祁镇低头吻白露，他说，“现在的我，不能带你去法国，已经够遗憾了。其实，我也有我的经济压力和烦恼，或许，我该考虑给你更奢华，无忧无虑甚至理直气壮的生活。该怎么办呢？要不我去工作好了，用我的双手供养你，就像千万个丈夫一样。”
“像丈夫一样？”白露调转背对祁镇的身子，“我只要你像情人一样。打工不打工，经济压力或是什么的，那是你的事，我和你在一起，只想快乐。”
“快乐并不能长远，你不会为我们的未来想一下么？比如说，我们可以在一起，或者，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白露垂了头，“我认定我们都会分手，又怎么会构想我们的未来？”
祁镇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我之于你，绝对是可有可无的。你不相信我，会像成熟有担当的男人一样可以依靠，我做什么都没法让你彻底高兴起来。你不开心，你忧心重重。我都看在眼里。”
男人的一席话说得白露怔怔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她不开心，她没有办法相信祁镇，更没有办法相信未来的自己。是的，她不快乐，她很少快乐，她也无法真正的开心，她得为分离做好准备，为了能开开心心地分手，或许即使笑着，在祁镇的眼前，白露也掩饰不住面对未来的痛。
白露抱住男人的腰，不让他看到她的脸，“我爱你，所以伤心。如果你对于我是可有可无的，我无法认同。我所有的忧郁都来自我自己，我所有的希望都是你给的。祁镇，我真的真的很爱你。无论是在你爱我之前，还是在你爱我之后，也许在未来的很长时间我都会一直爱着你。我只有做我自己，才能吸引你，也只有一直做好自己。我没有你那样的家族，但同样有生存的压力和烦恼。我想把我的欢乐带给你，根本不是在刻意隐藏什么伤心，更不是不想相信你，不想依靠你。”
祁镇垂在身侧的一双手，抱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