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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机心

吏部衙署。

自集贤馆被焚之后,单延仁便迁至此处居住。

却说往日风清雅静的二堂内,今番却乌鸦鸦站了一地的人,抬眼望去,均是冷眉肃目的年轻士子。

“单大人,”终于,有个士子沉不住气,开口言道,“葛讲学死得不明不白,现在集贤馆又付之一炬,我等留在这京都繁华之地,又有何益?不如趁早儿散去,说不得,还能留有一条命在……”

“放肆!”不等他将话说完,单延仁便重重一拍桌案,霍然站起,“讲学大人在时,是怎生教谕尔等的?现国家正处多事之秋,你们不思以身许国,反只计较个人安危,即使活得个寿终正寝,将来到了泉下,又有何面目去见讲学大人?”

“哼,”内里一名士子接口道,“单大人也不必如此拿腔作势地教训我等,我等倒是想斗胆问单大人一句,自从葛讲学殁后,单大人自己又做了什么?不外乎‘经营’二字,只想着保住好不容易得来的官位,可是如此?”

一番话咄咄逼人,堂上顿时一片寂静,针落可闻,那士子也知造次,垂下头去,涨红着脸,却不肯认错。

单延仁心中一番翻江倒海,欲道出自己的苦衷,可隐忍若许久,为的是什么?如今事情愈发地扑朔迷离,倘若说出自己所施所为的真正理由,只怕会立即传扬开去,到那时若想再行“卧底”之事,便万万不能够。

想通这一层,单延仁完全沉静下来,右手撑在桌上,微微冷笑:“那个——卞延川是吧?你说得很好!很对!很正确!本官眼下想保住的,便只是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其余事体都与本官没有干系!”

士子们一齐噤住,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今日约齐了涌到这儿来,不过是想着,单延仁乃葛新生前最得意的弟子,道德文章才具都是好的,说不定他有法子,查出葛新之死的真相,再则最近浩京城的官场可谓是乱成一团,而单延仁坐阵吏部,应当出来主持大局,谁料想,竟是这么个结果。

当下,内中一名士子气咻咻一揎手臂,大声喊道:“我们走!不求这个窝囊废!”

士子们到底年轻,血气方刚,最容易冲动,当下一个个朝单延仁抛去蔑视的眼神,转头如潮水般冲出了衙署大门。

怔立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单延仁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半天才软软地重新坐回椅中,闭上双眼……夜半三更。

一抹人影从明泰殿侧门闪出,直奔德芳宫的方向。

“你去哪里?”

转过回廊拐角,一只手忽地搭上黑影肩膀,接着响起个清冷男声。

黑影一怔,立住身形,慢慢地转过头来,恰恰对上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喉间竟忍不住一阵哽咽:“是你……”

男子不耐地挑挑眉头,收回手去,上下打量她一眼:“都已经做了皇帝,竟然还如此脆弱,难怪这京城里乱糟糟一片。”

迅速平伏心绪,殷玉瑶扬起凤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刚要说什么,却被男子一把扯住,闪入后方的殿阁中。

紧贴在门扇上,殷玉瑶压低嗓音道:“怎么了?”

“有人。”男子以极低的嗓音答道。

殷玉瑶转脸从门缝儿中望出去,却见外面的院落里一片空寂,哪有什么人,当下蹙眉刚要说话,却听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一声轻“咦”,有人压低嗓子道:“分明是看见往这里来了,怎么不见?”

“要去殿中看看吗?”

“不必了,殷玉恒的禁军眼瞅着快过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待声息寂绝,殷玉瑶方转过头,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多时不见的男子,却见他面容冷峻依旧,只是肤色比从前冷黯粗厉,额头上起了三道极浅的褶子。

“落宏天。”她不由轻喊了一声。

“什么?”男子眉梢一挑,显然极不习惯她这样的“亲昵”。

“找座宅子,在浩京城里住下来吧,这儿总比也牧的万里荒漠要好。”

“你怎知要好?”落宏天唇角上扬,似带了丝淡淡的嘲讽,“自来膏纨之地,便是英雄的葬魂之所,富贵荣华,对凡俗人等而言求之不得,对我嘛,却是负赘!”

殷玉瑶无言,却也深明人各有志之理,强求不来,只得轻叹一口气:“不管怎样,多谢你万里迢迢赶来。”

得到的,是落宏天一声冷哼。

直到确定殿外再无人息,落宏天方道:“跟我走。”

两人出了殿阁,沿着甬道往德芳宫而去。

夜色掩映下的德芳宫,安静到极致,不见半个人影,不闻半丝人声,也没有一点灯光。

两人像壁虎一般,贴着院墙前行,落宏天还不时地抬起手,这里敲敲,那里敲敲,殷玉瑶眸中愈带了丝紧张,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今夜,他们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便是要探明佩玟所言“地下暗室”的位置。

终于,落宏天在一墩石凳前停下,看着凳面默然不语。

“怎么?”殷玉瑶压低嗓音问,“这凳子……”

“你且退后一步。”落宏天摆摆手,殷玉瑶依言退开,却见落宏天双掌交叠于胸前,循环绕动,一股浩荡的风乍然而起,卷裹住那石凳,但听得“咔咔”一阵响,石凳慢慢地转动起来,后方右侧的一块大石板“噌”地弹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方洞。

“是了!”殷玉瑶低呼一声,刚要近前探看究竟,却被落宏天展臂扯住,“你就在这儿,我下去!”

“不——”殷玉瑶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落宏天已经没了影儿,弹开的石板也旋即合拢。

这——暗自跺跺脚,殷玉瑶却也没奈何,只得侧身闪到一棵高大的紫槿树后,两眼圆瞪,紧紧地盯着那块石板。

可直到东方天空中泛起淡淡的鱼肚白,那石板还是毫无动静,而院门外,已经传来宫人洒扫的声音,殷玉瑶不便久留,只得借着灰蒙天色的遮掩,闪出德芳宫,潜回明泰殿内。

甫入殿门,却见佩玟傻愣愣地站在御案前,嘴里咕咕哝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殷玉瑶心中纳闷,便没有惊扰她,而是蹑手蹑脚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

“不说,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她喃喃着,颤抖嗓音带着明显的惊恐。

缓缓伸出手去,殷玉瑶本想将她拍醒,但半途却缩了回来,踮着脚尖慢慢走开。

她能敏锐地判断出,这丫头心中定然藏着什么事,没同自己明讲,但她也不想迫问。

眼下烦乱的事已经太多,倘若她觉得要守住什么秘密,那便先让她守着吧。

交安殿。

今日的早朝,显得格外安静,百官们个个似封了嘴的葫芦,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怎么,都没有话说?”殷玉瑶微冷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到陈仲礼脸上,“看起来,真是天下太平啊,大燕国九十九州八百八十八郡,竟无一事道哉,朕治国有方,卿等办事得力!”

“皇上,”陈仲礼面色泛红,出列奏道,“兹有边郡十名小吏出缺,及潼河秋汛,微臣已同两部尚书议过,拟出条呈发下去了。”

“其他几部尚书呢?都无事可奏?”殷玉瑶的视线来来回回地在众人脸上睃巡着。

“臣有本启奏。”工部尚书丰正隆出列,“集贤馆、乾元殿均遭火焚,微臣与部属拟议重建,请皇上示下。”

“重建集贤馆、乾元殿?”殷玉瑶摆手,“此事不急,留待后议——朕想问的是——民情!各州各郡的民情!你们每日里坐衙理事,这天下之事,天下之议到底如何,你们心里可有数算?”

众臣一时静默。

“朕知道,”殷玉瑶站起身来,目光凛凛地看着他们,“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心里想的,浑不是‘以天下为己任’一事,你们眼里见的,指头上拨拉的,都是‘私利’二字!怎么样讨好朕,怎么样讨好上司,怎么样让自己的前程更加稳固,才是你们真正想要的!”

殷玉瑶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道:“朕只是想提醒你们,国势若坏,必定天下不宁,天下不宁,你们的富贵将倚何而存?纵使朕禀着宽仁之心,不降罪于你们,然你们每每扪心自问,可安然否?可泰定否?可对得起奉养你们的芸芸众生?”

众臣均垂头看着地面,心中的感觉却是千差万别,有人愧疚,有人冷笑,有人漠然,有人觉得殷玉瑶是在借题发挥,也有人以为,她已经黔驴技穷,所以才老生常谈。

这些朝廷大员们,个个都在宦海中浮浮沉沉十载以上,至于还有几人记得年轻时的“理想”,只怕十根手指都数不到,这固然有官场风气不正使然,但未尝,也不是人心中的种种怪念头作祟。

更重要的,还有两个字——暮气。

官做久了,都会有暮气——是那种觉得什么事只能是这个样,积习难改,是那种觉得奋斗、正直、上进等词儿很落伍,甚至不值一提的暮气。

看着底下更多是无动于衷的臣子们,殷玉瑶心中掠过丝悲哀——这就是大燕朝廷的栋梁?这就是整个国家的精英阶层?靠这样一帮子人治国,能治成什么样呢?

人群里,韩元仪咳了一声。

殷玉瑶立即将目光转向他:“韩爱卿,可是有事要奏?”

韩元仪出列:“皇上自登极以来,兢兢业业,勤勉政事,然新政未张,变乱纷起,全因我等懈怠,故,微臣请皇上,予全体官员降阶一级,罚俸半年为薄惩,以示天威……”

他这话刚一出口,众臣顿时哗然,当即就有官员出列,义愤填膺地反驳:“皇上,韩大人此举分明是矫枉过正沽名钓誉!我等虽有懈怠,但每日仍按时坐衙治事,有何过错之有?”

殷玉瑶冷冷地看着。

也冷冷地听着。

她今日无故发这么一通火,不过是想试探众人的反应,借机针探其机心,也变着法儿勘测,这些臣子里,有没有谁在那张名单之上。

不过,动静儿虽然有了,但单凭这些还无法断定,她还得再仔细审查之。

想至此处,殷玉瑶一摆手,止住众议:“今日朕严辞戒饬,只是想让各位爱卿牢记‘有则改过,无则勉之’八字,前日所上述折,朕已一一阅过,但并未批复,全压在侧殿之中,至于其中所言是否属实——”

殷玉瑶笑了笑,却没有说下去,只莫楞两可地吐出一句话来:“且以观后效吧。”

“以观后效?她这是什么意思?”韩府之中,张梓沐重重一掌拍在案上,“原来她扣着奏折,是想秋后算帐?”

韩元仪摸摸下巴,唇边浮起一丝笑:“要不,怎么叫‘天威难测’呢?所谓‘天威’二字,就是要让你们永远摸寻不着头脑,弄不清她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而她则可冷眼观之,按步行之。”

“没那么便宜!”张梓沐咋呼,“她当咱们是什么?傀儡?任她提线摆弄去?”

“不然呢?”韩元仪有心挑衅,故意将声线儿拔得高高的,“难不成你张大人,还有胆子找她说理去?再则,你有理么?即使有理,你可敢去捋殷玉恒的凤羽?”

张梓沐顿时不言语了——说到底,他其实就一个色厉内荏的角色,见了软的欺,见了硬的便怕,对于殷玉瑶登基,他心中确实有几分不服,但一提到黑脸的殷玉恒,他就忍不住两腿发软了。

韩元仪腹中耻笑,脸上却装出副赤诚的模样:“张大人也别着急上火,她好歹只是说说而已,现在谁都知道,内焦外困四面楚歌,说不定什么时候……”

“怎样?”一听他的话声儿,张梓沐倏地瞪大双眼,眸中射出精湛湛的光来,就连一向沉稳的左义松,也不禁打住自己的沉思,凝神听他们言讲。

韩元仪却收住了口风——眼下大局未定,事情的结果到底会如何,他也吃不准,倘若押错了筹码,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还是为自己留条后路的好,殷玉瑶虽说只是一介女流,但是——心中那股不安,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见他磨磨唧唧不肯表态,张梓沐自个儿急蹿了:“我说韩大人,你这咋像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欲言又止?难不成,你想妥协?”

妥协二字一出口,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

即使是韩元仪,也无话对答——当初挑唆所有人与殷玉瑶对着扛的人是他,现在想打退堂鼓的人,也是他,如此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确实是让人瞧不起。

但,瞧不起这三个字,在韩元仪那里,从来是不值钱的,他所要的,只是两个字:

实利。

怎么做对自己更有利,他就会怎么做,礼义廉耻四字,挂在口头上说说可以,若是在现实中也要一板一眼地落到实处,那便不是他韩元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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