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县令夫人的东苑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院子花园内满是瓷器,不过好在都是些瑕疵品,这个砸不值钱的瓷器也是夫人发泄的一个方式,只因刚才报到,老爷的第十四房小妾要生了,请夫人赶紧去叫接生婆,发泄够的夫人整理好仪容,冷冰冰的走出房门道:“走吧,去百花林(小妾们的居所)看看,万一是儿子,我这正院又多了个嫡子,老爷对骨血最是重视,不要耽搁了。”
“十四姨娘,您感觉如何?夫人派人去请接生婆了,您要坚持住啊。”一个丫鬟装扮的少女站在床边道。床上躺着一个面容苍白的少妇,年纪约在16岁左右,是秦石十一个月前纳的柳家的一个庶女,刚抬进门的时候,便让秦石好一阵迷恋,可是才宠幸了一个月,便传来怀孕的喜讯。
于是接下来,夫人又相继为他纳了三个姨娘。十五、十六、十七姨娘。
总之,这秦石,真的不缺女人。
“你先出去,我,啊,我,会忍住”女子苍白的脸上是强忍的疼痛,双手抚摸在肚子上是难言的喜悦,心里既是希望可以生个男孩子成为嫡子,从此再不用像自己如此卑微,可又想生个女孩能陪伴自己。
女子想着想着更是难过的泪流不止,男孩虽为嫡子,可确要与自己骨肉分离,女孩养在身边,未来确要成为与自己一样的小妾身份。终究是自己一生的罪过,心理确是矛盾至极。
很快接生婆过来了,夫人过来了,在接生婆的引导下,一个女娃呱呱坠地,可十四夫人却被折腾的晕了过去。
秦夫人一看是个女娃,便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众人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秦夫人自然不会在百花林表现出来,可是她的心里却是冷笑,看你刚进来的时候得宠的样子,如今,生了女儿,老爷又进了新人,再美的美貌,也会成为昨日黄花落叶,哼!
女人与女人之间,无非就是些争宠,争美,争后宅权位,而秦家的小妾们确只能先争着怎么得老爷喜欢,还要让夫人看的顺眼,可是这十四姨娘,确不懂这些,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的给夫人请安,从来没有暗示着成为夫人的心腹。再加上本身除了美貌,娘家曾经也是当地豪门望族,如今却也愈发潦倒,因此到没什么靠山。
房间里静静的躺着昏迷过去的十四姨娘,旁边放着刚出生的小女婴,睁着眼睛看着帐子顶,十四的贴身丫鬟也不见踪影。
原来感觉自己一生意识全无,似乎掉进了空洞的漩涡,原来是进了女人的肚子,自己在女人的肚子里面便发现,这个女人的身体极差,营养也是极度不良,婴儿的这个胚胎如果不是秦恋恋突然钻了进来,又用天地灵气温养至今,恐怕早已胎死腹中,从这胚胎中的一丝死气,便能感应出来。而这个女婴,自然就是秦恋恋。现在是秦家的十四小姐。
她的出生没有小说中的惊天动地,没有爹爹娘亲极致的宠溺,更没有嫡母的毒杀暗害,有的只是平淡中的平淡。虽然生母是有点营养不良,可是看这情形没有被人下毒,这个看着像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夫人也不是很可怕,可哪里知道,这是大错特错。
不对子嗣下手,是秦家的铁规,无论谁犯,皆是要处以秦家极刑,至今无人敢挑战这个秦家的权威,秦家世代女主人,都是极为遵守。
小女婴如今称呼十四小姐,因为在家排行十四,而因为是女孩,又是小妾生的庶女,是以老爷没有兴趣取名,便随意说着就叫十四,其实家中的其她女孩也是,因为都是小妾所生,因此,都以出生顺序排名。
因此秦恋恋便与其其生母,都很不幸的跟十四这个数字结下不解之缘。但她毕竟不是个真正的婴儿,因此为自己改命叫秦悠然,正好与自己的悠然居相符。(接下来都暂时称呼女主秦悠然)
“还好小石头在修炼,空间没事,否则,我还真的没处哭去”秦悠然刚出生,牙都没有,自然还不能说话,精力也是不够,刚才出生的时候自己拼命往外挤,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如今知道自己安然无恙,便是又沉沉睡去。
哪知一觉睡醒,确是被嘤嘤哭泣的声音给吵醒,秦悠然皱眉睁开双眼,转动自己的脑袋,向着屋子内寻声望去。
只见一间还算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站着一个中年女人,而自己生母则靠在床上,床边站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正一脸伤心的垂泪。
“十四姨娘,恕老奴多嘴,这夫人如今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搬家,老爷的十八姨娘三日后就要抬进来,这院子也只有17间房子,因此,只好委屈十四姨娘了,夫人为姨娘准备的院子在后山,那里房屋宽大,也算是清净了。”自称奴婢的中年女人,虽是奴婢,可是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想来是夫人身边的心腹了。
“松婆婆,老爷要娶十八姨娘?”十四姨娘终于抓住了重点,泫然欲泣的双眼竟是绝望,可是这重点确不是秦悠然想听的。
“夫人说了,如今府上要办喜事,这十八姨娘是京城王府赏下来的,因此丫鬟秋儿被调给了十八姨娘,当然,如果秋儿不愿意,那也就算了,秋儿,你说吧,我可提醒你,这十八姨娘可是京都来的,听说对人极好,又是大方,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所谓的松婆婆看着似乎没有强迫,可这话里话外,分明透露着许多讯息。
秦悠然转着脑袋看着小丫头秋儿,这个丫头一脸垂泪,显然是不愿意,只是不知真假,眼下如果这丫头真的背主,那么自己和这个生母就惨了,一个婴儿,一个身体虚弱,还在月子中的女人,如果无人照顾,就算活下来,也必然是要受一番苦难了。
过了片刻,小丫头跪在了床前,给床上的十四姨娘磕头道:“姨娘赎罪,奴婢家中还有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顾,今天不能跟着姨娘去后山,奴婢,奴婢来生再服侍姨娘”
秦悠然缓缓的闭上眼睛,没有再听下去,恐怕这一下对十四姨娘的打击更甚,这夫人倒是好手段,杀人不见血。
果然,听到秋儿的话,十四姨娘确是面如死灰,脸上萎靡了下去,然而只是凄然回道:“我知道如今我既已失宠,你跟着我也是无望,我不怪你。只是可怜我这孩子跟着我,怕是要受苦了。”
也不知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此刻处境,明显是因为夫人的打压,一方面将这个自己不顺眼的小妾给弄到后山,让她永无翻身之地,另外一方面,也让十八姨娘住进小妾的院子,让大家明白,即使是王爷赏下来的,那也只是个小妾而已。否则,为其选择其他的院子,自然是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而所有小妾中,怕是,十四姨娘最适合动手吧。
最后,十四姨娘还将自己的首饰盒子拿出,将当中的一半首饰都给了秋儿,说全了这段时间的主仆之情,东西虽然不贵重,可是那也是老爷当时宠幸的时候赏赐的,对于家奴来说,自然还是极好的东西。秦悠然对于自己的生母的做法,倒是赞同,眼下,只能希望,这个丫鬟能够有点良心,能在危难的时候帮她们一把。
于是,第二天一早,十四姨娘就抱着婴儿,离开了自己的居所,由秋儿带着两个家丁将房间里面的日常用品给送到了后山。
十四姨娘拖着孱弱的身体,手里还抱着个小婴儿,将近一里的路程,硬是走了两个时辰,秦悠然自然是爱莫能助,只能不停的调动大自然的灵气为娘亲解乏,最后自己却累的昏睡过去。
后山的屋子不是很破,坐落在山腰上,山上种植着很多的水果,家奴们会定期来山上采集,因此道路倒也畅通。门前还有可以休息的凉亭,看惯了21世纪的污浊环境,秦悠然不禁被眼前的好环境给美煞到了,心想,这里也是不错,山清水秀,空气极好,是个好地方啊。
恐怕秦府中,也只有秦悠然觉得这里好,终于到了屋子跟前,看着乱七八糟堆放的杂物,中间是三间房屋,左边一间草屋,右边是半敞开的厨房,门前是杂草丛生,一片破乱不堪。蜘蛛网和灰尘都已经结了多厚了,这哪里是想象的美好,果然,现实是残忍的,心中不由暗怨,为什么自己是个婴儿,什么也做不了。哎,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但是,看眼前这两天的情景,自己定然是悲催的成了古代封建社会的大家庶女,因此,悲剧是一定要演绎一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