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抬眼便瞧见了南天君的微微有些失落的目光,白冰鸾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想,不由轻勾起了嘴角。
风无痕淡漠的眼亦是微微转动,露出赞赏的戏谑的笑意。
再不看上空的两人,她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红莲的身上。面色只微微有些苍白,胸口还在有规律地起伏着,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犹疑地望着风无痕,见风无痕点了点头,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若不是他,今日她们也许都会死在这儿。
还有红莲那离奇的力量到底是从何而来,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结界破了,魔族恐怕会趁机来犯,还是先找个安身之处。”目光扫过仍然眼带敬畏的仙家,又扫过温情脉脉地望着红莲的白冰鸾,无奈地出声,目光最终落在稼轩佑的身上。
稼轩佑本是呆呆地望着白冰鸾,经风无痕一言这才惊醒,忙点了点头。
白冰鸾稍加思索,也是同意风无痕的想法。
遂在稼轩佑的帮助之下搀扶着红莲的身体朝凤凰洞走去。
一路行来,谁知道原本四季常青的梧桐都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梧桐叶子落了满地,树干亦是枯黄了起来,不远处的竹林亦是黄得多青的少。
这样的萧条,她还是第一次瞧见。
凤凰无梧桐而栖,自然终日盘旋不断,甚至逐渐失去的理智。
慢慢地步入凤凰洞,抬头便能够看到不远处的冰宫。在这样大的一场变故之中仍然能够幸存,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她总觉得那一处冰宫之中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结界还能不能筑起?”她的眉头一直蹙着,心中担心君墨阎为了白冰一很可能会趁虚而入,到时候她们可是腹背受敌。
风无痕与稼轩佑二人都犯了难,虽然在多次的战斗之中他们已是积累了不少的战斗经验,但要说结界的事情却都是一知半解。
“实力不够。”门外突然传入一凝重的男声。
白冰鸾认出那是流火的声音,顿时心上一喜,迎了上去。
一头红发的流火早已狼狈不堪,唯有那一头张扬的红发和他的声音还能够让人猜测出是他,原本阳光般的面容已经被划破,身上亦是破烂不堪。
东方望的那一阵风便生生将他吹至千里之外,内心担忧的流火甚至没有来得及整理自己的身体便匆匆赶回,见到众人的安然之后便到底不起。
风无痕匆匆赶上,施了仙术治愈了流火脸上的伤口。
一探脉象,原来是疲劳过度。
白冰鸾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望着那虚无的天空,眼中的冷意一闪而逝。
“红莲到底是什么身份?”安顿好流火,风无痕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红莲的身上。
她垂眉望着躺着的红莲,红唇一阵紧抿,沉默了许久亦是只能够摇了摇头。
“神界的皇,但在万年前被东方望所害,意外坠入魔界化作一支地狱的红莲,修炼万年方成人形。”昏迷的红莲突然睁开双眼,目光准确地落在白冰鸾的身上,不由得添了几分柔情。
“神界的皇?”风无痕和稼轩佑均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用手支撑着直起身子,红莲的目光顺势望向外面的萧条,幽幽道:“我额间的金印便是证明。”
众人皆是一阵沉默,却没有怀疑红莲的话语。
“那四王来神界也是为了找你?”稼轩佑猜测道。
沉默着点了点头,红莲的话语之中亦是带上几分的沉重,“恐怕东方望是来杀我的。”
一言以敝,众人皆是无言以对。
白冰鸾身子一僵,思及多日来与红莲的冷战,此时竟然有些情怯。本打算得好好的事情,如今竟然心生畏惧。
叹了一声,红莲的侧了身子迎向她的目光,笑道:“无论我是谁,我都是我。”
她脑海之中的阴霾一扫而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两人对视一眼,未说出只言片语,但彼此眼中却只容得下对方的倒映,目光充满无惧,仿佛只要两人一起,无论何事都能够度过。
雨后初晴,弥散在空中的阴霾的都似乎渐渐散去。
再回首,一切都仿佛是恍然如梦。
白冰鸾并没有问,红莲亦是没有解释。两人仿佛是心照不宣一般,没有提起两人的冷战。
但两人心中的阴霾却又尽数扫去,只剩下了晴空万里。
凤凰洞内亦是光亮,外面的梧桐却迟迟没有恢复生机。
众人看在眼中,记在心中,只觉得这一场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只是恐怕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场无止境的战争回来的这样的快。
“对不起。”几日来,这是他第无数次说对不起。只是为了她让他伤至如此。
摇了摇头,红莲的目光止不住柔和了下来。他做得这一切都是他甘愿做的,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五官。
她的眼中闪过一道泪光,紧接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却不再多言。
一股子温情窜动在两人之间,凤凰洞内的几人都望着两人,神色各异,却没有人打破这样的温情。
但这世上多的是不解风情的人存在,君墨阎便是一个。
“白冰鸾,你给我出来。”外面传来了一个嘹亮而又愤怒的男声。
不悦地皱了皱眉,但听闻那个人的声音之后却又无奈了起来。
她就知道君墨阎永远都不会死心,这一次不知道又准备来做什么。
与红莲对视一眼,白冰鸾执起红莲的手向外走去,步履缓慢而又坚定。
红莲轻轻皱了皱眉,拉住白冰鸾想要前进的脚步。
犹疑地望着红莲,白冰鸾有些不明所以。
“君墨阎不知道你在这儿,就让他慢慢地去找吧。”红莲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漫长的等待会令人心乱,只要心乱了,那么就算是胜利了一半了。
心念一转,众人便已经知道了红莲的打算,遂亦是掩藏起了自己的气息。
“君墨阎找不到人,会祸及整个仙界的。”眉间染着深埋的愁绪,白冰鸾不由得担忧道。
闻言,红莲亦是皱了皱眉,但很快便又回道:“冰宫方圆五里都有寒气,众仙定然离此处很远,不会受到波及,而蓬莱……”
说道蓬莱,红莲欲言又止,目光顺势望向外面的情景。
白冰鸾的目光亦是落向外面,顿时便是一阵无言。心中只是感慨,本是人间仙境,如今却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震天的爆炸之声,一阵接一阵,阵阵震天,看来君墨阎已经恼羞成怒。
白冰鸾同红莲对视一眼,相携着踱步而出。
“君墨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轻眯着双眼望着君墨阎以及君墨阎身后的魔族大军,眼中的犹疑只是一闪而过。
嘴角笑容轻勾,目光却极为冷冽,说出的话语亦是带着三分的不耐七分的寒意,“我要做什么,我是问你要做什么才对!”
君墨阎的语气显然有些激动,好似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但她素来是问心无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紧抿着唇,目光落在君墨阎的身上。
君墨阎眼中的焦点却不在她的身上,而在不远处的那一座冰宫的身上。即使是隔得如此之远,她仍然能够感觉到冰宫散发出来的寒意。
她微微带着疑问的面容的确是让君墨阎都感到诧异,但想起说话的人笃定的语气,复又冷冽了起来,“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两人的哑谜终究没有揭穿,她甚至不知道君墨阎在说些什么。
“小的们,都给我上,给我拆了这个该死的地方!”君墨阎怒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白冰鸾欲言又止,却仍是来不及阻止君墨阎,只好运起一身功力迎了上去。
望了她一眼,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柔光,再回神之时却已是庄严,高声道:“魔族的人很可能会大开杀戒,你们去提醒众仙做好准备。”
“我去吧。”流火竟然自动请缨,末了又添上一句,“火凤一族在仙界还是有一定的威严。”
抬眼望了流火一眼,红莲只沉默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