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茗的上半身向前倾的时候,她的脸,就已经离磐石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在这样近的距离,磐石能够闻到她的身上传来的幽香,连她的胸脯在呼吸的时候的微微地起伏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是在以前,磐石会全身僵硬,紧张的身体后扬,尽力拉开和明茗的距离。
然后这个大胆的,娇憨的少女就会乘势追击,越来越紧迫的靠向磐石,最后就变成了什么事情磐石都会被这个少女“强逼”着答应。
但是这一次,磐石没有后退。相反的,他也像明茗一样上半身向前微倾,这样两个人就面对面地在非常近的距离对视着。他们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
在这样近的距离,两个人的相互对视着对方的眼眸,同时感觉着对方所呼出的空气,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两个人的心中升起。
两个人的呼吸都同时急促起来,磐石能够看到,明茗的眼睛慢慢地闭上,她的睫毛在微微地颤抖着,显然,她的心情非常紧张。
看着眼前娇艳的红唇,磐石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渴望要去亲吻明茗,但是即便加上前世也是从来没有有过这种经验的磐石却又本能的害怕去做这种事。那种极端的矛盾让磐石的心中痛苦得几乎要叫起来。
最终还是去品尝那娇艳如花瓣一样的红唇的渴望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磐石终于下定决心,刚刚要身体进一步前倾的时候,明茗的恢复了理智,“嗯”的一声,迅速地把自己的身体坐正,转身用背对着磐石。
一阵强烈的失望在磐石心中响起。同时,却又感觉到一阵轻松。
明茗用很长的时间,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这才转身去看一直坐在自己身边,一句话不说的磐石。
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同时感觉到不好意思,互相避开。
过了好一会儿,明茗忽然用非常郑重地,严肃的语调对磐石说道:“磐石,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
磐石还从来没有见过明茗用这样神情郑重地方式和他说话,以为一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急忙问道:“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一定能够给你办到。”
明茗的明亮的眼眸注视着磐石,停了一会儿,一句话都不说。磐石忽然感觉到不太妙。
这时,明茗的嘴角突然绽出了一丝狡计得逞的促狭的笑,说道:“人家的衣服脏哩。需要一些衣服换洗。”
磐石这才知道又被明茗捉弄了。磐石看着明茗身上的做工精美,式样新潮的衣服,喃喃地笑道:“没有问题,这个很容易解决。我还有两件换洗的衣服,分给你一件好了。”
明茗白了磐石一眼说道:“穿你的衣服?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买一件吗?”
磐石只好苦笑。从磐石出发冒险开始,到现在一直是身无分文。而明茗,尽管是身分娇贵的大小姐,但是身上却从来不带钱。
明茗皱皱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嘴角又露出了她那种招牌式的狡黠的笑,说道:“有啦!我想到了!”
磐石看到明茗又露出了这种微笑,心中不由发毛,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稀奇古怪的念头。
胜龙楼,是八卦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一向以饭菜可口,服务周到著名。
今天一大早,屠夫就命令手下的人把胜龙楼的整个二层全部包了下来,然后带领着他所有的手下,以及韩敢当所带来的人马一起来到胜龙楼大吃大喝。
这些人喝起酒来,就完全没有了节制。三杯酒入口,就开始脸红脖子粗,大叫大嚷,吵吵闹闹,在胜龙楼很远的地方都可以听见这些狂乱地叫声。
雪见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了胜龙楼。
谭木匠的马车在雪见下车的那一刹那,就飞弛着消失在了长街的拐角处,只留下雪见一个人。
雪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刚才谭木匠所带来的所有的震惊、疑虑、恐惧等各种各样的感情全部从脑海中排除出去,尽入了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雪见轻轻地向前迈步,向胜龙楼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调节着自己体内的气息,一面保持者古井不波的宁静心情。
即将到来的战斗,让雪见的精气神前所未有地凝聚起来。渐渐地,她的脑海里宁静清澈,所有的与战斗无关心的杂念都已经被排除,就连一点点的遗憾,遗憾着自己没有穿铠甲,也被她从脑海中清除出去。
她的左手虚按着悬挂在腰间的长剑,非常自然的向楼上走去。她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冷淡,但是她的身上却自然而然地发出了一股寒气,远在丈外都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
当雪见终于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片混乱的景像:
大多数的雇佣兵们已经喝醉了,这些人各自以自己的方式呈现着自己着醉态,有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有的坐在椅子上哇哇大哭,还有一些就干脆吐的杯盘狼藉,剩下的还有一点点清醒的人,继续大碗大碗地拼酒,或者找一个人互不搭碴的各说各话。
而屠夫他们那一桌,明显的是稍微有身分地位的首领坐的一桌,就更加不堪。每一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一名美丽的少女,借着酒意和色胆,把那些少女弄的发乱钗横,衣衫不整,实在是丑态百出。
冲着楼梯口坐的屠夫第一个发现了雪见的到来,慌忙一把甩开怀里的少女,站了起来,有些尴尬的说道:“原来是雪见小姐到来,不知有何贵干?”
整个屋子里充满着龌龊的酒气,和刺鼻的酸味。雪见微微地皱着眉,装作没有看到那一桌抱着少女的男人们的尴尬表情,说道:“我是来讨债的哩。”
屠夫显然也喝了不少,圆圆的脸红扑扑的,干笑地说道:“雪见小姐开玩笑了……”
雪见没有露出半点喜怒的表情,淡淡地说道:“韩敢当,你出来,我要向你算一算你带兵偷袭我的账。”
从雪见出现的楼梯口的那一刹那,韩敢当之眼中就闪烁的复杂的表情,这一刻听到雪见终于点名来找他,韩敢当才站了起来,说道:“不知道雪见小姐想怎么算?”
雪见一句话不说,向前走了三步,伸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坛酒,轻松的一扔,那坛酒就飞上了房梁。
雪见的嘴角露出一丝带着强大信心地微笑,说声“你瞧”,捡起了桌子上的一根筷子,信手一挥,筷子就刺穿了酒坛,插在了坛子上,整坛的的酒开始顺着筷子流了下来,滴到酒楼的地板上。
雪见的脸色一整,说道:“开始吧,只要你能够在这坛酒漏光之前不被我打败,你袭击我的事情就此揭过。否则,就请你离开八卦城。带着你和所有的手下。”
韩敢当和屠夫对望一眼,对雪见的这种狂妄的举动显然大惑不解。
在道盟中,除去了老一辈的高手之外,年轻的高手一向是以一二三四排行。北斗城的道盟第一高手明剑一向被认为名列排行榜第一位。八卦双秀,也就是程秦虎和惊云,太极三杰,也就是雪村,欧阳一龙和现在驻守在太极城中的战天。
再往下排,就到了陶朱氏手下的四大家将,眼前这两位都名列榜上。通常人们认为,除了明剑和惊云两个人高出同跻之外,其他的高手基本都在同一个水平上。
雪见极少抛头露面,人们所对雪见的唯一的了解,就是雪见是原太极城城主的女儿,太极城城的继承人,是著名的美女,在太极城的军中组建了飞雪卫,这支具有非凡的战斗力的军队,但是从来没有人提过雪见在剑术方面,是一个什么样的级数的高手。
她的耀目的美貌成为人们看到她时的主要印像,而掩盖了她身上的不平凡的地方。
现在像她这样一个无名的剑手竟然号称要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打败像韩敢当这种级数的高手,让人觉得她简直是狂妄之极。想要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打败这样一个级数的高手,即使是明剑恐也不能够。
屠夫和韩敢当对望一眼,同时发出狂笑说道:“好,就这样说。”屠夫还加了一句:“如果你真的能够在一盏茶之内打败韩敢当,那你就是道盟第一高手,我也会带手下离开八卦城,退避三舍,作为对你的尊敬。”
雪见笑了笑,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说着,拿出了腰间的长剑,斜斜地指着左前方。
韩敢当也不敢怠慢地拔出了自己的烈火巨剑,横在胸前,说道:“雪见小姐小心了,在下的这柄烈火巨剑在战斗中可以发出狂暴的火焰,有无数的自命不凡的英雄豪杰都败在这柄巨剑之下。”
雪见置若罔闻的看着韩敢当,一股强大的杀气,立刻从雪见的身上像涌了出来。
此时,整个酒楼上已经鸦雀无声,只有那坛酒淅淅沥沥的滴答声还在响起。
韩敢当自然感觉到雪见的强大的气势,心中有些意外雪见的实力,但是他心中丝毫不惊慌,因为,想要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击败他,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他的心中还在奇怪,为什么雪见还在积累的自己的气势,不及时出手,任凭那么珍贵的时间就这么白白地流失。
淅淅沥沥的滴答声仍在继续。
但是,随着韩敢当这样想,他在气势上自然而然地弱了几分,而他的气势每弱一分,心中就会想到:“反正已经渡过了一段时间,每多拖延一段时间,我的胜算就大一分。”而失去了制胜的念头。
但是随着雪见的气势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坚凝,韩敢当的受到的精神压力也变得越来越重。
渐渐地,韩敢当发现自己的气势已经被雪见完全压倒了。韩敢当开始怀疑,照这样下去,等到雪见在精神上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时候,自己可能连出剑一击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败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