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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心依旧(1)

放手请远走

遇见就不要错过,错过就不要后悔,后悔请不要放手,若放手请远走。

你有分手的经历么?不是因为背叛是疾病,突然一天,疾病带走了与你相恋多年准备结婚的男人。

你会觉得他就在你的身边,一侧目却看不见;你买瓶饮料,会觉得他在替你打开瓶盖,然后坏坏的告诉你“再来一瓶”,你的左手,把瓶盖替给右手,你失落的发现只是“谢谢品尝”;你坐地铁时,会觉得你的身边有他罩着你,低头注视着你并微笑,你抬头却是“一片荒芜”。他就像藤蔓无所不在,无孔不入,填满你生活的所有空隙,紧紧缠绕着你的心脏,有力的包裹起它的支离破碎,却也让它不能呼吸……烧毁了所有关于他的东西,却烧不毁关于他的记忆。一年多了,他还晃悠在你的世界里。

我爱上看恐怖、惊悚、诡异的电影,这样夜半醒来的时候思念的伤痛会被恐惧所减弱。

周一下班,我照例去看八点档的老电影,经过时间的沉淀,它们票价便宜却愈发的经典,空荡的放映厅里,为数不多的寂寥人群,安静的让空气里充斥着怪异的气息。

我穿一件黑色的T恤,在开场后晃晃悠悠的走进去。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幽灵,去和阴阳两隔的恋人相见。刚进入那个暗色的空间,眼睛有些不能适应,捡个人烟最少的地方坐下。《吸血稻草人》你看过么?“她迷失在无尽的玉米丛里,可怕的声音环绕周围,双眼满是恐惧,害怕随时会被稻草人掠走……”,我用右手去抓住左边的扶手,这是我一贯的动作,因为他曾一直坐我左侧。这次不再是冰冷的扶手,而是温热的胳膊,我有一刹那的恍惚,“她掉在了地窖里。”我指甲深深刺进了那个胳膊里,我紧紧抓住这‘救命的稻草’,一种温热的传递让自己觉得我还在人间,掉在地窖里的人不是我。

电影结束了,灯光缓缓打亮,身边的人奇怪并痛苦地望着我,我才发现手仍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胳膊上是一些抓痕和深陷的四个指甲痕迹。“美女,你要不要带我到医院看看,打个疫苗之类的?或者赔偿一些医药费给我?”我并没有从剧情中恢复,我自以为歉意地笑笑,起身走开。“喂,美女,一句对不起也没有?”他尾随我出来。

隔壁四号厅里放映的是古天乐和刘若英主演的《生日快乐》,一些女生紧紧的挽着男友的胳膊,揉着哭红的眼睛。哭泣对我来说仿佛恍若隔世,我就是一木呆的幽灵,我看着T恤上的骷髅头想,一个干枯成那样的脸眼泪是从哪里溜出来的?我不能看这场电影!

北京的初秋,初秋的夜,空气里流动的依然是燥热,各色的霓虹像无数个太阳,做了这燥热的帮凶。地铁口永远是人头攒动,忙了一天的人形色匆匆。黑夜在灯光的怂恿下成为白天的延续,留下时间给怎么都忙不完的世人,是因了忙碌而充实,还是因了充实才忙碌?日出而作,日落而熄,被远远的摔在了脑后,即便是凌晨几点,你也可以看到忙碌了一夜的男人或女人们,疲惫而散漫的伸出无力的手臂,然后突地垂下,晃了出租车司机的眼睛,接着扭动肥胖或者妖冶的四肢,躬身躲进这暂时的清净里。

我挠挠头,用望穿秋水的眼睛,把黑夜看穿,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他更近了。隆隆的声响由远至近,我的那班车来了,在我没来得及扑倒在铁轨之前。我选择了走进车厢,我选了个近立杆的地方站在那里,因为总觉得晃动在脑袋上的扶手不够稳当。一股淡淡的尼古丁味道,我抬头逮到了正从我身上移去的目光。“嗨”他向我打了招呼,“是你?”我有点疯,“你跟踪我?为了医药费?”“不是,那个,我,我……”他有些着急,显得语无伦次。不就是钱么,我给你。我生气的拉开包包,翻来翻去,却翻不出钱包来。“你!小偷?”我盯住他,在我准备把声音调高八度的时候,他慌忙捂住我的嘴,胳膊是环着的,被他围在怀里。没一个人帮我,他们或许以为这只是一对小情侣打情骂俏的伎俩。又是尼古丁的味道,我有点晕,他小声在我耳边警告,不许大叫否则他会把钱包从窗子里扔出去。他放下手说:“你先向我道歉”。“你!”我好久没有这么生气了,我以为我都已经死掉过了,死人是没有悲喜更没有愤怒的。我有点鱼死网破的感觉,我想冲上去给他一拳。他用食指在嘴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不屑地告诫我要冷静。偷人家东西,还要求道歉?为了我那点可怜的家产,我还是说了句对不起,为了表示我的不满,顺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他拿出钱包还给我,又递过来一张名片,用充满正义的语调说:“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去调查,我一不是无赖,二不是小偷,三这个钱包是我捡的,叫你没听见,才跟过来的。”正好停车,他走了,我傻眼了……那名片,不知怎么地,我没有丢。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寒意渐起,我裹了裹身上半长的黑色风衣,觉得自己就像秋后的蚂蚱。今天周末,在家里翻书,那名片便像一只蝴蝶,翩翩地从书中飞了出来,在空中划过,我没有抓住,但手上却有它划过的痕迹。

我上网查了电影档,捡起名片给他发了短信:明晚,八点我在影院西门等你。其实我是想向他道歉来着,可我没说。其实我是想看两个月前热映的《生日快乐》的,我也没说。其实我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来着。

周一,我挑了件浅绿的小百搭,罩在黑色的T恤外边。八点,我倚在西门口,看见他走来,他手里有两张电影票。天堂的他伏在我耳边低语:“宝贝,他手里的电影票是《生日快乐》的话你就去追他,不是的话电影散场了你们就永不相见。宝贝,你要记住:遇见就不要错过,错过就不要后悔,后悔请不要放手,若放手请远走。”

天堂的他肯定知道,我承受不了独自看《生日快乐》的悲伤,也不再承受得起纠结地爱情长跑。

栀子花开

我搂着阿方的纤腰,静静地站在栀子树下,火红的夕阳把半个天空染红,七彩的霞光披洒在栀子树上,鹅卵似的叶片上光芒涌动,流光溢彩。

阿方妩媚地看着我,红润的嘴唇馨香沁人,我低下头去深情地吻她,她热烈地回应我,软软的舌在我嘴里调皮地搅动,秀发散发出的淡淡甜香充斥我的鼻腔,又钻进我的肺腑,激起我满腔柔情,舒爽我万千毛孔。

我问阿方:“什么时候嫁给我?”阿方把头靠在我的胸前,用手指在我坚实的胸膛上来回地划动,“栀子花开的时候我就嫁给你。”她轻轻地说。

现在已是五月,太阳每天都和煦地照着大地,风儿总轻轻地吹,山坡上花草树木都郁郁葱葱,河水暖起来。我常常在天黑的时候溜到栀子树下,静静地等着阿方。阿方准时地来了,一身柔柔的香。那时,我总会牵着阿方的手,带她去西边的山冈。

“我走不动了,”阿方娇柔地说,“你背我。”我便常常伏下身子,我喜欢背她,因为这样到山腰那棵老松树下的那块平坦的大青石上的时候,她总会掏出她那块雪白的小手帕,擦去我额头的汗水,然后给我一个甜甜的吻。我们便依偎着躺在青石上,看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山上凉风习习,不知名的虫子躲在草丛里愉快地叫,此起彼伏,我们便惬意地闭上眼睛。

山脚下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洁净而凉爽,黄昏的时候,这里便喧闹起来,男人带着孩子开始来洗澡,孩子们欢快的叫声笑声把小溪都弄的沸腾起来。天稍黑一点,这里便又成了女人的天堂,女人们洗澡的时候很静,偶尔的戏水声,低低的私语,不一会就洗好,匆匆地赶回去。

那时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带阿方来这里戏水,阿方特喜欢游泳,钻进水里就快活的象一只鱼。她常会一个猛子扎下去,半天不露出水面,害的我四处的找,焦急的唤,她才忽然从我的身边露出头来,抱住我的脖子,格格地笑。然后就忘情地吻我,贴在我耳边说:“傻瓜,小傻瓜,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我不要离开你,你也不会离开我,除非栀子不再开花。”她顿了顿,“你说栀子会不会不开花?”我这时就会捧着她的小脸对她说:“傻瓜,要想栀子不开花,除非天下所有的栀子都一下子都消失、都死掉。”她笑:“当然不会。”然后我们就又深情地对望,忘乎所以地接吻。

一连三天的大雨,河水开始泛滥起来,就在第三天的那个漆黑的夜里,山洪暴发了。洪水象发了疯的狗,四处肆虐,拔倒了树木,推倒了房屋,席卷了广袤的土地。我在洪水中无力地挣扎,终于抓住了漂过来的一根木头,在昏沉中漂流了几个小时之后,我被赶来救援的解放军战士救了起来。

洪水慢慢地退去,露出荒凉光洁的土地,村里的人开始陆续的回来,重建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个星期后,村里的人都回来了,独没有阿方的消息,她象一缕轻烟消失在风里。

我几乎寻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一棵完整的树木,更没有栀子。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阿方依旧没有消息,我依然发疯似的四处寻找那快要开花了的栀子树。我有一种预感,在这荒凉土地上的某个角落里,一定有一棵繁茂的栀子树,上面挂满了含苞欲放的花蕾,我找到它的那一天,阿方就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去了我们原先约会的地方,大青石依旧无恙地躺在地上,洪水没有对它造成多大的伤害,只在它纹了一条条的波纹,或深或浅的泥印。老松树横卧在地上,枝条杂乱无章,我坐在树干上胡思乱想,我的阿方,你到底在哪里!

我的目光忽然僵直,我的心停止了刹那间的跳动,我看见了花,花从松树枝里钻出来,一朵鲜艳怒放的栀子花。我从没见过这样大的栀子花,白色的栀子花,纯洁的近乎透明,它在阳光下尽情地开放,仿佛要喷发出生命中所有的热情。

这时我亦看见了阿方,她远远的向我走来,一袭白色的长裙,双眸泓滪顾盼生辉。我张开双背,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任泪水在我脸上纵横。那天是8月17号。

爱情有秘密

1

这个夏天的天气比往常的还要躁热。大家都在抱怨学校不让穿夏季校服的破规定。男生纷纷把校服的裤腿卷起来,露出小腿。女生则不停的用本子,用书扇啊扇。

以默也把裤腿卷了起来。坐在以默后面的爱小纯想,以默的腿又长又白。不像其他男生的那样,又黑又都是臭汗味。

爱小纯留短发,却将额前的刘海用粉色的皮套绑了起来。又用黑色的发卡把小辫子夹在了头顶。两边的头发碎碎的,像《水果篮子》里的小兔一样可爱。

早上爱小纯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直到很满意自己的新发型后,才出了家门。

数学老师还在讲台前唾沫飞溅,在爱小纯听来那就是烦的不能再烦的噪音。爱小纯想,以默你快回头看啊,快回头看我的新发型啊。终于在第二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以默回头,如爱小纯所愿看到了她的新发型。随后又赠给了爱小纯一个免费的惊喜。以默说,咦,爱小纯你换新发型了啊。爱小纯傻傻的笑。

整天的心情都因为以默的那一句话而变得超好。超好到将每天中午都会剩一大半的食堂饭菜吃干净;超好到借了别人的东西还说了好几声谢谢;超好到看看着老师那张鸡婆脸也变成了美女脸。

爱小纯走过甬道,仿佛那墙两边的小花都在炎热的阳光下哗啦啦的开放,将香气铺满整个校园。当然最浓处莫过于爱小纯周围的空气。

“你呀,犯傻了吧。”当陶落敲了爱小纯的脑袋后。爱小纯终于从这种恍惚状态中清醒过来。

“啊,是陶落啊。你没事打我头干嘛,我可爱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爱小纯说着赶紧用手挡住了陶落的再一次攻击。

“别逗我了,哪有明明都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了,还每天梳一个幼儿园小朋友梳的头。”陶落一记白眼飘了过来。

可是以默都发现了我的与众不同呢,爱小纯在心里说。喜欢以默这个秘密只有爱小纯自己知道,所以爱小纯只好不再说话。怕自己说漏了嘴。以默是发现了呢,可是以默却没有说我很可爱。

2

小鱼在玻璃鱼缸里游来游去。在小鱼吐出第十五个泡泡的时候,背着书包的爱小纯突然记起今天是周末,所以不用去上学。

窝在被窝里继续睡,在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被饿醒了。到厨房煮了点面条,然后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坐在了电脑前。

以默已经在线上。

爱小纯点了他的头像。你在做什么?爱小纯问。

在吃面条。以默回复。

我们真的好有缘啊。爱小纯想。亲爱的以默,你知道夏日小巫女是我吗?

我还有课,走了。以默的头像闪了一下就灭了。

爱小纯打了一句以默已经看不到的再见。

进入了以默的空间,照片中以默在阳光下灿烂的微笑。那微笑像是夏日中漫天飞扬的柳絮,暖暖的。

以默的个人签名上写着:我在这个夏天隐藏了一个秘密。那是个干净纯粹的秘密。爱小纯看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动。亲爱的以默,你的秘密与谁有关呢?是不是与我有关呢?我的秘密可是与你有关呢。

3

在回家的路上撞到了以默以及以默身边的陶落。爱小纯有些难过,但随后又是微笑着向他们招手。

陶落跑过来挽住爱小纯的弯臂。小纯好巧哦,我们一起走吧。

好。爱小纯看着天边的夕阳,懒懒的照在街边班驳的旧墙。被拉长的三个影子印在了上面。最高的是以默的,站在最左边。中间的是陶落的,匀长苗条。而陶落身边爱小纯的,则矮矮小小,搭配起来有点不太协调。

走吧。以默拽了一下背包的带子。这一举动让爱小纯发现,她今天背的书包和以默的是一个牌子,一个颜色的呢。

一路上以默安静少语。陶落则兴奋不已的说了一路,在说到精彩的地方的时候,还会用胳臂捅捅爱小纯。然后爱小纯就呵呵的傻笑几声,或是接着陶落的话往下说。

在小巷的第三个路口,互相说再见。然后以默和陶落向左,爱小纯向右。爱小纯有些嫉妒陶落呢。可以天天和以默一起回家。

以默讨不讨厌话多的女生呢!刚刚和陶落一直在说。不过幸好应该没事,因为在说到自己喜欢吃柠檬糖果的时候,爱小纯发现以默好像是悄悄的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窝在被窝里写日记,将与以默有关的秘密都记载了里面。

亲爱的以默:

你今天穿校服的样子依然很好看,像是在夏天盛开的苦茶花。你的笑容依旧是让我喜爱得发狂。今天我们背了同样牌子,同样颜色的书包了,不知道亲爱的你有没有发现。亲爱的以默,我困了啊,晚安吧。希望你会做一个有我的美梦。

喜欢你的爱小纯

合上日记本,抱在了怀中。嘴里含着柠檬糖果甜蜜的睡去。愿自己会做一个有以默的美梦。

4

爱小纯把本来就不算太长的头发又剪了。明明都已经和理发的大叔说好了只要稍微打薄一点就可以了。谁知道那个理发的大叔却没有充分领会爱小纯的意思,几剪子下去,爱小纯便从清纯小女生变成了超短发小男生。

当陶落第N次看着爱小纯的新头发大笑着宣示着自己的感慨的时候,爱小纯把头埋在了书堆里。闷闷的说,我知道我现在的头发像狗啃的一样,陶落你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陶落停止了笑声,脸却涨的通红。若有所思的说,还是以前的小辨辨相对来说比较好看呢。

爱小纯被陶落打击的直想,以默你别回头看啊,千万别回头看啊。想到以默要是看到这乱七八糟的头发,一定会给以默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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