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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探访俄罗斯历史的新起点

对于外国人来说,要真正了解俄罗斯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公元九世纪维京人征服了散居于今天俄罗斯、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境内尚无国家组织的斯拉夫人到十三世纪蒙古人的长驱直入,从十六世纪沙皇统治的确立到十七世纪罗曼诺夫家族登上沙皇宝座,近千年在这片广袤无垠的疆土上,文化的碰撞与融合、城市的兴起与衰落、宗教的传播与分裂、国家的战争与和平、宫廷的政变与残杀,无不演绎出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历史活剧。剧情错综复杂、跌宕不羁;人物层出不穷、变幻无常。所以说,俄罗斯是一部难读的书!

此次我来俄罗斯,游玩不是目的,看望儿子也不是主要的,我的真实意图是圆几十年的梦,我曾经设想要了解这个非凡的国家。而要想了解俄罗斯的历史,必须先找准切入点。我的第一站到了圣彼得堡,这似乎是一种历史的巧合。毫无疑问,300年前,彼得大帝的诞生和圣彼得堡的建立是漫长、纷乱的俄罗斯历史的一个新起点。我记得普京曾说过,要想了解俄罗斯,请先到圣彼得堡。对,我就此开始切入!

18世纪初,彼得大帝为实现他的梦想,在波罗的海畔涅瓦河口荒凉的三角洲沼泽地区修建了新的国都,成为俄罗斯“朝向西方的窗口”,向欧洲的启蒙运动敞开了俄罗斯的大门,将俄罗斯从蒙昧的泥潭中拖拉出来。

现在的圣彼得堡已是俄罗斯最大的港口和世界旅游胜地,常驻人口约500万人。这座“北方的威尼斯”坐落在400多座桥梁连接的42个小岛上,许多大桥在夜间凌晨2点到5点之间要将桥面升起,以便船只通行。在市区内,涅瓦河将彼得格勒、瓦西里耶夫斯基岛与大陆一分为三。

300年前,彼得大帝决计要在这片沼泽地上建一座欧式城市时,他曾亲自绘制蓝图要在兔儿岛修建要塞,以便有效阻击可能进犯之敌。

于是,在休整一天后,我建议妻子和儿子将正式出游的第一个去处确定在巴甫洛夫斯基要塞即彼得保罗要塞。因为这儿不光留下了彼得大帝时期修建的古老建筑,而且在巴甫洛夫斯基教堂中至今还陈列着彼得大帝及其家族的遗骸。到彼得堡来先应当拜谒这位举世闻名的大帝嘛!

上午十一时许,在儿子的引导下,我们先是在苏哈诺夫大街乘公交车直达宫殿广场附近,然后穿越冬宫大桥来到瓦西里岛。瓦西里岛是圣彼得堡最古老的城区之一,经过的这儿是它东端突出的部分,风景优美。岸边是美丽的涅瓦河,河对岸矗立的具有古典主义风格的华丽建筑就是著名的冬宫。儿子说,瓦西里岛他很熟,来彼得堡的头几年就住在这个岛上。他的母校圣彼得堡大学就在这座岛上。

在瓦西里岛红色的海神柱前我们全家合影留念后,便沿着河边朝要塞走去。在岛上,远远就可以看见要塞教堂高耸的金色塔尖,在阳光下金光四射,似乎在召唤着人们……

彼得保罗要塞其实是一个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小岛,历史上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我们走过一座小木桥踏上小岛,跟随一群游人依次进了神圣的彼得门,转过一道弯,著名的巴甫洛夫斯基教堂赫然映入眼帘。我先是缓步在教堂四周环绕一圈,从不同的角度欣赏着教堂的精美造型。这个教堂在设计布局上呈矩形,似乎与传统的俄罗斯宗教建筑风格不大相同。教堂有一个高达112米的镀金尖顶,塔尖是一个背负十字架的天使造型。

儿子买了门票,我们正要进教堂时,被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吓了一跳,猜测可能是一种定时鸣放的礼炮。

我对俄罗斯的宗教礼仪及历史文化不甚了解,进了教堂,只能怀着一种敬畏、肃穆的心情去浏览。而此时,我主要想瞻仰一下彼得大帝的灵柩。教堂四边整齐地呈列着几十副罗曼诺夫家族的石棺。彼得大帝的石棺似乎在里边的右边。我在此伫立许久……啊,在这个神圣的地方,浓缩了俄罗斯300年的历史,保存着300年以来的沙皇、王公、公主……包括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大帝等重要历史人物的遗骸。这里的一切散发着多少神秘而珍贵的历史讯息啊!

从教堂出来,我们走过一座小桥,要塞渐行渐远。我们新的驻足点又放在了彼得小木屋前。彼得大帝为了亲自指挥和监督要塞的城建工程,在这个仅仅用3天时间仓促盖起的小木屋里住了6年。他原本有着豪华无比的宫殿生活,为了实现理想,宁可在这简陋、低矮、狭窄的木屋里蜗居。现在,小木屋比起周围高大辉煌的建筑更显得小之又小,在这个大都市里,它似乎还显得有些独孤。但我觉得这正是它的非凡之处。它似乎像彼得大帝的一只巨眼,在注视着他身后发生的一切……想到此,我即兴赋诗一首:纵马海边绘宏图,沼泽地上建新都。欲知彼得何非凡,当来造访小木屋。

缓步离开要塞,站在宏伟的大桥上留恋地回望这个神圣的小岛,脑海里反复出现一句话:这里,是俄罗斯历史划时代地方,是历史的新起点,从那时起,俄罗斯由落后、愚昧、封闭走向了开放,走向了强盛。

——在这个起点上,彼得以后的伊丽莎白女皇、特别是叶卡捷琳娜大帝将欧洲的设计师邀来,不断打造,逐步形成了宏大华丽、风格独具的圣彼得堡。昔日的沼泽已成为今日世界历史名城和旅游胜地。

——在这个起点上,俄罗斯迅速以一个大国的形象被世人注目,其扩张的野心令周边国家敬畏有加。

——在这个起点上,普希金、莱蒙托夫、果戈理、陀斯妥耶夫斯基、肖洛霍夫、柴可夫斯基、托尔斯泰、列宾等艺术家纷至沓来,冲刺世界艺术的巅峰,使世界瞠目结舌。

——在这个起点上,列宁、斯大林把马克思主义理论破天荒地运用到一个大国的革命和建设实践。十月革命揭开了人类历史的新纪元。社会主义制度第一次石破天惊般地在地球上诞生了。

——在这个起点上,苏联的领土扩展到2200多万平方公里,经济实力、军事力量超过了当年瞧不起俄国的西方国家,与强大的美国平起平坐。

——在这个起点上,苏联在社会主义阵营中,率先推进政治改革,以促进经济体制的改革。但当政者运筹失当,使国家出现乱局,加上西方的推波助澜,致使十多年前东欧剧变、前苏联解体,经济一度崩溃。经过改革的阵痛,俄罗斯经济这些年来逐步复苏,艰难地走到今天。

总之,在300多年前的这个起点上,俄罗斯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世界,影响着世界。2009年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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