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皇寿宴之上见你第一眼之时,我真以为漪然死而复生,然寿宴结束之后,我片刻也未停的飞奔忆昔园而来,直到见到水晶寒冰棺中的她人就安然的躺着,我才幡然醒悟,你不是她。”寒宫凌黑眸有些飘渺,有些淡然。
“从此,你便暗中帮助我?”心洛淡淡反问。
寒宫凌不语,只是静静的站着。
“那日在醉玲珑,我会全身而退,亦是因为你暗中相助,是么?”见寒宫凌不语,心洛接着道。
“你何必再问?”幽幽一叹,寒宫凌淡淡出口道。
“你的何必再问,已给了我想要的答案。”心洛浅浅一笑,复又道:“既然七皇子于我有恩,他日如需我之时,我兰心洛必当义不容辞。”
听着心洛诚挚有声的话语,寒宫凌侧首望向心洛,在看到她秋眸之中的坚定之时,温文而笑,道:“你愿意做我的朋友?”
心洛重重的点点头,坚定道:“你已将你心中的秘密告知与我,我为何不接受这份友情。”
“如若我说这是一份情愫呢?”寒宫凌凝睇心洛潋滟波光的秋眸,郑重的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就让这份情愫沉浸在这淡淡的水之中,可好?”心洛笑道,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她何尝不懂,但这也许是他一时的迷失罢了。
“好。”寒宫凌凝神一思,欣然接受,然一闪而逝的怅惘却泄露了他心中的苦涩。
纯白的梨花之中,淡淡的情愫渐渐滋生,萦萦绕绕在记忆深处的波澜。
玉澜二百三十五年七月十五,国盛之日。
国都洛城呈现在一片繁华昌荣的景象,百姓欢腾,喜庆丰收,到处充满和乐融融的氛围。
茶楼酒肆,人声鼎沸;街道如流,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舞动着手中各色各样的丰收成果,满面春风。
然誉王府在今日却平静如常,丫鬟嬷嬷,家丁下人亦无百姓脸上流露出来的春风满面,而是各司其职,各干各事。
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珍珠翠帘照射到心洛躺在太妃椅上纤细的身子,姿态慵懒,却不失华贵气质,秋眸微咪,秀眉轻挑,享受着这淡淡的光晕。
“侧王妃,时辰不早了,你先行换上今日国盛之宴的宫装吧。”绿翘轻轻撩开珍珠翠帘,手上捧着一套素白却绣着朵朵幽兰的宫装,款步进入房间,看着休憩的心洛,柔声道。
“现下什么时辰?”心洛淡淡道。
“现下酉时刚过。”绿翘将手上的锦绸宫装轻轻放在秀塌之上,轻轻道。
轻点蓁首,心洛缓缓站起身,一头及腰青丝荡起优美弧度,夕阳余晖之中的心洛犹如身披五彩霓裳的祥云般绝美异常。
一炷香时间过去,心洛着上碧心亲自为其准备的素白宫装。
一身白衣如雪,柔美肌肤,晶莹透亮,宛如出水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
“侧王妃,你好美。”绿翘站在一旁,圆圆的眼眸瞪得大大的,侧王妃本就是美人胚子,经这一身白衣映衬,更是国色天香。
心洛淡淡一笑,打开箱奁,从里面拿出一套水蓝色的烟纱笼绸裙,对着绿翘,淡淡道:“换上它罢。”
秀眉一皱,绿翘眼眸之中尽是不解,疑惑道:“侧王妃为何赐予绿翘这身漂亮的绸裙?”
“今日乃国盛之日,当然是携你进宫赴国盛之宴。”心洛秋眸隐隐闪过丝丝无奈,凝睇绿翘淡淡道。
“国盛之宴岂是绿翘这等身份低贱的丫鬟能觊觎的,侧王妃折煞绿翘了。”绿翘连忙答道。
心洛遥遥头,淡淡一笑,道:“国盛之宴,王公贵族,金枝玉叶定当携心腹丫鬟于身前,绿翘你如若不陪同我入宴,难道要我只身一人么?”
绿翘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晶莹的眸子闪动着复杂的情绪,半晌,绿翘点点头,郑重其事的道:“绿翘原意陪同侧王妃。”
嫣然一笑,心洛微点蓁首。
还未到戌时,齐垣便来到忆云苑恭请侧王妃前往誉王府大门,乘坐马车与王爷,王妃一同进宫参加今日的国盛之宴。
心洛携着一身水蓝色烟纱笼绸裙的绿翘来到誉王府气派的大门口时,只见一身紫色锦袍,腰佩白玉祥云雕壁,头戴紫玉羽冠,一脸冷凝的寒宫宸和一袭粉色宫装,青丝侧绾,点缀翡翠凤簪,满脸娇笑的夏冰舞。
“妹妹,你来了。”夏冰舞一见心洛便热络的上前,美眸闪过的一丝幽怨,脸上却堆满笑意。
“你看这马车都停在门前好一会儿了,来了,我们就一块上车走吧。”夏冰舞接着道。
心洛淡淡一笑,秋眸轻轻一扫门前几人,以往一直伺候王妃夏冰舞身前的幽绿今儿却不见踪影,于是侧身对着身旁的绿翘,吩咐道:“王妃身怀六甲,你上前搀着些。”
“是。”绿翘微微福身,上前搀着王妃夏冰舞慢慢向着马车走去。
寒宫宸墨瞳自从心洛出现在门口那刻便紧紧的盯着她,白色的宫装甚是合身,淡色的幽兰,不妖不媚,清新脱俗,正如她的人一般,雅然韵美。
当心洛和王妃夏冰舞双双坐上马车,寒宫宸才跟着上马车。
马车一路,车轮粼粼作响,向着那气势恢宏的深深宫闱而去。
车内,夏冰舞依着寒宫宸而坐,小鸟依人的模样,甚是幸福,而心洛却对面而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谈话,心洛一路假寐,默不作声。
凝睇心洛安静柔美,紧闭双眸的模样,寒宫宸墨瞳盈溢复杂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在望望怀中美丽的娇颜,寒宫宸幽幽一叹,本就墨黑深邃的眼眸愈渐墨黑深邃,就如万丈深渊一般,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