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尹乘风回过神,即使治愈她犹如登天一般,他亦将全力以赴,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入这样一个奇女子的一生,想罢,尹乘风凝神运气,用自己亦柔亦刚的运气之道,将心洛体内的经脉纷纷封锁,然后从怀中缓缓掏出一颗白色的丹药,运用内力送入心洛口中,然后转身,剑眉微蹙,缓步跨出屋内。
方一跨出房门,一道淡粉身影快步跑至尹乘风跟前,双膝跪地,嗓音清泠却乞求的道:“鬼医,求你解除兰姐姐体内的情毒,因为情毒,兰姐姐几次险些命丧黄泉,只要你将兰姐姐体内的情毒解除,绿翘愿意做牛做马,服侍您。”
“你怎知我能解情毒?”尹乘风淡淡的看向外伤渐渐痊愈,风寒也已解除,只余颊上那到丑陋的伤疤的绿翘,双眉一挑,对于眼前的小丫鬟淡淡道。
他早已决定全心全意医治心洛身体所中的情毒,紫薇花之毒和恢复心洛被封的内力,然面前的绿翘让他不由得再次想起心洛背着她一步一步艰难攀上紫薇山顶的一幕幕场景,不禁在心中感叹,多么情深意重的主仆二人。
“你是闻名天下的双面阎罗,你定能解除兰姐姐体内的情毒。”绿翘急切道,当鬼医尹乘风搂着兰姐姐落在屋前的那一刻,她便知晓,然当看清兰姐姐双眸紧闭之时,她便肯定兰姐姐情毒再次发作,于是守在屋前不去打扰鬼医为兰姐姐解毒,怎奈鬼医不多时便走出房间,她知道兰姐姐体内的情毒肯定未解,情急之下的她便不顾一切的跑上前乞求。
轻轻一笑,尹乘风不置一词,青绿色的身影却瞬间消失不见!
夜凉如水,无一丝月光倾泻,独留浓浓的一片墨黑,皇宫之内,侍卫仍旧穿梭,巡夜查房,莲花宫灯左右摇摆,在淡淡的风中勾勒出属于自己的完美舞姿。
寒宫宸步履沉重,双眉紧锁,走在长长的回廊,在灯火的掩映下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那般寂寞,那般凄凉。
良久,寒宫宸终于停下脚步,抬头望望那气势恢宏,鎏金嵌银的三个大字“御书房”双眉更是蹙到一起,他终究还是来了,来到了这个他从未踏足的全力巅峰,苦苦一笑,广袖一挥,冷冽之气瞬间充斥全身。
守在御书房门外的太监一见来人是寒宫宸,便满面笑意的迎上前,卑躬屈膝,眼露谄媚,恭敬道:“誉王爷,您来了!”
寒宫宸目不斜视,径直走上前,冷冷道:“开门!”
跟上来的太监虽吃了闭门羹却也不敢多言,想他在御书房当差多日,那个前来觐见皇上的不对他和颜悦色,阿谀奉承,还顺带塞金奉银,恭敬之致,然只有面前的誉王爷对他视若无睹,但誉王爷可是皇上挚爱皇子,就连九皇子死于他剑下,皇上也未曾追究分毫,还是少惹为妙,想罢,太监上前恭敬的将御书房的门打开,自己再退到一旁。
寒宫宸跨步进屋,黑眸紧紧凝睇着坐在黄绸铺就,大气卓然书桌之后的玉恒帝,黑眸冷冽,站立不动。
当听闻寒宫宸那冷冽的嗓音,玉恒帝便心中一喜,宸儿,从不曾踏足御书房的他今日果真来了,当寒宫宸那高大气宇轩昂的身子出现在眼前,玉恒帝更是喜上眉梢,不禁慈声开口:“宸儿!”
寒宫宸充耳不闻,没有见过皇帝应有的礼数,径直走到书桌下首的鎏金塑龙楠木椅旁,衣袍一撩,缓缓坐定。
玉恒帝身旁一直站着纹丝不动的太监总管李兼眼见誉王爷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没有任何置喙,在玉澜国,任谁都知道誉王爷在玉恒帝眼中是那般的特别,因此也识时务的上前为誉王爷沏上上好的君山银针,毕竟身在宫闱,作为太监总管的李兼沏好茶便快速的退下,轻轻的将开着的御书房房门阖好。
看着房门紧闭的那一刻,寒宫宸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坐上的父皇,冷冷道:“臣请命,为国效力!”
闻言,玉恒帝原本满脸的笑意僵在颊上,闪闪发光的双眸瞬间黯淡下来,有些颓败,仰头长叹一声,幽幽道:“朕清楚,你怨朕,你恨朕,你不想见朕,但你真愿意将祖宗打下的万里疆土,鸿图伟业拱手让与其他皇子么?”
冷冷一笑,寒宫宸放下手中的白玉莹透茶杯,唇角高高扬起,郑重道:“皇上,臣是否能认为你老糊涂了,若是这样,臣愿重申一遍:臣请命,为国效力!”
“你……混账!”玉恒帝气急,颤巍巍的站起身,眼中盈溢着熊熊怒火,须臾,颓然的坐回龙位,眸中没有半丝责备的意味,反倒盛满悔恨的酸楚。
“臣今日仅是上御书房请命,而非听皇上训示,如若没事,臣请告退!”依旧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说罢,寒宫宸站起身,跨步便往门口而去。
“逆子,你给朕站住!”蓦地,玉恒帝狠狠出声,黑眸却氤氲着希冀,他希望宸儿能停住离去的脚步,希望宸儿能接下这百年基业,大展宏图,虽然他知道他的三子寒宫煜,七子寒宫凌都俱帝王之相,如若登基,即使不能有一番宏图扩展,也能将玉澜治理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康,但毕竟内心深处有所偏向,他希望此举能弥补他所犯下的大错弥天!
闻言,寒宫宸停下跨出的脚步,缓缓转过身,黑眸深不见底,目光灼灼逬向玉恒帝,却相顾无言!
“宸儿,父皇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你九泉之下的母妃和血脉相连的皇弟,朕愿以死谢罪,以慰他们在天有灵!”说罢,拿起放于书桌上的一柄长剑,刎向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