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毓敏颇为赞同的点点头,环视着周围的女战士们:“你们若不愿意,可以退出,加入他们那边,我不勉强。”
等了一会儿,无人应声。江毓敏微微一笑:“很好,我们研究一下吧。”
一队人踉踉跄跄的在山林中穿梭着,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他们打了四天的擂台,依然没有决出最后的胜者,时间却已经到了。无奈之下,只好把人分成几队,分别由进入最后角逐的几个人率领,各自为政。也正因为擂台,本来强悍的士兵也添了不少伤员,队长忧心的想着,他人数不少,有两千人,可这片山林他们并不熟,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敌人的影子,眼看演习就要结束了,真是晦气!回身看看东倒西歪的士兵,在这里穿梭近三天了,没有补给,只吃干粮,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人也提不起精神。队长心中火大,不由骂了一声:“妈的。”
话音刚落,队长却突然发现前方有动静,他猛地提起精神:“来几个人,过去看看。”
三个人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一个人跑回来报告说:“是两个女兵。”
“终于出来了。”队长兴奋的不能自已:“来人,追!”
“会不会是陷阱?”旁边一个人怀疑道。
“管它是不是呢?”队长不为所动:“就算是陷阱,大不了就是输。可她们若是再不出来我们就输定了。可能输与输定了,你选哪个?”
全队的人一窝蜂的往前冲,只追随着前面的两抹倩影,也不知追到了什么地方,那两个影子一转眼就不见了。队长一下子停了下来,打量着周围的地势,一边是陡峭的悬崖,另一边地势稍微平坦一些。队长一惊:“撤!”猛然的,一团大火拦住了他们的后路,而且对他们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他们只得奋力向前跑去。可他们绝望的看到,一座峭壁挡住了去路,有眼尖的发现,峭壁上有绳索垂下,绳索上还贴着一张字条:“这是我们给你们留的后路,你们必须马上退出演习。”
队长看了看逐渐迫近的火势,咬咬牙:“看来我们只能退出演习了。上!”
山洞里,江毓敏和江毓辉正在整理战报,就听见房照影兴奋难抑的声音:“我们赢了!毓敏,将军,我们赢了!”
回到营地,原本气势汹汹的士兵们个个都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茄子,无精打采的。江毓辉皱皱眉:“怎么,输不起吗?谁若是承受不了失败,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谁受不了了,只管来告诉我,我送你们回去!说话啊!”
下面一阵沉默,只见一个人站了出来:“将军说的对,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应该愿赌服输,我赵琛将一心一意跟随将军和大人,绝无二心。”
赵琛开了头,剩下的事就好办了,众人纷纷表态,愿意跟着将军,绝无二心。江毓敏看了看赵琛,虽然他是皇帝的人,但这一刻,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这一刻,她的确是感激他的。
皇帝批的假期只有两个月,两个月后,江毓敏和江毓辉离开了马场,回到了京中。才到京城,就听见静王大胜胡纳,收复武威的消息。江毓辉有些担心:“静王如此,会不会锋芒太露?”
“静王在朝廷上已经一败涂地,若是不能在军队里积累军威,他一辈子也登不上皇位。”江毓敏安慰道:“只要他懂得演戏,藏好他的野心,这未必会成为催命符。反而,他打败了濯耀不败的神话,这对他的今后大大有利。”
正说着,就见一队囚车从马车旁经过,车里的人有的面如死灰,有的愤愤不平,有的哀伤自怜,还有一个人,仰天长叹:“苍天明鉴,草民之冤!”江毓辉跳下马车,问旁边的人:“这些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旁边的人诧异的望了望他:“这些都是符家的人,符家富可敌国,可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是前朝余孽啊。”
“前朝余孽?”江毓辉吃惊不小:“可他们不是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吗?每年都上交大量的银子啊。”
“和他们的家产比,他们交的那点银子简直是九牛一毛嘛,”那人目送着囚车远去:“你不知道吧,他们居然在暗地里私藏甲械,私铸兵器,这不是摆明了要造反吗?”
造反?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江毓辉有些疑惑,三叔与符家走得近,不知道江家会不会受到牵连:“他们这是要押到哪去啊?”
“菜市口啊,今天午时斩首呢。”那人斜睨了江毓辉一眼:“兄台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啊?”
江毓辉强笑了一下:“符家可有帮凶?”
“不知道,”那人愣了一下:“告示上没说,应该是没有吧?”
江毓辉松了口气,谢过那人,跳上马车:“符家真是前朝余孽吗?”
“前朝都灭亡多久了,即便是,还能死灰复燃不成?”江毓敏摇摇头:“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大仗在即,莫非是国库空虚?”
“国库空虚?”江毓辉摇摇头:“两个月前户部尚书查账的时候还是满的呢,这会就空了?”
马车随着人流向前移动,到了菜市口停了下来,大家都堵在一起,等着看行刑,把路都堵死了。江毓敏暗叹一口气,看来鲁迅先生说得没错,中国人还真是喜欢看杀头。江毓敏掀起车帘,就见邢台上跪着三排人,单薄的身形在十二月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时辰将到,刽子手已经走上台去,就见一人仰头,发出一声悲鸣:“皇上,我们冤枉!”
原本寂静的台上顿时响起一片哭声,喊冤之声不绝于耳。眼看刽子手已经举起了屠刀,江毓敏不忍再看,放下了车帘。仿佛只有一瞬,悲泣声,哭喊声,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天地之间只余下一片死寂。江毓敏仿佛听见了血泼在地上的声音,紧张地握住江毓辉的手,江毓辉感受到江毓敏手心的冷汗,把妹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不要怕,二哥保护你。”
“我们,”江毓敏闭上了眼睛:“赶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