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听说四川巡抚身亡的消息啊,”江毓枫一脸的严肃:“难道还在路上?”
“有可能。”江毓敏沉思着问道:“这个巡抚,官当得怎么样?”
“烂人一个,不,烂官一个。”吴巧儿撇撇嘴:“整天就琢磨着拉拢这个,拉拢那个,敛财受贿,什么实事儿都不干,本人好色又好酒,儿子更是市井一霸,钦差在的时候还收敛一些,钦差一死,马上就出来招摇了。”
“太好了。”江毓敏微笑道:“巧儿,你马上去风啸阳的茶楼找霍先生,告诉他一个女侠去四川看神兽,却看到巡抚所作所为,简直人神共愤,激动之下,为民除害的故事。记住,刑囚宰相的事不可提,神兽杀人的事不可提,江府的暗势力更是不可提。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吴巧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为什么神兽杀人的事也不可提呢?”
“杀人要有动机。巡抚为什么要杀了宰相?”江毓敏按住太阳穴:“不给出这个答案,提了大家也不会相信。而这个答案,是无法公之于众的。对了,你还要告诉霍先生,这个女侠曾是为国家立过汗马功劳的女将军,杀了巡抚后,自知律法不容,已经昼夜兼程,赶回京城请罪。明日一早,就会去敲登文鼓。你告诉他,我要这个故事今天就传遍京城。”
吴巧儿眨眨眼:“真的要去敲么?可那人不是我杀的。”
“当然。所有人都认为,你杀了巡抚, 眼下四川方面,通缉你的告示肯定已经是满省都是了。这件事压不下来,那只有把它闹得更大。”江毓敏转向江毓枫:“大哥,你立即写信给二哥,请他上疏,愿以他的军功换大嫂的性命,最好能发动边关将士一同上疏,请皇上饶了这位女将军。另外,调集暗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四川,向百姓传播这件事,让四川方面的负责人多多留意,一定要发动百姓上万言书。当然,能抓到巡抚账册、书信之类的证据那是最好。”
“毓敏,”江毓枫眸光闪了闪:“那爹的仇呢?不报了吗?”
“仇人不是死了吗?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江毓敏抬手止住江毓枫剩下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四川方面的奏章不日就会到京,我们必须抢占先机。至于其他的,”江毓敏眸中闪过一道狠厉:“皇上会替我们收拾他们。”
“皇上,”江毓枫握紧扶手:“他恨不得我们自相残杀呢吧?”
“是。所以他一定会帮我们,因为这也是他想看到的。这盘棋交错复杂,谁利用了谁,谁做了棋子,谁又做了棋手,已经是说不清楚的了。”江毓敏目光一转,投向了一边的弃语,越看越觉得他就是那天暗中相护的白衣人。还有那相似的感觉……他可是他?“弃语大侠,很不幸你趟了塘浑水,如今,你听到了江府这么多内幕,只能烦劳你留下来,待这件事了结了。”
弃语深深地看了江毓敏一眼,气劲从指尖射出,青石地上清晰地印上了几个大字:若我想走,谁能拦得住?
江毓敏诧异的看向弃语,吴巧儿吐吐舌头:“忘了说了,弃语他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江毓敏又看了看他的手:“你是左撇子?”
弃语点点头,又指了指地上的字,江毓敏笑笑,心中决定赌一把:“拦自然是拦不住,可是,我们也承担不起你离去的后果,所以你要走的话,只能选择踏着我们的尸体离开了。”
弃语似是一怔,随即又写道:“我不会说出去。”
江毓敏笑得狡猾:“对不起,我不信。”
弃语愣了,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吴巧儿不解的正要开口,却被周婧拉住了:“小姐自有她的用意,我们只要看着就好。”
一觉醒来,已是日暮西山。江毓敏眨了眨眼睛,头脑渐渐清明:“碧荷。”
“小姐醒啦?”碧荷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小姐这一觉睡得可真沉,晚上要睡不着了。”
“晚上还有事呢。”江毓敏接过绢帕:“周姐姐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去叫她。”碧荷放下盆就跑了出去。
“小姐?”周婧出现在门口。
“怎么样,拿到药了吗?”
“拿到了。”周婧疑惑的问:“小姐要这种无色无味的迷药做什么?”
“拿迷药,还能做什么?”江毓敏眨眨眼:“把它放到客房的香炉里吧。”
“客房?”周婧恍然大悟:“小姐可是要去探探那位客人的底?”
江毓敏给了周婧一个赞赏的眼神,周婧建议道:“不如我去吧。”
“不,”江毓敏摇摇头:“我要亲自去。”
“小姐!”吴巧儿的声音远远传来,江毓敏和周婧不由得相视而笑:“我在这。”
“我刚从茶楼回来,”吴巧儿兴奋地跑进来:“听了好多消息。小姐,京城又要开一家新的青楼了。”
“噢?”江毓敏顺口接道:“这个青楼有什么特别之处?”
吴巧儿神秘兮兮的说:“这个青楼啊,叫做晴枫居。”
“晴枫居?”江毓敏猛地看向吴巧儿:“这是……”
吴巧儿作出一副很拽的样子,面露不屑:“你连秦淮河的晴枫居都不知道?真真孤陋寡闻。”随即又露出一副气恼的样子:“那个人就是这么训我的。哼,我还曾经是晴枫居的头牌呢。”
“鹰隼还真是……”江毓敏不由微笑:“真是争气。”
“还有呢,以前传闻宰相被神兽踩死,百姓们纷纷传闻宰相定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才会被神兽惩罚,江府的风评一度很差,现在霍先生这一说书,百姓又开始对江府改观了呢。”吴巧儿得意地说:“看来我是歪打正着啊。霍先生的书说的那叫一个精彩纷呈啊,比我自己说得好多了,现在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了本姑娘的光辉事迹。”
“你这光辉事迹还是少来几次吧。”江毓敏瞟了吴巧儿一眼:“我的心脏可再受不起这样的惊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