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看好这个儿媳妇,因为她曾是凤绕凰腾的绣技传人,而凤绕凰腾也就是他母亲武皇的最爱,他一直都很钦佩母亲的大气和治理国家的方法,因为母亲喜欢凤绕凰腾的原故,他也非常喜爱这人媳妇。
“父皇,儿臣明白您的好,但如果我一回宫就向你要这要那,会遭到别人的误会的!”她意有所指,她要的不是别的,是位份,但想要误会她的也不是别人,而只有当今的皇后。
“有什么可误会的,误会就误会吧,有什么大不了的!”皇上说话间也已不同往日那般严肃,谈说间总是带着轻松和笑意,“你这么多年在宫外是怎么过的,朕多次派人去接你回宫,你总是无动于衷,知道我有多么大的愧疚感吗?”
他深知儿媳的辛苦,太子才死不到十天就离开宫生活,那是一般常人都难以承受之重,她竟是挺着熬过来了。
已经三十有余的向雪,同样不同往昔,言语间多了几多伤感,听到父皇的关切之语,不禁侧过脸去抹了一把眼泪,“让人回想不堪回首的往事,是多么难过的事情啊,我虽然也很想见到父皇您,不过我见过父皇之后,就又会回想起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低声啜泣道。
“孩子,你过来!”皇上慈爱的伸出手招她近自己的身边来,但他的的伸得老高,因为年事已高,直到手垂下来,媳妇也没有过自己的面前来,而是坐在原地失声痛哭,看到儿媳妇这般痛苦难受,他更是觉得自己欠了她什么。
哭过了,演过了,向雪抬手从衣襟处掏出手绢来轻拭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对不起,父皇,我忍了很久的委屈今天才发泄出来,请原谅我,让您看到我流泪了!”
“想哭就哭吧……”皇上显然被她感动了,也再次更加的觉得儿媳对儿子的好。
向雪继续流着泪,转而又装成是强作笑颜道:“儿媳从没违背父亲做的约定!”她故意这么提醒着父皇。
“什么约定?”皇上年老声衰,早已记不得她这句话出自何事或者何处,只能反问她道。
“儿媳带着您的孙子离开宫里的时候,就跟父亲约好再也不会流泪了,不过今天,让您看到我流泪了,真的对不起,父皇……”边说边又泪如泉涌,故意让他心痛。
皇上微微点着头,似有所悟,“对,是这样的,如今我还历历在目,抱着刚出生不久的隆基的你,还牵着四岁的隆兴出宫的你,仿佛就在昨日一般,那时我心如刀绞……”听闻着儿媳的痛哭,他现在更是心如刀绞。
但身上的脓疮已日渐严重,他哽咽着声音说完,便又忍不住去抓痒了,而这一切全都看进向雪的眼里。
她本不是恶毒之人,但在利益面前,她不得不这么做,这是她唯一能选择的路,只要父皇驾崩,那她就绝不会再姑自己皇后当政,二皇子当皇帝,她定要让自己的孩儿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接下来,她来到皇后的寝宫请安。
“以后就经常到宫里来玩吧,要是像废人一样待在家中,当然会心情不畅!”皇后对她当然是一如既往的不屑,故意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身份,只能是进宫来玩玩,而不是长住。
向雪一听即明,“是的,母后,儿臣也正有此意,以前是儿臣在自私了!”
“时隔这么久才见到你,你父皇也是龙颜大悦,本宫也很想你,回想之前你到宫外去,是本宫的错吗,本宫也早就想跟你谈谈了!”皇后坐在高位上没移半步,一副气势临人的模样和态度。
在向雪看来,她这既是在向自己炫耀,又是在给自己个下马威,但她才回宫,只能事事小心,“儿臣明白,母后的好儿臣都知道!”
“既然你清楚,那本宫就解释什么了!”皇后故意将话就话,是儿媳当然就得什么都由她来定夺。
见到母后好像宽心下来了,向雪赶忙道:“今天见到二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之后,心中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了,真实相貌伟岸,有君主应有的风范和气度,隆兴和隆苦跟太子殿下相比……”
不待向雪道完,“算了吧!”皇后迅速打断她的话语,转而又很是鄙夷的侧过脸去叹了一口长气。
明知她是不想再继续和自己谈下去,但为了以后能在宫里更好的生活,向雪还有话要说,“母后,今日我进宫,其实是为了见母后您,隆兴已经成婚,明年想给隆基办喜事。”
“为了见本宫?”皇后听到这话着实是持怀疑的态度,“所以呢,你想怎样?”索性开门见山。
“待到隆基也成婚之后,我想在延泰的陵墓旁盖一间房,在那里度过余生,所以,隆兴和隆基就托付给您了,求您了,母后,如果母后能代我照顾隆兴和隆基的话,我就能毫无迷恋的离开尘世生活!”她的眼神无比真诚的望着皇后,期待她的答应。
皇后听到这话当然是很高兴,原本还担心着她是进宫来跟自己恶战的,没想到她却竟自己败下阵来要逃了,“如果你心意已决,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答应了!”她巴不得永远不要看见这个媳妇。
昨出宫时,隆基已经和当今的二皇子太子殿下玩得很好了,感情她随之升了温。
“殿下,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宫里玩吗?”隆基征求着太子的意见。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进宫,至于刚出生那会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不记得,只知道这次来到宫里,他就爱上了这里,虽才十岁而已,但他早已熟读各种书籍,对于皇宫,他很是向往能在这里生活。
“当然,什么时候都能来!”二皇子本性温善,对于自己的侄子,当然是很欢迎,“隆基还真是性格开朗啊!”转而又对着身边站着的太子妃道。
隆基很是兴奋,“宫里有好多亲鲜的东西,真是好喜欢,听说太子妃已经有身孕了,何时生产呢?”
一旁的下人全都捂住嘴笑了,太子妃则是羞红了脸转到了一旁,太子也有些尴尬的笑着,“你怎么什么都问啊,真是好玩!”大家都是乐呵呵的直笑。
隆基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话不何不妥,仍旧是乐呵呵的,“等你们的孩儿降生,跟我算是兄弟了,所以我很想知道啊!”
“跟隆基在一起时间过得真快,你说话太风趣了!”太子由衷的笑道。
隆基当然是更开心,“要是喜欢听我说话,就经常找我进宫吧,为了太子殿下,我会准备好多有趣的故事进宫!”
太子更是笑逐颜开,但抬眼间却看到和隆基站在一起的隆兴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听着,还皱起了些许的眉头,“隆兴哪里不适吗?”不禁担心的问道。
“没有,没有不舒服!”隆兴听到太子的发问,显然有些惊谎失措,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那怎么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
没待隆兴哥哥回答,隆基迳自又替哥哥回话了,“哥哥他这是心思缜密,我性格轻薄,有什么说什么,我哥哥就算听到什么也总是要在脑中想过之后才讲出来,所以,不知情的人当然会觉得他比较沉闷。”
太子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略略的点了点头,似是而非道,“是吗?”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更不是这么看的,隆兴看起来本就没有隆基这般聪智,他又怎么会看不出隆基这是在替哥哥说好话呢?
太子来到母后的寝宫。
“你觉得隆兴怎么样?”皇后想知道那个孩子是否还记恨在心。
“谁知道呢,他总是很少说话!”太子确实是看不出隆兴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所以,即使和他接触了两个时辰,依然什么也不知道,看不出来。
皇后却不以为然,“他年纪大了,这是在记恨,如果他父亲没死的话,你这个位置就是他的了,这肯定是沈向雪教与他的!”
“母后,那倒不是……”
“不要跟他家人太过于亲近!”她打断儿子的话,“等你继承皇位之后再说!”她当然了解沈向雪的心思,所以即使沈向雪现在带着孩子住在外面,她也依然无法宽心,担心着不知什么时候,皇位就会变成隆兴的了,毕竟皇上还在一心想着她们母子。
沈向雪回宫时坐的是辇,而这会从宫里回去时,却让皇后给换成了轿子,当下,她的心里当然是很不平衡,但现下什么办法也没有,她只能忍。
回到家后,她第一时间来到延泰的灵位前,“他们这是在嘲笑我,居然还指望得到那么重要的皇位!”她笑诉给他听。
“还记得咱们的父皇吗,他曾用不足百人的乌合之从打败了拥有千军万马的李氏另一派想当皇帝的兄弟,有谁能想到父皇敢带着一个仆人就前往敌人的腹地,是啊,父皇这个计划是太冒险了!”但她却不这么想。
笑望着延泰的灵位,她信心燃起,“就你父皇打败他的兄弟一样,我会打败父皇的!”眼里有冷光视出。
宫里传话来了,服侍向雪的侍女要带回去。
隆基是寒香背在背上长大的,他怎么可能舍得寒香离开自己,临走时,隆基伤心不已,“你走了,我一个人我寂寞啊!”
“你娘答应要照顾我一辈子了,我以后经常都可以来看你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可是……”隆基想到她马上就要离开自己,心中不免又很是伤感了起来。
“我们来个约定吧!”寒香其实也很喜欢隆基,只是要走了,虽不是她自己的意愿,便却又不能违背,所以有个约定也是好的。
“什么约定?”隆基当然是肯,但却又很好奇。
“千万不能忘了我,不管您以手把我当奴俾也好,小妾她罢,知道了吗,少爷!”寒香巴不得他快快长大,自己虽比他大九岁,但他对自己的依恋是从小就有的,而她也一直在向往着他能将来坐上皇位,她也就可以跟着飞黄腾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