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吻了一下他的后背，将脸颊贴了上去，顿时，有种天塌下来都心安的感觉。
“染儿，我了解你，如同了解我自己一般，你的心思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不告诉你，不是存心想瞒着，只是因为……我在乎你……
“两年来的经历对我来说就像一场噩梦，我不愿让你为了那一场已经醒来的梦而为我担心，而且，我爱面子你不是不知道，我总想在你面前维持一点美好的形象啊！
“至于两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若是真想知道，我……”
这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很蠢，我一直觉得一个人就是因为太过在意另一方，才更想在这个人面前维持一份高大美好的形象，可是正如我所言，我与染儿对彼此的了解就如同对自己的了解一样，一个人连自己都不了解，必然会陷入一片不知所措的茫然。既然如此，面子，算个鸟！
“玉儿，不要再说了！”就在我做好准备将一切都告诉他的时候，他却忽然阻止了我，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不必再说了，我……不该逼你。”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侧脸，吃吃地笑了起来，他不明所以，红了面颊，低啐道：“笑什么？”
我扬眉一笑，道：“可是我改主意了。”
“什么？”
我抬起被他绑缚的手睨着他道：“解开！”
许是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疯狂行径，此刻的他总算有了些从前的影子，羞赧地帮我解去了那根精致的银色长鞭，那条鞭子不俗，我看出来了，这也让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翻身坐起，将他仆倒在床上，支起手臂趴在他胸前，悠悠地说道：“染儿，我们做个交换如何？”
“怎么说？”
“呃……”我沉吟片刻，抬头端详着他的脸，情不自禁地呢喃：“染儿真是美啊！”女尊国的风水有问题，把男人养得太过秀气，即使是再普通的男子，放在现代也是人人追捧的帅哥，若是把染儿这样在女尊国都算拔尖儿的带到大街上，岂不是成了绝世奇珍？
我瞅了又瞅，简直就像画里走出来的。
我看着他，呆呆地问：“染儿，你是什么做的？”
“啊？我……我……”
我细细描摹着他精致的五官，看着这个我捧在手心十几年的珍宝，之前脑子里的念头早已抛向了九霄云外，眼里，心里，都是他。
指尖穿过他丝缎般冰滑的发丝，舌尖仔细描绘着他的唇形，渐渐深入。
两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思念他的人，思念他的心，思念他的身。
阔别重逢，久违的爱意如海潮般一波波汹涌而来，冲昏了所有的意志。
“染儿，我想要你……”想要你，是我对你的爱，对你疯狂执着的迷恋，不需要隐藏。
他抬起我的脸，眉角飞扬，宛然一笑，神色间含着似水的温柔，他说：“傻瓜，我是你的夫！”
说话间，他已将我反压在他身下，扶了我的腰，将他早已昂扬的那处抵入我身下幽径，一寸寸，直到再也不能深入，刹那间，身心俱满。
“染儿……”
“玉儿……”
两具身体紧密结合，亲密无间，随着他每一次的进出，神魂俱飞，快感的火花在身体里肆意流窜，燎尽了心中的荒原。
喘息、浅吟、玉兰花香，旖旎一室。
一夜之间，十指相扣，不知一同攀上了巅峰多少回，直到他一声压抑的低吼，蓦然抽出，又猛地抵入，我只觉自己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被那汹涌的潮流冲向了顶端。
精疲力竭，却谁都不愿放开彼此，就那么相拥着，喘息着，凝望着。
“玉儿，你说要做的交换究竟是什么？”
“我是在想，我们两个人的脑子里都缺少了两年的记忆，你不知道我两年间的事，我也同样不知道你的，所以，我们交换彼此的记忆，如何？”
他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带着床第之欢的喘息，我伸出手指在他腰上戳了一下，“你笑什么？”
他垂眸，说：“说什么交换，你若想知道我的事情，直接问我便是，我自然会告诉你，虽然师父不让我随意泄露，可你是我的妻，不是别人，何况，我所做的一切本就是为了你，如今你回到了我身边，我又何苦瞒着你？”
他调整了下身子，让我可以舒服地靠着他，这才娓娓道来：“当初你在凤鸣山出事的消息传到蓬莱，家里人都急坏了，娘让大姐到花荣探明情况，我也执意要去，可是家里人都不准，再者宁儿静儿还小，离不开我，我纵然是担心，也只得暂时等大姐的消息。
“后来大姐回来了，说是她与花荣男帝派出的人马在凤鸣山整整寻了半个月，几乎掘地三尺，始终没有你的任何踪迹，很有可能……是被火药炸得……尸骨无存……”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含着哽咽，如今说来尚且这样，可想而知事发的那段时日，他是何等煎熬。
“娘和大姐虽然仍旧派人四处打探，可是眼看着她们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我无法再坐等，也许，蓬莱和楼家堡可以没有楼玉，可是我不能没有你，所以我把宁儿、静儿留在楼家堡，独自一人偷偷去了花荣。
“在花荣我恰好碰上了月梨霜和云洛，这才得知他们也已经寻了你多时，也是毫无消息，后来他们二人因急事赶回了天外居，而我仍旧逗留在花荣。在花荣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要去凤鸣山，也因此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师父。
“师父并不知我的身份，只是第一眼见到我便说我根骨好，执意收我为徒，而那时候我因为你的事情心有郁结，我想找出害你的凶手，就算找不到你，我也要为你报仇，所以我就跟着师父学武。
“后来，为了打探你的消息，也为了找出凶手，我凭着自己的力量，建立了自己的门派，血色曼珠沙，因为你说过，那是复仇之花……”
“什么？”我诧异地猛然抬头看向他，“血色曼珠沙是你建立的？”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看到他点了点头，我再度陷入愕然。
“那么你师父……是……”
“师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人称‘狂龙’，本名‘龙丘封’。”
“……”我傻眼了，龙老头？染儿的师父竟然就是龙老头！
不得不感慨，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小，难怪，难怪有时候和龙老头在一起时，我总是恍然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原来……真的是沾染了染儿的味道。
“怎么？玉儿也认识我师父？”
认识，认识，那不正经的老头子，化成灰我都认识！
我轻叹一声，无力地耷拉下了脑袋，手指随意地在他身上打着转，“你听我讲完，你就知道了！”
从凤脉祭祀的所见所闻，到后来在无忧宫的点点滴滴，我无一不详尽向他说明，我难得平静地讲完了那段曾经令自己无比心酸的经历，包括自己心理崩溃扭曲，甚至企图自我了断，可染儿却听得泪流满面。
我帮他擦着泪水，无奈地说：“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事情都过去了，你何必因为过往伤心难过？如今我不是好端端地在你身边吗？”除了样貌有了变化。可是，我却在心中暗暗庆幸，若是我仍旧是那副惨败的身体和可怖的面容，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像现在这样面对他，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恩赐，我才可以那么平静地讲述，面对过往。
“那么玉儿，你躲开我，逃避我，就是因为这些吗？”
是啊，就是因为这些，因为我遭遇的狼狈，因为我无法示人的面容，因为我被仇恨扭曲的心理。
明明知道你不会嫌弃，明明知道永远不与你相认会给彼此带来无尽的痛苦，可是，人的想法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有些事情虽然心里都明白，可是真要做起来，真要去面对，却总归是不容易。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玉儿，你怎么可以这样？”
“是，我错了！”可若是再来一次，我仍旧会选择逃离。但是这话，我却不敢说，我怕他伤心，也怕挨骂。对于染儿的性格我很清楚，他虽然很少在言语上抱怨，可是他若生我的气了，单是一个眼神，就足以令我寝食难安，最终缴械投降。要说我小时候最怕的人，竟然不是楼鸣老娘，而是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他。
“玉儿，我恨你！”
“是，我活该！可是我爱你！”
“你……你无赖！”
“是！我是无赖！可恨的无赖！”可我此刻，只对你无赖。
“玉儿，你是混蛋！”
“……是，我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玉儿，不准你再离开我！”
“……”我紧紧搂着他的腰，笑了，“你确定要我这个天底下最大的混蛋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回抱着我，紧紧地，但这，已是最好的回答。
一辆白色的跑车正开出郊区，驶向最繁华的市中心。
“玉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拉着他汗津津的手，第一回坐车，他不适应也是难免的。
“带你去玩啊，顺便买几件衣服。”
为了方便，早上我给他找了件爸爸放在别墅的休闲服，又让他戴上帽子遮住了那一头长得过分的秀发，可染儿要比爸爸略高些，衣服穿着总归有些不太合适。
染儿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玉儿，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吗？”
一时间，我有些怔愣，这个问题我还未来得及想过。
其实，我很想和染儿就这样在这里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在这里，我们不需要面对那些是非纷争，我们可以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这里平静的生活虽好，但在另一个世界，却有很多人在等着我，我必须回去，那是我该负的责任。而且……
我侧脸看向身边的他，柔声问道：“在想宁儿静儿吗？”
他黯然垂首，幽幽地说：“若是没有宁儿静儿，我愿意和你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可是，这两年我为了找你四处奔波，极少照料他们，总觉得对不住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