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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残酷现实揭开迟

元神游离身窍外,可是元婴巨头的神通之一。

修为境界不足强行施展,灵气运转与耗损速度,可以说完全不成正比,如同涓涓细流倾泻江海怒涛,轻则丧失灵觉修为尽散,重则百脉寸断性命堪虞。

四周静得有些可怕,墨离盘膝阵眼中心,只觉每时每刻出奇的漫长,仿佛这短短的光景,过去了整整一个世纪。

昭主右手倏伸,忽而并指如戟,忽而弯指如钩,喝道:“开!”

八束璀璨的彩光,齐齐涌进他的身体里,霎时他肌肉痉挛一阵抽搐,酸、麻、痛、痒、冷、热、轻、重,各种感受四处乱窜,灵气一股脑直奔眉心,折磨得他眼冒金星,整个人几乎晕眩状态。

“本昭煞费苦心,希望能如愿奏效!”昭主密切留意动向,这个规模宏伟的聚灵阵,对于灵气极速运行大有裨益,可是花费了他数十年心血,期间搜刮奇珍异宝无数,不过只要能够唤醒剑灵,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天旋地转,万物一片混沌,墨离眼皮愈来愈重,最后陷入无边黑暗,显然被折磨得昏迷了。他的眉宇正中,上移一寸二分,鹅蛋大小的光团,浮现出墨离的轮廓,晃晃悠悠游离体外。

元神成功出窍,昭主激动一拍手,亢奋神情展露无遗,他的手颤颤巍巍,释放气劲引导光团。

光团没有丝毫抗拒,伴随气劲飘向泰武剑,墨离回眼凝视自己本体,知道关键时刻来临了,这一刻决定了泰武剑的荣耀,同时也决定了他一生的前程。

光团跟泰武剑体合二为一,他好像进入了奇异空间,还能清晰窥见外头情景,空间内部面积大概三四丈,可是周围空荡荡的,什么玩意儿也没有,哪有沉睡剑灵的存在。

刹那间,他明白自己上当了,唤醒剑灵只是谎话,尊上或许如妖邪所言,根本打算将他注入剑体,企图用他重新塑造剑灵。

“汝之体质特异,果然不同凡响!”尊上一副奸笑,笑得让他心惊,笑得让他胆寒,仿佛他坎坷的一生,要随着笑声消逸天地。

错了,错了,错的是人心诡诈,错的是世道艰难,他一生孤苦无依,背负野种污名,本以为如师如父的尊上,真心实意的待他好,不料竟是人面兽心的畜生,一直包藏祸心利用他。

这一刻,他很想质问尊上,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可以如此无情,如此歹毒,可是元神不受控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不甘又悲婉的眼神,好似在无声倾诉他的委屈。

“吾的好徒儿,乖乖认命吧!”昭主得意笑道:“汝尽管安心扮演剑灵,本昭可以向汝保证,汝的未来光芒万丈,势必陪着吾雄霸云渊,立万世不朽之名!”

他压根儿不想沦为剑灵,往后人不人、剑不剑的苟活,他只想掌控自己的人生,他一定要逃离这爿樊笼,可是周遭全无些儿缝,又该怎样逃出生天?

光团就像只无头苍蝇,发疯似的四处飘荡,无形气墙阻隔外界联系,光晕反复冲撞又被弹回,他执拗的犹不放弃,兀自上演一幕幕,野蛮冲撞的画面。

到底要怎样的樊笼,才算是最恐怖的樊笼?

墨离曾经以为是仙盟内,用以拘禁邪魔外道的噬魂囚。

盖因,噬魂囚戍卫森严,内里阴风噬人魂魄,活人一旦被逮进去,尔纵使有金石心,也得化作绕指柔,最终除死方休。噬魂囚恐怖如斯,让人畏之如畏天劫,可他一点不觉得恐怖,不过拘禁人的肉身,甚或一命呜呼而已。他现在深深明白了,真正最恐怖的樊笼,其实是——

意志的樊笼!

一股崇尚自由的意志,一股惨遭禁锢的意志,一股不甘又悲婉的意志。

或许,他从今以后,注定沦为泰武剑灵,陪伴昭主征战天南地北,这个束缚意志的樊笼,将如影随形束缚着他的一生,令他永永远远无法挣脱,俨如镇魔墟桎梏的妖邪一样。

“泼天大祸近在咫尺,少年郎浑然不察,犹在睡梦之中,何其可悲,何其可笑!”妖邪当日言语,如今思来好讽刺。

“别再无谓挣扎了,汝的微末伎俩,肯定是逃不出来,还是认清现实吧!”昭主一脸陶醉,爱不释手的抚摸泰武剑,蓝色光华缭绕剑体,看起来确实更具威势。假以时日,泰武剑与墨离人剑合一,剑灵修为日益高深,可以预见,威能势铁定更上一城楼。

光晕消停,没有再冲撞气墙,墨离不是认清现实,而是已经力不从心,脑海闪过母亲的笑靥,寇倾城俏丽的脸庞,青衣女子天籁般的声音,十一叔慈爱的眼神……

思绪越来越凌乱,感觉越来越烦躁,可他又能怎样办?

不能?不愿?除了含恨照看,委实无计可施,墨离此时此刻,只有一种深重的悲哀与不甘,唯有深记心里的凝情眉目,寄望来世再诉衷肠。人间何处不相逢?

八卦殿外。

人们三五成群,各自交头接耳,你方说罢我登场,传出嘈杂的喧闹声。

其中一壮汉高喊道:“诸位仙友请静一静,沈某有大事要宣布!”

众人疑惑的安静下来,却听那人接着道:“天地合德,万物相生,黄道吉日,美景良辰,不可辜负,昭主弟子,正唤剑灵,沈某厚颜,诚邀仙友,共襄盛举,岂不快哉?”

“沈兄所言何意?唤醒剑灵兹事体大,试问我等如何共襄盛举?”

“此事易耳!”沈姓壮汉呵呵一笑:“如今唤醒剑灵,成败尚未可知,沈某开盘上庄,诸位灵石下注,赔率成四败四,诸位以为如何?”

握了棵草,还以为什么大事,结果是聚众赌博。众人发出一阵嘘声,还夹杂着调戏的口哨声。

“我赌上仙成功,下注二十灵石。”

“我下注一百灵石,赌那野种失败!”

“还有我……”

左右闲着无聊,不少人不甘寂寞,商量成功权衡失败,跑过去围着沈姓壮汉,掏出灵石开始下注。

面前灵石堆积如山,沈姓壮汉笑得见牙不见眼。灵石在修真界可是硬通货,与世俗的真金白银差不离,修士买卖资源必不可少。

墨渊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的样子,手镯突地剧烈震颤,他惊讶的瞪着石门。这手镯曾吸收墨离一滴精血,可以预知他的旦夕祸福。

身边墨渊的异常,寇倾城察觉后,不解问道:“墨大叔,你怎么了?”

墨渊储物戒一闪,取出罗盘状的物件,转交给寇倾城,神情无比凝重:“如果还有机会,这个罗盘麻烦你交给小离!”

话音刚落,当即元神出窍,一缕青烟钻进石门缝隙。

寇倾城一脸茫然,迷迷糊糊地接过罗盘,等她反应过来时,对方本体早已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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