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一声巨吼,震得苍穹破碎,乾坤倒转。虽有些夸张,但也相差不多!就这一声响起,围住赵二这些人,就以赵二为中心做起了离心运动,纷纷倒飞而去。离得近的,七窍流血,稍远一些的也是口鼻喷血,最外层的被震得昏迷不醒。而较远的李景达和孙德义也是被震得七荤八素,一阵眩晕。离赵二最近的文觉虽然死死堵住耳朵,也是强忍头晕没有昏过去。
周围的马匹也被这一声吼的瘫软在地上,那些刚才还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本来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如今随着这马匹重重摔在地上,本就头晕眼花的他们,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李景达一直观察时机,所以虽然眩晕但也强行凭借着意志力极力控制,想要反制孙德义,却发现双手无力,只得强提一口气,大声喝道:“擒贼先擒王!”
反观孙德义刚才正在说话,如今被这一震就是头晕眼花,不知道下一步该当如何。又听李景达这句话,更是茫然不知所措。
赵二也不知怎的,这一声吼出,似乎变得聪明了一般,立刻明白了李景达的意图。他看了一眼距离,心知自己如果跑过去,孙德义和他的部下必然已经反应过来,那时再想制住他就要麻烦得多。所以他没有马上跑去,他向身边一看刚才射出的弓箭正好就在不远处。
赵二一个滚翻,就滚到那箭旁边,抽出此箭,从肩上摘下大弓,搭弓就是一箭。嗖的一声,再定睛一看,正中孙德义眉心。孙德义中箭倒地!赵二见到孙德义中箭,也是仰天倒去,本就受伤的他,经过刚才那一吼用尽了力气,这时脱力,瘫软在地上。
李景达离赵二较远,很快从头晕中缓了过来,走到孙德义的尸体旁,抽出孙德义的佩刀,手起刀落,剁下了孙德义的头颅。大声吼道:“孙德义已死,你们之前犯得过错既往不咎!如若再犯定斩不饶!”
李景达也希望将这些叛军全都收拾了,不过眼下叛军还不算少,而自己的心腹也只不过还剩七八个人。如果再拼一场,估计最好的结果,就剩他一个光杆司令。再有个万一,恐怕他的性命也会丢了。
文觉一直捂着耳朵,紧闭双眼,头晕刚好一些,睁开眼睛,见到满地的尸体大叫:“阿弥陀佛!这莫不是阿鼻地狱?佛祖明察,弟子文觉平生惩恶扬善,为何也会堕入阿鼻地狱?”说完连忙跪地磕起头来。
其实也不怪文觉,刚刚被这音波震晕,多少有些精神恍惚。而刚才也是必死之局,他根本不相信这个时候他还活着。
赵二坐在一边,也不去理文觉,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对方一枪没有刺进自己的胸口。赵二往怀里一摸,心中瞬间明了,是石重贵送给他的那块紫金令牌。本来之前一直放在腰间,不过后来背了铁棒,走起路来敲得嗡嗡直响,影响打猎。所以就将这令牌放在了胸口。
赵二一阵感慨,少林寺那老和尚说自己命不久矣,而韩大叔又送了自己这铁棒,说是能逆天改运,果然不错!如果没那铁棒,又怎么会将令牌放在胸前,挡下那致命一枪?
赵二缓了两口气站了,看着这一地的战果也颇为得意,又看到文觉在一边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口中嘟囔不绝,一阵摇头。
“文觉,你还活着呢!”赵二走了过来。
“啊?二哥?你这么好的人也下了地狱啦?你快跪下求佛祖放咱出去!”文觉看到赵二先是一惊,后来拽着赵二衣角,让其一同跪下。
赵二这回开始晕了,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失心疯吧……想到这里,赵二大急,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李景达走了过来,抓起文觉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声音响亮,夸张点说并不弱于刚才赵二那一吼!
赵二见李景达不由分说上来就打了文觉一巴掌,心中大怒!口中吼道:“我救了你的性命,你为何打我的兄弟?”说着就是一拳轰出。
李景达见这一拳出的平直,很容易格挡,也是轮拳对轰,心中好不在意,正要说话。两拳轰在一起,李景达发现自己的手臂酸麻,心中大惊,蹬蹬退了一步半,稳住身形。本要解释的他,正是用力之时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还没完,赵二双拳连番轰来,李景达练练后退避其锋芒,竟然一点解释空隙也不给他留下,只得咬牙硬接,渐渐落了下风。
周围的李景达心腹想上去帮忙,确是不敢。还有刚才临阵倒戈的二十几人也想从地上起来,想去帮忙,来表忠心。但是跟李景达的几名心腹一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谁都怕这傻小子拼了命再来一嗓子,刚才那情景谁受得了。一想起来,都是心有余悸!
李景达连连后退,越退越是心惊,这傻小子的功夫竟然如此厉害。久守必失,李景达终于一个不慎,中路打开,赵二一拳眼看就要冲来。李景达心知这拳已经势不可挡,如果被这一拳击中,非肠穿肚烂不可!李景达已经闭目等死,不再挣扎。
“恩公住手!”这是一个声音传入赵二耳中,这声音清脆却不是温婉,让赵二如沐春风。将要击中李景达的拳头也停了下来。
赵二愣愣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露儿扶着一人走下马车。
这人身着淡粉色长袭纱裙,外套白底梅花印记的锦缎小袄,身披淡蓝色梅花衫。玉璧挽束轻纱,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肌若凝脂我见犹怜。镂空紫玉簪斜插宝髻,流丝三千瀑布般垂下。虽隔着面纱,但这面纱薄如蝉翼,仍然可见面纱后面玉颜精致的轮廓、梅妆淡点,面庞如玉。一颦一笑间透出优雅高贵,动人心魄。在这风雪之中一立,仿若与天地融为一体,好似寒梅傲雪而开。
那双眼睛,明眸幽幽,碧水无波,正望着赵二。赵二也望见了那双眼睛,他知道这双眼睛正是多次从车窗内探出的双眼,但他从没想到,这主人竟是这般好看。
俏皮可爱的露儿在这位美女面前一比,却也失了颜色。
赵二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禁看得痴了。李景达这时睁开双眼,看了看赵二,摇头一叹,骂道:“你这傻小子!赶伤老子?哼!”拂袖而去。
一旁的文觉被这李景达扇了一巴掌,似乎缓了过来,走到赵二身边:“二哥,你还活着呀?咱们这时在哪呀?”赵二不答,仍旧傻呆呆地望着。
文觉一阵古怪,顺着赵二的目光望去,见到这美女从马车上下来,又是一阵狂晕,连忙跪地,又是磕头,又是作揖:“感谢佛祖保佑,感谢佛祖保佑,将我从阿鼻地狱带到了极乐世界,还有这两位仙子陪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李景达见状,翻了翻白眼,骂道:“枉我一世英名,今天遭此为难,竟然被两个傻子救了!晦气!呸!”
“小女子闺名玉儿,多谢这位哥哥救命之恩。”这女子从车边走了过来,向赵二道谢。
赵二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是否被自己那一吼震聋了,似乎没听到玉儿的声音。
“喂,傻小子,还看,我家小姐跟你道谢呢!”露儿在旁边,挥着手绢,在赵二眼前晃了晃。
赵二似乎晃过神来,脸上一红,似乎很是害羞。想找地方躲避,但却没有遮挡地方。这时看到了文觉,就去扶起跪在旁边磕头作揖,感谢佛祖的文觉。
玉儿哧地一笑,还要说话,却被露儿拦住:“小姐,您也谢过了,就不要再理这两个傻小子了。”
“他并不傻,他很可爱呀……”玉儿一边说,又要一边走上前去。
“大小姐,请回马车吧,这里仍不安全。我们应该尽快赶到长安城为好!”李景达走了过来,躬身抱拳。一边说一边使了个眼色。
玉儿蕙质兰心,知他说的是孙德义还有几个心腹在一旁,确实不该久留:“她受了伤,李将军去给他送些药,再拿些盘缠,留下两匹马给他们。”玉儿转身向马车走去。
文觉这时已经好转,问道:“二哥,我刚才怎么了?”
赵二见这玉儿要走,也没空搭理文觉,连忙向玉儿跑去,追了两步就被李景达拦住:“臭小子留步!你最好不要跟来!否则修要怪我不客气!”李景达一连凶相,话一说完,就将一瓶金疮药和一包银两递给赵二,转身就走。似乎瞬间就忘了之前自己还被赵二救过。
赵二眼见不能追上前去,心中一阵怅然。倒是文觉凑了过来:“呀,二哥,我们有银子啦!哈哈,还有这几匹马!这下发财了,也不用走着去华山了!”
文觉见赵二对自己这几句话毫不感冒,马上就猜出了他的心思:“二哥,这对人马似乎要去西安,正好我们也要去长安城休整,我们可以远远跟着。”
“此话当真?”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还不快走?”
赵二和文觉骑上了马,颇为神气,远远的跟着对面的马队。眼看着前面的宝马雕车,赵二又一想到车中的玉儿,他觉得这一路上空气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