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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侣搭档(1)

无辜的盒饭。

年轻的我们肆无忌惮,或是一阵风一场雨,一直走一直行。

在这座城市里,第一个跟我同床枕梦的人竟然会是周千里。半夜里,他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我帮他一一接通,多半是女生为他打来的,他这桃花运多的,早晚有一天会吃不消的。

睡不着,我便翻看起他的手机玩,这款手机是智能的,玩起来极不顺手。他的相册里有好多漂亮的女孩,还有在酒吧里演唱的合影,像是一个盛大的乐队。他总是那么神秘,即使离他那么近也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无意中翻看了他的文件夹,文件夹里隐藏着另一个文件夹,另一个文件夹里隐藏着一个叫做“爱如己”的文件夹。看着这些文件夹,就像发现了罕世珍宝似的,先是发现藏宝图,然后发现藏宝室,最后发现藏宝盒,只要轻轻打开盒盖,便能满足我心中的私欲。

不出所料,“爱如己”里面存着一个俊俏女孩的照片,雪地里千里背着她的情景,她在雪人旁调皮的情景,两人用手画心的情景,她骑山羊的情景……这个女孩一瞬间俘获了我的芳心,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她多次出现在我的梦中,虽然不是百分百的肯定,但是极其相似。那独特的梦,梦中的境遇,总让人不可思议。既然她是周千里爱惜的人,我该高兴才对,又岂能强人所爱呢?人生不是电影,我爱的不是梦中模糊地她,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夏梦娇。

良久,进入梦乡,却再也没有梦见那个女孩。

我的住所没有锅碗瓢盆,也没有暖壶与杯子,甚至连电源开关都没有。早餐只能在小摊上解决,今天我买来了两份早餐,一份给了周千里,一份自己留着。

“周千里,快起床吃饭了,打卡时间到了!”这家伙倒是很能睡,看来不挠他两下是不会起床的。

“真希望今天还是星期天。咦,怎么是你呀,你怎么来了,好热啊,我这屋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闷了。”周千里还是磨磨蹭蹭的起床了,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睡在哪儿了。

“行啦,快吃饭吧,这是我家。”真想给他一棒槌让他清醒清醒。

“周有居,你这枕头底下怎么存着那么多张烟纸呀,还有字呢,该不会是情书吧……遇见你的第一天,你在人才市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帮你捡了你落在地上的身份证,所以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也记住了你的生日。我多想大声告诉你,夏梦娇,我爱……”

“喂,你不要误会啦,我喜欢的是小娇,都说不让你看了,你就不能给我保留点隐私吗。”我想把烟纸夺过来,可我不敢跟他硬夺,生怕他把我辛辛苦苦攒的烟纸以及烟纸上的文字撕坏。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兄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俗不俗,喜欢就大胆地去追吧,在这个虚伪的城市里动不动就能爱,有的动不动就能搞出孩子。如果你真的喜欢小娇,就要趁早下手,趁早坦白,今天你不说,说不准明天就会成为别人的老婆了。不过,你也该换一个发型了,衣服也太老套了,等下个礼拜我带你去换造型吧!”他的这番话我很爱听。

终于还是来上班了,终于又能见到我的小娇了。在静音房的时候,我跟小娇只隔着一台电视。能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上班,上班时又可以关在同一间小屋子里面对面的操作,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我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气,可以听到她有节奏的呼吸,只是不知道她对我来不来电。

在一起处的日子久了,我们便渐渐熟悉了对方的身世。本来她还有一个富裕的家庭,因为一场灾难,她的妈妈在地震中失去了一条腿,她的爸爸为了救妈妈而失去了生命。现在家里只剩下一个念高中的妹妹。她之所以出来打工,一来是为了给妈妈治病,二来是为了供妹妹上学。她说,她的身世只有我自己知道,要我保守秘密。

午餐的时候,周千里揣着一盒巧克力硬拉着我去播音室不可。这个时候,播音室里兴许只有郭佳佳一个人在讲故事。对于郭佳佳,我只听到过她的声音,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她的真面目,本想借这次机会好好观察一下,只可惜周千里这个死家伙非要我把门,真是岂有此理。看看这屈指可数的厂花,没有一个不被周千里祸害的。

轻轻推开了一丝门缝,刚好看到最精彩的一幕,周千里竟然被人家当场扇了一记耳光,那声响传遍了整个餐厅以及走廊。我立马关上门来靠在墙角忍不住的窃喜,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周千里也有今天,我说他怎么不敢让我跟他一起进去呢。

不一会儿,周千里尴尬的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你不是泡妞高手吗,什么没有吃不到嘴的菜,只有你想不想吃的菜,你的菜呢?”只不过是逗他玩,他还生气呢,扬言要把我大卸八块。

回到餐厅,仍旧有不少人在排队打饭。看他那一脸苦瓜似的表情,只好让他占个位置等,我去帮他打午餐。

正吃着食物,旁边一个过路的男生不小心踩到了周千里的脚。

“哥们,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男生刚要走,便被周千里拦了下来。

“对不起就免了,把我鞋子上的灰尘擦干净再走!”周千里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此刻,周围已经有好多双眼睛在围观。

“好的,稍等,我去拿纸巾。”男生把饭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便去找纸巾。

“兄弟你站住,拿什么纸巾哪,回来。哎呦,这不是我们厂里活宝吗,女生们死里来活里去的大歌星周千里吗,我看你这双鞋子也没有哪里脏啊,要擦也得弄脏了再擦是吧。”说此话的人如同他的体格一样五大三粗,他的身后还有一帮人。五大三粗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饭盒里的剩汤剩菜全都浇到了周千里的鞋子上。这下事情可闹大了,周围一下子围上来了好多人。

“看来你是想用嘴来舔是吧,爷就给你次机会,添吧。”

“哈哈,真是笑话,我就不舔看你能把我怎样,上次你勾搭我的秀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五大三粗还真不是省油的灯,看来我也不能老坐着看热闹了。

“记住了,是爷给你机会你不要!”周千里更绝,拿起饭盒一头扣在了五大三粗的头上,这场面一下子惹来了一群女生的尖叫。五大三粗身后的那几个家伙也不是吃素的,我们顿时混打成一团。

没一会儿,胖子带着一伙兄弟包抄了他们。还没打过瘾,警铃响了,警卫室出动了所有的保安来抓我们。我跑得比较快,很快便甩掉了那群可爱的像猪一样的保安们。

三楼的露天天台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便跑到这上面来装作没事人似的抽了一支烟。

“来,喝瓶饮料吧,看你紧张的,衣服都出汗了,放心吧,即使我被抓住了,我也不会连累你的。”不知道周千里是用什么办法躲开了保安的眼睛,我还真替他捏了一把汗。

“你小子没事就行了,想不到你出手那么狠。知道吗,最无辜的不是我跟你,而是我们的盒饭。”

“哈哈你真逗,不过我还是很谢谢你,活动活动筋骨真是过瘾,来,我们干一个!”

即使周千里有再多的过错,只要他还是我的朋友,我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他。

情侣搭档。

我不做蒲公英,遍地洒满种子,也不做野草,惹得春风吹又生。我只要做一棵扎根泥土的参天大树,给动物以栖息之地,或是一朵盛开在悬崖峭壁上的野花,给人类以观赏。

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发工资的日子。我终于可以还阿呆的钱了,终于可以从头到脚的包装自己一下了。

每天上午十点,车间里都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去休息室休息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外边的天气。此刻,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本来燥热的屋子一下子变得凉爽起来。忽然之间,我开始担心起一个人来,担心他会不会被雨淋,会不会挨饿,会不会依然露宿街头……对,他就是那个曾经帮助过我的老乞丐。真希望能在某个时刻遇到他,给他以最真诚的报答。

上线时又该到静音房换岗了,小娇依旧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上。在这小小的静音房里,我们只有一扇吹着暖风的小风扇,如同进了蒸汽房似的,随时都有可能把我俩烤熟。她身上散发的香水味以及我身上散发的汗水味极不协调,幸好我自备了西瓜霜,可以让这股混浊的空气换一种气味。

“小娇,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顿饭,顺便带着阿呆?”说出这句话我便后悔了,我发现我真的不会说话。

“不了,回去我还要洗衣服呢,谢谢你的好意。”她说完这句话,我们俩沉默了许久。

由于今天发薪,全公司员工统统下早班。下班后鬼妹央求着要我带上她一起去吃饭,带上她,感觉自己跟电灯炮似的了,我便叫上了周千里,而周千里身边一直有一个大娇,看来我们今天吃不上麻辣烫了,便直接杀去了小城故事。

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自己却成了孤家寡人,真让人羡慕嫉妒恨。点完菜,我们要了一包冰镇啤酒。不知道对面的两个女生在嘀咕什么,时不时还往我这边瞧两眼。

“来来,兄弟们干杯,男生喝光,女生随意!”周千里总能这么带动气氛。

“切,瞧不起我们女生是吗,鬼妹,咱俩先干一个让他们那帮爷们瞧瞧!”大娇的话语很快得到了鬼妹的应允,两个人还真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她们俩刚喝得起劲,鬼妹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不知道鬼妹搞什么名堂,她竟然把手机开了免提递到了我手中,还说是我老婆的电话。

“喂,鬼妹,出什么大事了,哪有上厕所不带卫生纸的,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电话那头分明是小娇的声音,而房间内的两对情侣正窃笑似的静静的望着我,有的给我鼓励的手势,有的暗示让她来这里,真是一群可耻的家伙。

“是小娇吗,我是周有居啦,你的衣服洗完了没有,大家都在等你开饭呢,你不来他们都不敢拿筷子。”寂静的房间里,我的声音被他们听得清清楚楚。我发觉我说话的时候脸在发烫,只能用鬼妹双手殷勤端来的啤酒降温了,我瞪她,她都不敢正眼望我。

“呵呵,不用等我啦,我可能还有别的事。”小娇说这句话时,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有别的男生正在她身边,也许他们正在享受烛光晚餐,也许是我多虑了。

“鬼妹她,她,她身体不舒服,她现在很难受,你能过来陪陪她吗。”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撒谎,都是鬼妹一直捂自己的肚子暗示我才不得已说的谎。

“你们现在在哪里?”小娇终于肯来了,我真的很开心。

“小城故事!”

电话终于挂断了,我的小心脏却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大家终于吁了一口气才恢复刚才的气氛。

“鬼妹,你太不够意思了,罚酒!”终于轮到我治她的罪了。

“今天要醉的人貌似是某人吧,要我喝也可以,你赞助一个,喝完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小娇的秘密。”鬼妹说的很神秘,跟你一个女人干杯又算得了什么。

“这下可以说了吧,什么秘密?”只要是关于小娇,就算是芝麻粒大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其实今晚小娇去约会了,那男的长得还不错,每天都会给小娇送礼物,今天要不是我跟大娇搅局,你连哭都找不到地方。”鬼妹说的这些确实是一个大新闻,是我从未发觉的大新闻。

“他是不是我们公司的,敢跟哥们抢媳妇,改明儿把他办了去,有居,我们干杯!”周千里虽然有时候喜欢争强好胜,但我却很喜欢他这种坦率的性格。

“你逞什么能耐啊,那男的我见过,很腼腆很瘦小,不会是小娇喜欢的类型的,有居,姐妹挺你,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喝到你们俩的喜酒。”虽然大娇把那个男生说的一无是处,但我还是有一点难过,甚至有一点失落。

不知何故,小娇的到来让我有些尴尬。她黑色的发丝上比以往多了一个蝴蝶发卡,一定是某个男生送的,我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了下来。

后来我们又要了两包冰镇啤酒。千里提议我们抽牌喝酒,直到把十八瓶喝光为止,大家都很赞许。游戏规则很简单,六个人每人一张牌,有四张不同和两张相同的,抽到两张相同的人每人喝一杯啤酒,如果接吻,便可免去喝酒。

一开始,鬼妹总替阿呆喝酒,千里和大娇抽到相同的牌时总是腻歪的以接吻的方式带过。最吃亏的还是小娇,小娇哪里喝过酒啊,喝完第一杯后便有些意识模糊,剩下的我全替她喝了。不知道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每次抽到喝酒的都有我们俩。我一喝就要喝两杯,即使再能喝的人,肚子里也装不了多少斤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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