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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吵嘴(1)

只见在漫天的大雪中,一个女子,一个满脸凄容的女子捂着胸口跪坐在雪地里。泪珠在她的眼中打转,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随着声音,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女子的面前。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成拳放在身侧,满脸怒容的直视着女子。“这都是我亲眼所见,难道你还想否认不成?”

“不,我承认,正如你亲眼所见一般,那确实是我做的,可我都是为了你啊,为了帮你摆脱黑暗,摆脱束缚……”

“够了。”男子大喝一声,身子因怒气而颤抖不已。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瞪着女子,成拳的右手隐忍着想要再给女子一掌。“为了我?说得多么的冠冕堂皇。我的父母丢弃我,是为了我,为了让我不要给他们带去灾难。他们这些和尚把我禁于寺里,也是为了我,为了不要祸害苍生。而你,你的为了我,却差点让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是的……咳咳……”急着想要辩解的女子猛烈的咳嗽起来,每一声,每一下都会咳出好大的一口血。

“还说不是,你都亲口承认了,还说不是。我曾经告诉过你,永远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一定会亲手了结了你。”说着,男子慢慢的一步步上前。

女子困难的支起因咳嗽而弯曲的身体,看着男子说道,“你曾说过,你会永远的无条件相信我。如今我已不想再去辩解什么,你只告诉我,你是信还说不信我?”

好痛,蓝依捂着胸口,那里好痛好痛,就像有人拿着刀在凌迟一般。相信她,相信她。蓝依看着男子,不断的低呐。

“你让我如何信你?”男子身子一顿,硬声回道。然后就朝着女子举起了右手。

雪花大片大片的落下,掩埋了地上的血迹和脚印,却独独掩盖不了女子空洞的双眸。

不要,不要。蓝依抱着头狂乱的大喊起来,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女子。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不相信她?无尽的黑暗里,蓝依就蜷缩着坐在地上,哭声由大变小,最后只剩默默滑落的泪滴。

“你就想一直坐在这儿吗?”

温柔而熟悉的声音传来,蓝依倏地抬起了头。泪水再次泛滥决堤,她站起身猛的扑入了妇人的怀抱里。

“妈,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这里好痛苦。”

“那你刚刚生下的孩子怎么办?”妇人抚着蓝依轻柔的问道。

“孩子……”蓝依一顿,那船上发生的一切如潮涌般进入她的脑海。“反正生下他了,落随风会照顾他的。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回去。”

“如果你就这样的抛下他,那么他就会成为另一个祁御辛。”妇人扔下了一枚炸弹,直炸得蓝依头脑嗡嗡。她不爱这个孩子的,却也为了他做了牺牲。她不欠他的……可为什么一听,他会变成另一个祁御辛,她就像要窒息了一般。

“孩子……回去吧,回到需要你的人身边。”

妇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蓝依伸着手想要抓住。

“孩子……小心……黑与白……”

声音越来越小,蓝依有些听得不真切,大喊着,“妈,妈,你说什么?小心什么?”

“醒了,醒了,爷,夫人醒了。”翠荷惊喜的吆喝道。

落随风上前看了看迷惘的看着床顶的蓝依,转身走了出去。他倚坐在外廊的栏杆上,望着水中的荷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终于救回来了,虽然他还不明白心底的那股喜悦和悸动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是真的庆幸,庆幸她醒过来了。

时光荏苒,一年转眼即逝。落随风没有让她回如意楼,而她也落得清静。

“你这个女人……”唐楠雁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直接推开蓝依,从木板上抱起了小小的蓝悠然。她修炼了二十年的冷静功夫在碰到蓝依这对母子之后彻底失效。

蓝依捋了捋衣裳,向后靠在栏杆上,无所谓的道,“你真是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唐楠雁的眉毛挑了起来,“悠然差点爬到水里去,你这个做娘的不管,还说我多管闲事?”她还真是多管闲事,没事偏来找气受。但她又实在放心不小小小的悠然,天知道,有多少次,这个孩子就差点夭折在他的亲娘手里。

蓝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打完之后才做做样子的用手捂住嘴巴。“掉下去一次,他就再也不敢往水里凑了。你使他错过了一个受教育的机会。”

这个女人……唐楠雁恨恨的看着从地板上站起来往屋里走去的蓝依,“你要干嘛?”

“睡觉,既然你那么闲,那么悠然就给你带吧。啊……好困啊。”说着,蓝依关门睡觉去也,徒留瞪大了眼睛,抱着孩子的唐楠雁站在门外。

“悠然,你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竟然摊上了这样一个娘亲。”说着,她向前想要亲吻一下孩子的脸庞,但孩子却头一偏,躲过了。讶异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后她了然的笑了笑。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呢?从他降生那天开始,就注定了他的不一般。他很少哭闹,只会在饿了时啼哭几声,引得旁人的注意。大多的时候,他都是安安静静的。有时候,他给人的感觉都不像是一个孩子,因为他会看着天空出神,久久,久久。他也会看着蓝依的贴身丫鬟露出深思的目光,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凶恶的目光,常常吓得翠荷不是摔了杯子,就是砸了花瓶,毕竟他出生当日翠荷也在别院中,恐惧早已深埋心底。

如果说她对蓝依和悠然没有好奇,那是骗人的。可尽管如此,她也不愿去追根究底。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为外人所知的秘密,那么又何须对别人的秘密刨根究底呢?

见悠然瞪着圆咕噜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唐楠雁偏头笑了笑。她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从大门外传来了尖锐的叫门声。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只是听那声音,她已知道来人是谁,那是她十分不愿见的人。可是如果不理,那个人会一直呆在那里的。无奈的眼睛刚一低下,就看见了小家伙探究的眼神。呵呵,她或许该去打扰一下屋里那人的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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